高中勉强毕业的希黎空没有直接去上大学，她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找各种能做的工作。
最后她发现高中学历根本就在这个城市艰难度日。她找到了当地的护士学校学了三年，家里没有钱给她上大学她就去银行贷款。
希黎空毕业的那天一边找临时工一边找护工，她想尽量快点还完贷款毕竟利息会越来越多。
普通人做怎么都不容易，做什么工作都有难处。哪怕熙琉空勉强从高考解脱到职业学校毕业还是要经历找工作面试。
希黎空经历一次又一次面试失败。
“你看起来太紧张了。”
“你这么没自信的样子不适合我们医院。”
面试官对她说着。
希黎空从小就有一个毛病，从来不敢跟别人的眼睛对视，一做自我介绍感觉到别人的目光的时候就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最后只能在网络上靠着自己稍好的日语水平找了一个在线翻译视频工作，不用社交的环境让她稍微放松一点。只是工资实在太低，所以她还是要硬着头皮面试。
她找了三个月的护士工作，在离家有远的地方在一家大医院找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工作。
工作的地方离家远每天要早两个小时去赶地铁，男护士长是个要求很严格的人。不拘言笑希黎空每次一看见他就害怕。
经常有新人被护士长骂哭，希黎空上班从不敢偷懒玩手机偶尔犯个小错还是会被骂。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错。
单位里经常有人转行，加吧夜班都是小事。家属和病人的心情要好好慰藉。工作量大且辛苦。
有一次希黎空要给三号床的病人做雾化，于是将雾化器放在三号和四号床的桌子之间。
于是四号床的李大爷就不乐意了，埋怨道：
“姑娘这是我的桌子，你为什么把东西放在我的桌子上？”
希黎空小心翼翼地回答：
“李先生这个桌子是共用的没有分是谁的。”
李大爷因为这句话突然发怒：
“你这丫头不懂常识，这桌子明明离我近一点就是我用的桌子，柜子里也放了不少我的东西。”
“可是这桌子.....”熙黎空想开口解释。
“你这丫头讲话这么小声，是想说我坏话吗？”
希黎空被怼的哑口无言。
希黎空经常被年纪大的病人埋怨讲话声音太小，护士长查班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总是会把她叫到一边。
“这位爷爷说的话你听的可清除？”
“我听清楚了”希黎空尽量大一点声回答。
“听清楚了还这么小声，再说一遍听清楚了吗？”
“我听清楚了”希黎空大声回话，她羞的脸都抬不起来。
“你记住以后跟这位老爷爷讲话要比他大声，你讲的话比他还小声他怎么听得见。”
于是希黎空憋着眼泪给四号床的李大爷道歉。
小心翼翼的壮着胆子问二号床的林大爷，可以可以把雾化器放在二号和三号床之间。
希黎空的脸更红了，连忙回去工作。
希黎空连着上了好几天夜班，因为新来的两个小姑娘死活不肯上夜班。所以护士长就把夜班排给她了。熙琉空也没在意反正她晚上经常睡不着，上了夜班工资还能多一点点。还可以提早把学生贷款还完。
希黎空每晚在急诊科忙的争分夺秒，接待新的病人，按时量生命体征，处理处理医嘱，做治疗和护理，一次又一次的环境消毒。她倒还能应付。
最怕的是醉汉流氓寻衅滋事，年轻小姑娘个个六神无主。希黎空好歹在这里上了两年的班稍微有点经验，她的身高比一般女生高一点，力气也比一般女生大。见她们这样，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安抚闹酒疯的家伙，一边希望保安能早点过来。
保安室的人一来就把他架去了面诊室，希黎空松了一口气。回去继续工作。今天急诊科又住了六个，手术三个，熙琉空一直从午夜十二点工作到早上八点天都亮了。
她和另一位护士完成了交接工作，离开医院肚子饿得难受。她忍住买东西吃的欲望，回到家在冰箱里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吃完狠狠的睡了一觉。
她刚睡醒，看了下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狠狠睡了一觉肚子又饿了。起床去冰箱翻了一下。煮好饭菜等家里人回来一起吃。
难得和全家人一起吃饭，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嚼着食物。的吃完晚饭她把碗筷收拾干净，赶着九点就去上夜班了。
她在夜色下一步一步走进医院的护士站，她在护士站换上自己的工作服，梳好头发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椅子坐下。等着十二点午夜准时去打卡上班。
她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放空，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思绪飘的很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比起母亲熙琉空和那个人很像，稍微自然卷的头发。他长了一张像是雨天一样阴沉忧伤又美丽的脸。发色和眉眼都很浅，皮肤像被雨淋过一样透明又苍白。消瘦的身影很修长，总是渐行渐远的距离，让人琢磨不透。
