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谭琒打地最艰难的战斗，虽然清走了人质，可防了刀枪炮却没防得住野生动物，这TM连保护动物都能召唤出来，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保姆的战斗力稍逊一些，很快就被军兵们拼着重伤的危险压制住了，丁父咬着牙对准地面就发射了炮弹。轰地一下，地面被炸开，碎石纷纷砸落到下一层。可是不等谭琒愤恨出现市民伤亡的情况，突然发现…人家的天花板没塌。
透明的屏障挡在了楼层之间，牢牢地把人和碎石全挡在了下层上方。
见状，谭琒咧嘴露出残忍的笑，丁父发现不对后第一时间就跳窗稳稳地落在地上。他原地翻滚，避开了好几颗从天而降的子弹，猛地转头对上了车内丁母的脸。
丁母坐在车的正中央，恰恰暴露在前排两座之间。
从丁父的角度是看不到楚烨萱的，但当他瞧见丁母后就知道事情恐怕是暴露了。去坐牢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是白白浪费时间，可是让他选择就这么放弃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他又不甘心。
心中的愤怒最终化为暴戾的杀欲，他没有选择逃离，而是快速地一甩右手，等他停下时，指间已经夹着一张卡片。
只见他把卡片甩落在地，卡片刹那间散发出纯白的光芒，光芒变形重组，竟是变成了一只近三米高的棕熊。棕熊巨大的熊掌自然收拢在胸前，仰天咆哮：“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被吓到的丁母。
谭琒在楼上骂了声粗口，顾不上它是不是野生保护动物，枪口对准它的太阳穴就是一枪！可惜子弹射进了棕熊的脑门后…完全没发挥作用。
棕熊完全不觉得自己中了枪，脑袋歪了歪，顶着脑门小小的空洞，人立而起，一步步走向车的位置，摊开的熊掌意思很明显，它想把车给掀了。
拉人垫背这种事丁父做的很熟练，也非常喜欢。他兴奋地看着丁母惊恐的表情，看着棕熊走到车前后弯下了腰，忽然间…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变地炙热，滚烫的热度像极了置身火海之中，但…也差不多。
丁父和棕熊猛地抬起头，却见车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着一团巨大的火球。火球并非是圆形的，它上方是细长犹如脖子的火线，最顶端呈现圆三角，飘着三条火翎，下方是巨大的椭圆形。
火光照亮了小区的花园，圆三角的两旁缓慢地睁开了两个更小的椭圆，像是睁开了眼。下方的躯体缓缓向两边展开，巨大的鸟翅遮天蔽日，将车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火、火鸟？”丁父瞠目结舌，“你是召唤系高级攻略者！？”
没人回答他。
只是火鸟微微弯了下脖子，同样火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前后站着的棕熊和丁父，分明无声，却仿佛能听见它的警告——再往前一步，把你们都烧成炭！
棕熊首先撑不住，在炙热的火海中化为烟雾消散。
丁父刚要说些什么，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呆滞的谭琒终于赶到，一拳头将丁父打趴在地，气愤地又狠狠踹上了一脚。楼上，留下看守保姆的队友，剩下的军兵也顺着从窗口垂下的麻绳利索地跳落在地，加入了殴打丁父的队伍。
群殴？
刚刚“射杀”了那么多野生保护动物，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他们也是会反射条件害怕的好吗！
车内，丁母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她突然抖了下，惊恐地看着楚烨萱毫无预兆地把车窗给打开了。
很快，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差点被踹一脚的小顾欣欣艰难地爬上了车窗，随即跨坐在了车窗上，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楚大师，你是做了些什么吗？他刚刚好像被吓懵了。”
楚烨萱嘴角勾着笑，漫不经心地翻了书页：“谁知道呢~或许是坏事做多了，就看到幻觉了吧~”
幻觉……
小顾欣欣乖巧坐着，识相地没有仔细盘问。
打斗的声音并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居民和物业的注意。就在将丁父和保姆逮捕归案，正考虑该怎么运送回去的时候，接到物业电话的丁泽语终于急冲冲地赶到。他先是惊讶丁父被捕，紧接着又被丁母的狼狈惊住。
虽不知真假，但是在他的口中可以得知，他并不知道丁母是被丁父囚禁凌/辱的。他一直以为丁母是真的病地见不了人，更何况两夫妻哪谈得上凌/辱？
谭琒索性把所有人都打包运回了基地，逐一开始盘问。
******
遥远的学校课堂上，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冯白筠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想着等会儿吃些什么，突然间旁边的舍友对着手机“卧槽”了声。
一声呼唤引来了另外的闺蜜，包括冯白筠在内纷纷人叠人地挤了进去：“怎么了怎么了？是发现帅哥了吗？”
舍友抽了抽嘴角：“帅哥没有，美女倒是有一个，我下载下来了，你们瞧瞧，我总觉得这人眼熟。”
她直接发到了微信群里，有不少照片，还有一段小视频。冯白筠下意识点开了照片，教室内的网络有些缓慢，她等了几秒才看到照片，却直接怔住了。这是一张女人的裸/照，一丁点的马赛克都没有打，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脸更是毫无遮挡。
冯白筠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祝悠馨，曾经跟爱豆一起参加节目的明星。
“呜呜呜呜呜！！！！！”
绝望的咽唔声突然在教室内炸开，反射条件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男生尴尬地点了几下手机屏幕，咽唔声不见了。旁边好几个男生笑嘻嘻地打了下他后背，大声说道：“行啊哥儿们！哎发我一下呗！”
“对对对！好东西要分享啊！也发我一下！”
“傻啊你们，直接发群里去！”
“哎别发班群，万一被老师看到了就没了。”
“收到！”
“草！网上的被删掉了！”
