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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迷魂香阵

    第十五章:迷魂香阵

    (一)

    洛紫荆眨眨眼,嫣然一笑:“哪里哪里,唐公子过奖了,紫荆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怎堪比唐公子的神机妙算?”说罢仍是淡淡笑着。

    话音刚落,那青衣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天际,似乎连天上的大雁都已被惊动。突然间,他蓦地出手扼住了紫荆的脖子,顿住笑,一字字道:“洛大小姐,我该怎么说你呢?你的确很聪明,至少,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你猜的不错,我就是唐嘉煜。怎么,令你失望了么?”又冷笑一声:“只可惜呀只可惜,身为女人,你实在不该如此聪明的。”

    虽然之前可能已隐隐猜到了眼前这青衣男子的身份来历,可此番竟由他亲口说出来,洛陵觞却似乎仍是有些不可置信。他是不敢相信一向在江湖中威望甚重的唐家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找上了他。眼前这个如今已成为唐家少庄主的年轻男子显然并不是等闲之辈,而他如今却已失势,想来这次……究竟又能有多少胜算?

    原来这青衣男子,赫然竟是那江湖中人称“邪魅如影,来去如风”的唐家三少爷,如今已成为唐家少庄主的唐嘉煜。江湖中对于这位唐家三少爷的传闻却神乎其神,据说他行踪飘忽不定,来去如风,性格也是变幻莫测,令人捉摸不透。然而江湖中知道他来历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武功的来历和深浅,出自何门何派,更没什么人知道在江湖中一向威望甚重以武闻名于江湖的唐家人怎么会和京城皇族中人走的如此之近,甚至于他们的关系已到了何种程度。

    唐家,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武林神话,一般武林人士听到这两个字都只是敬而远之,连朝廷也不例外。一般对声势日重的武林名家,朝廷总是要对其进行镇压。可唯独唐家,却是例外。朝廷非但不对其进行镇压却反而听之任之还一度拉拢唐家,甚至连当朝二殿下还和唐家三少爷以兄弟相称,关系亲近,如影随形,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过去一贯对江湖中声势日重的武林名家采取打压政策的大胤帝君如今却对江湖中威望极高的唐家也要忌惮几分,甚至有意一度拉拢其为朝廷办事。可想而知其在武林中的威望和声誉已到了何种地步!可,真的连朝廷都无法与唐家的势力抗衡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隐藏实力?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唐家,曾经震惊武林的武林神话,从它的第一任庄主建立唐门以来至今已至少有三百年,经由历任庄主发展壮大至今已享有如此高的威望和声誉,连朝廷都要忌惮其几分。

    唐家,名动江湖的武林传奇。唐门中人,也正和它在江湖中的传言那样神秘莫测,令人捉摸不透,而唐家三少爷的神秘,却是武林中无人不晓的。他行踪诡秘来去如风,性格和行事手段也是变化多端,也许你前一分钟还和他相谈甚欢,后一分钟他就可能在无形无影中要了你的命。据说他的杀人手法千变万化,虚实难测,从不用同一种手法杀人,而且面上也绝不留丝毫痕迹,教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以何种手段竟能在瞬息间置人于死地。是以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人虽不计其数,却没有人敢来找他寻仇。因为,他们不敢;因为,那是江湖中人人畏惧的唐家三少爷。

    是以江湖中绝没有人敢去招惹唐家,更绝没有人敢惹唐家三少爷。如果你不幸得罪了唐家,那么结局便只有一个,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追到你。

    唐家三少爷的武功在唐家这一辈中最高,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来历和深浅,所以江湖中曾一度有不少后生之辈来找他比武,借此机会来探他的武功虚实,却都在十招之内败在他手下。但唐家三少爷却有个怪癖,从不杀找他求武而败于他的人,令不少江湖中人费解。他和陇西叶倾城那一战震惊武林,武林中无人不晓。这二人武功之高实在是伯仲之间。二人在庐山大战三天三夜,相互拆招不下三百回合,然而高手相争往往在一招之间便可决定胜负,是以双方绝不敢有任何疏漏,让对方寻着自己招式中的破绽。但他二人比的却是武,而远非谁胜谁负,比的是过程;而结果,似乎并不那么重要。而真正关心这个结果的,又能有几人?