希黎空一直不明白他身上的距离感从何而来，他丢下母亲和她的这些年去了哪里？
最后一次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是法院寄来家里判决书，母亲气愤的把信丢了。她偷偷捡了回来夹在的自己的日记本里。
最后那个人留给母亲和她的只有一封法院的信和三十万的外债，希黎空想着三十万不多不少可是靠她几千块的工资还是要还好几年。
父债子还，债主们一次次找上门。熙琉空看见母亲娇小的身体一直发抖，哀求那些人给她们母女两个宽限的时间。
希黎空挡在母亲身前，她下跪恳求那些人放过母亲。发誓她会一辈子努力赚钱还债。
希黎空屈辱的签了自己的名字，印上自己的指模。
希黎空不明白父亲要这些不多不少的钱是为什么？三十万的钱可以用来做什么？
她好像要知道原因，好希望父亲可以给她一个解释，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她都可以原谅他。
从此以后她欠了一身债，一日复一日的拼命努力赚钱。像是没有办法解脱出来的枷锁。
希黎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眼眶，起身去打卡上班。
上夜班唯一轻松的时候就是给医生准备好手术用具后，可以稍微放松一会。
希黎空走回护士站挨了一会椅子，她不敢在上夜班的时候睡觉，因为随时有突发状况。
希黎空看着护士站没有人，她忍不住掏出手机。
她最近在恋爱聊天软件里和一个陌生人聊的有点投入。
“你在忙吗？”对方几个小时前发过来的短信熙琉空反反复复地看。
这个陌生人没有想其他猥亵男那样不断要跟她视频，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样和她聊天。
希黎空好想给他会消息又怕这么晚给他发信息会吵他休息。
希黎空看了一会手机，有些不舍的把手机关机。但是她还要认真上班。
她近来每天心情愉悦，每天下班都有人关心她，每天都有一个人陪她聊天解闷。
她的生活突然不像从前那般无聊了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一整个月她们聊个各种各样的话题，分享开心不开心事情。
“你在吗？”陌生人发来消息
“我在”希黎空开心的回道
“我可以看看你吗？”
希黎空的脸上慢慢失去了笑容，她只不过是想要有一个和她每天聊聊天的人。她不在乎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在乎这个人在什么地方，更不在乎这个人是什么长相。
她只不过想要假装自己有一个好朋友而已，为什么连这么卑微的愿望都不能拥有。
“我们都这么熟了要不要见个面？”
希黎空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没有回复他的短信。
“你还在吗？”他又发了一条短信
希黎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很久，良久后她慢慢的回复。
“我长的丑”
“我不介意”
“你可以再陪我聊一会天吗？”希黎空小心翼翼的问。
“可以啊”
“你今天过的怎么样呀？”
“有点累”
“有没有被上级骂吗？”
“没有”
“那你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
“没有好吃的”
“那你今天有上夜班吗？”
“只有上个月有夜班”
“我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
“嗯”
“你真好还有工作，我都失业了”
“你在找工作吗？”
“没有”
就这样对方问一句，熙琉空的答一句，一贯的聊天方式希黎空丝毫没有察觉这样的聊天方式有问题。
“可以视频吗？我长得也丑”
“恩”
希黎空实在无法推脱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
对方发过来视频请求，熙琉空谨小慎微接下视频请求。
她看到对方丑陋的脸，油头粉面的样子让人不适。
她正想关掉视频，却听见对方不正常的喘息声。
“你还好吗？”处于职业病她随口问了一句。
希黎空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只听见对方越来越奇怪的喘息声。
只见他直接将摄像头转向自己奇怪的地方，希黎空发出一阵惊恐万分的惊呼声。
希黎空马上把视频关掉，把这个恶心的人拉到黑名单，她甚至把这个软件删了。
可她还是感到害怕，恶心的感觉让她放声痛哭，她哭累了就去厕所洗了个澡。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脏了要好好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