“没事没事，我保存了，我这就给你发过去。”
冯白筠睁大了眼，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切。她没有看视频，可是从照片上祝悠馨的造型可以看出，祝悠馨是被迫的。她被迫捆绑在床上，赤身裸体被拍了照，没有人为她声讨，没有人同情，甚至会幸灾乐祸。
“别传了，别再传了！都删掉吧！”冯白筠不敢指挥班里的同学，只能哀求地望向跟自己关系更好的舍友，“你们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
舍友原本有些不以为然，可看到她的表情，顿时也有些不自在：“也对…这东西还挺可怕的，这人肯定要毁了……”说完，还无意识地嘀咕了句，“幸好被绑的人不是我。”
冯白筠空茫地看着她。
没有人怪舍友这种想法，作为一个普通人，这是很正常的观点。事不关己，为什么还要为他人心忧？
可为什么…总觉得胸腔那么疼呢？
*****
冯白筠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时，才鼓起勇气点开了浏览器。经过一天的发酵，祝悠馨的艳照门事件果然冲上了热搜，哪怕网管及时删掉了照片和视频，却删不掉广大群众的手机内存。
许多编辑利用大段大段的文字来编写祝悠馨受害过程，还配上了保存下来的截图，为了过审，这回倒是加上了马赛克。
她直接拉到了评论区，看了没几秒就被恶心地甩开了手机。
——求照片！
——我有个朋友说想看看是不是认识的人。
——实不相瞒，我保存了视频，身材还不错。
——膜拜吧，我全部保存下来了。
——我知道你们不想看，所以不发了。
偶尔有几个为祝悠馨说话的，可是发的评论早已沉底，根本没多少人关注。坏事传千里，人的恶意到底有多大？前有她被无故网曝，后有祝悠馨被毁。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公众人物，当她赤/裸的照片被传遍全世界，那么这个人…还有存活下去的念头吗？
这些说着风凉话的人，真的不怕把一个无辜受害的女孩逼死吗？
冯白筠越想越伤心，索性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蜷缩着温暖而窒息的保护壳里，无声地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最终却是被冻醒的。
呼呼风声在耳边环绕，清凉的微风仿佛温柔的抚摸，舒适…却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冯白筠皱着眉，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一片黑夜中被点亮的街道。她以俯视的角度，将万家灯火收进眼眸之中。
“醒了呀~”
慢吞吞的语调带着不容置疑的调侃，那么的熟悉。
冯白筠猛地扭过头，只见楚烨萱漂浮在半空中，玩味地微笑着。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是飘在半空中的，脚下一片空气，顿时被吓地脸色大变：“这、这这这是什么鬼！！！！？摔下去了！要摔下去了！”
楚烨萱被逗乐般笑了声：“安心~有我在，掉不下去。”
哪怕心里知道，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吓地冯白筠手脚并用地缠在了楚烨萱的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心安了，身体也能自我控制了，冯白筠这才松了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远方的风景。黑夜时刻，家家户户99%都已经熄了灯，唯独一些24小时娱乐场所以及马路、街道边的灯还顽强的工作着。
没有书本上描述的点点星光让人感到绚丽，却也宁静温馨。
“人类因弱小而强大。”楚烨萱轻轻扶着冯白筠的后背，以防她往后栽，“因此在得到力量后，就会产生分歧。有些选择用这股力量去害人，有人选择用这股力量去救人。而不论哪一种，都是人类自身的选择~”
冯白筠神色黯淡下来：“祝悠馨的照片…她已经那么惨了……”
楚烨萱微笑：“可有人认为她罪有应得。”
冯白筠惊疑：“她害了谁吗？”
楚烨萱：“并无，据我所知~她所行之事皆是与人为善。”
冯白筠闻言，不忿地瞪大了眼：“那你为什么说她罪有应得！！！”
楚烨萱调侃一笑：“我说的，不是‘我’。”
只是有“人”这么觉得。
世界本不公平，冯白筠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那你有办法帮她吗？这种事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没办法接受，我怕她会自杀！”
楚烨萱摇头：“我不会帮她。”
冯白筠：“为什么！”
“因为天道需要她死，”楚烨萱殷红的嘴角带出了近乎恶劣的笑，“所以，我会让她死。”
“这不公平！凭什么天道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你说的天道不公平！”
“天道又能做什么呢？它的公平，便是让畜生…下辈子真当个畜生~它能让你们相遇，却无法让你们相爱、相恨。把所有错事都归纳于天道，对天道而言…你们亦不公平。”
“可是凭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救世这种事不应该是有能力的人去做吗！”
“对呀~”楚烨萱笑地更恶毒了，“我便是这么做的~冯姑娘，若让你选，杀一人救世，或救一人灭世，你会如何选？”
冯白筠僵住。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顾欣欣，现在…她来问自己。
当时她庆幸自己是被救的那个，所以没有深想，可是……
“停~”楚烨萱无奈地敲敲冯白筠的小脑袋瓜，“凡人无需思考这种事，也不该你们来思考。就像你说的，救世这种事，本该有能者为之。救世的功，在我；杀戮的罪，亦在我。冯姑娘，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无需厌恶自身平凡，但有一点你该记住，平凡人之所以平凡，是因为所有的艰难…有人担了。
虽无万家灯火，却有指路明灯。
虽是弱肉强食，亦是黄雀在后。
凡人之力虽是薄弱，却也是强者的根。”
那个晚上，冯白筠没有听懂她的话。
只是后来才发现……
原来楚烨萱是来告别的。
梦醒之后，她还是原来那普通的大学生。白日去上课，有空闲就刷刷微博为自己的爱豆点了赞，是再平凡不过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