    最后两人激战三天三夜后,俱已身心疲惫,叶倾城在最后一招时招架不稳惜败给唐家三少爷。他突地蹲下身,扔下手中的剑,向着唐家三少爷冷冷道:“我败了,你,你还是杀了我吧。”

    唐家三少爷轻轻擦了擦手中的剑,凝注着他半晌,淡淡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我从不杀因找我求武而战败的人。更何况,我既没有胜,你也没有败。”他弯下身,轻轻扶起叶倾城,道:“你走吧。”

    叶倾城却是冷冷道:“习武之人,没有胜与败,只有生与死。胜就是生,败就是死。所以,你还是杀了我吧。”

    唐家三少爷沉默了片刻,却蓦地转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留下仍立在原地的叶倾城,扬长而去。

    后来有武林人士传言,自那一战后,叶倾城便突然失踪了,他究竟是生是死,武林中也无人知晓。

    (二)

    唐嘉煜手指的力道逐渐加大,掐的紫荆已喘不过气来,她脸上血色尽失,冷汗涔涔而落。刚才还是娇笑盈盈的如花脸蛋,现在却已因痛苦而扭曲。

    然而,虽然她早已被掐的透不过气来,却仍是微微扬起头,冷笑:“你……你会后……后悔的。”

    听了这话,唐嘉煜身子不禁微微一晃,掐着她脖子的手的力道顿时收敛了几分,半晌,忽又冷笑:“是么?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紫荆顿时借着松弛的力道微微喘了口气,嘴角勾起一笑,冷冷道:“唐公子当然敢,这些年死在公子剑下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自然,也不缺我一个。能死在公子剑下,紫荆倒也不枉此生。不过,杀了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对公子您又能有什么好处呢?襄王他……不会放过您的。”

    唐嘉煜只是冷哼一声,道:“是么,你很会说话,也的确是很有自信。不过,你真的相信,一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难道还会比得上我和他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么?你太天真了,如此聪明伶俐的洛大小姐,还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么?在这阴森的皇宫别苑内,女人,永远都只是男人的一枚棋子,一枚与政治周旋的棋子,没有人能够例外。”

    紫荆只是微微仰起头,微笑,不语。

    唐嘉煜突然阴恻恻笑道:“倒真是个倔强的女子,有个性,只可惜,苦了这世道。”忽然手一松,紫荆便直直向后倒去,突然晕厥过去。却见那唐嘉煜反手一挥,忽然间便起了一阵浓浓的烟幕,将洛紫荆、洛陵觞,洛紫汐三人俱都笼罩其中。只见他又轻轻招了招手,从那破落的寺庙中便走出两人,一男一女,俨然正是刚才为洛陵觞祭奠洛家英魂主持法事的那两人。

    那一男一女缓缓走到唐家三少爷身边,却见那唐嘉煜在他俩身边耳语几句,两人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瞬间便能会意,立即领命而去。

    洛陵觞只觉此时眼前迷蒙一片,看不清楚,辨不清方向,只是耳边隐约听闻方才的谈话声,却又听不那么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刻,无形无影的危险正向他袭来,离他越来越近。他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是生平第一次,命运已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自己根本无力扭转。他忽然已被绝望充斥了心头,心下一横,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

    唐嘉煜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次日,烈日当空,天空深蓝,白云倦怠地飘浮在空中。

    阴暗潮湿森冷的地宫中,光线昏暗,似乎随时都将熄灭一般,空气浑浊的让人窒息,仿佛快要透不过气来,是因为终年不见天日的缘故吧。

    阴暗的地宫,四面墙壁冰冷的似要刺入骨髓,且密不透风。地宫中央大厅安放着三张木床,上面各躺着一个被缚住身体的人,那三人赫然正是洛紫荆、洛紫汐、洛陵觞。

    洛紫汐这时早已醒来,她轻轻抬眼望了望头顶,却觉得四周昏黄浑浊一片。忽然见到自己和父亲,姐姐都被绑缚在那张木床上,似乎有些不对,眼神中满是惊惧,刚想开口询问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却怎奈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轻轻张了张口,目中竟已流下泪来。

    洛陵觞忽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忙关切地问:“你怎么了,紫汐?”

    可紫汐此时却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心中焦急,只得拼命摇头。

    洛陵觞似乎已然猜到了八九分,可却根本无法帮到女儿,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渺小。身为洛家长子,却无法守住洛家的地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屠刀下却无能为力。身为父亲,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他,真的太失败了。难道,自己果真要命丧于此吗?难道,这真是天要亡我吗?

    洛紫荆此时已悠悠醒转过来,她微微眨了眨眼,抬头望了望四周,却是昏黄一片,又用手轻轻敲了敲木床,有触觉,她竟没死,还活着。可是,她怎会还活着,难道那唐家三少爷竟没有杀她,反而是把她带到了这个鬼地方,难道仅仅是为了折磨她一番么?这个变态!

    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一切,却又似乎记得不那么真切,又四下张望着,这里除了三张木床、一张石桌和一张凳子外几乎别无他物,四周墙壁本是封闭的,但墙底却还是有一条道直通外面,墙壁和地道之间连着机关锁。如果不懂得如何开启机关锁打开密道的人无意间触发了机关锁,这座地宫就要塌陷,里面的人就要永远被埋葬在这里。

    紫荆这时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森然寒气自木床底部升起,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哆嗦,心中疑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迷魂香阵?这是西域人对待中原人的一贯手法,又阴险又狠辣。如果五日内走不出这地宫,就真的要被生生埋葬在这了。可被骗到这里来的中原人,还从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这地宫。难道,难道……

    (三)

    昏黄的灯光若隐若现地投射在紫荆那张苍白而平静的脸上,即使是身处如此晦暗潮湿的地宫,深知前方的危险在等着她,她的脸却依旧如往常一般平静如水。然而,受惯了以往压迫和折磨的少女早已习惯,面上仍无丝毫表情,毫无任何情绪起伏。

    因为她知道,危险降临,担心和焦虑是不起任何作用的,那只会让本就身临险境的人感到慌张和无助,那是属于弱者才有的表情。往往潜伏在你身边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外界给予你的压力和危险,心的慌乱和无助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有很多沙漠中的旅人岂非也正是克服不了内心的屏障,才会葬身在浩瀚无情的沙漠中,终究无法到达旅途的终点。

    如果你要做成一件事,首先得从你想要做到这件事开始。

    如果你确定你想要做成一件事,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一个人埋藏在身体里的潜能,往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要你足够相信你自己。

    这是大哥曾对她说过的话,她一直记着,字字句句,那么真切地烙印在心上。

    身处逆境,你唯一要做的便是相信你自己。

    相信自己,呵,这是一种多么神奇而巨大的力量。

    想到这里,紫荆缓缓阖上眼帘,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微笑,脑海里似乎清晰的浮现出了大哥亲切的面容和温柔的爱抚。记忆里那个微笑暖如春风的男子总是这样默默注视着她,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侧,那是除了娘亲之外最疼她的人了吧?让她惨淡的童年生活有了一丝明媚的曙光,让她久已冰冷的心渐渐感到了一丝只属于她的温暖和慰藉。

    洛陵觞看着紫荆脸上略见奇异的表情,诧异地低声道:“紫荆,你……”

    蓦地睁开双眼,那些本就明灭不定的幻象已随风而逝,眼前是一堵灰暗的方形石墙,哪还有大哥的影子?她忽然转头看向洛陵觞,眼底似有无尽的恨意,却在看到洛陵觞旁边的洛紫汐时讶然,掩口轻轻叫了起来:“呀,那……那是……紫汐……怎么会……这样?”

    洛陵觞也顺着紫荆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失声叫道:“紫汐,你……你怎么了?”

    却见紫汐眉头紧锁,全身已因痉挛颤抖不已,口吐白沫,额上青筋根根凸起,冷汗涔涔而落,前额的发丝依然湿透,紧紧贴在额上。一张清秀娟净的小脸已因痛苦而扭曲,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然而这个自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宠着惯着的女孩子,何时曾受过这般痛苦,遭遇过此等待遇?洛陵觞看在眼里,第一次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绪杂乱交织,却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依然无计可施。那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是多大的嘲讽?

    紫荆轻轻叹了口气:“是‘五毒玉珠断肠散’。”

    洛陵觞诧然回过头,凝视着紫荆,眼底渐渐涌现出一丝戒备,近乎盘问一般:“你……你怎么知道?”

    然而紫荆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理会洛陵觞审查似的拷问,轻轻抛出一粒药丸,正好落入紫汐半张着的口中,继续道:“‘五毒玉珠断肠散’是西域秘制的毒药。它是西域巫姑自己炼制的毒药,此毒烈性极强,轻则致哑,重则令人瞬息致命。紫汐这一次还只是昏迷之后身形抽搐变哑,已算是轻的了。看来,唐家三少爷还并未真的将我们逼到绝境,情况还并不是太糟。”

    洛陵觞心中愕然,道:“‘五毒玉珠断肠散’?怎么会,那家伙,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我并未看见他有丝毫下毒的迹象呀,怎么可能?”

    紫荆冷笑道:“他既要真的下毒,又怎会轻易让你瞧见?据说这‘五毒玉珠断肠散’常年密闭在一个小瓷瓶里,终年不见阳光,然而一旦在阳光下暴露,毒性会比平时增强十倍。所以说若在阳光下中了这‘五毒玉珠断肠散’的人还能活着,实在已不多,这一次已是万幸。”

    洛陵觞道:“那,那有办法,能治好紫汐的嗓子吗?”

    紫荆道:“办法是有的,长白山上有一种草,长在山脚下的万年积雪中,叫五珠仙草,将这棵草在水中泡制七七四十九天,此间不能见光,直到四十九天后长出五棵珠花,将这五棵珠花摘下,磨成粉,和着生鸡蛋清一起服下,三天后自会见效。”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五珠仙草是稀世珍贵之物,每五年才长一株,况且要从长白山下找这五珠仙草,已是十分困难。在找到这五珠仙草之前,我给她服下这枚‘七星丹’可以暂时冻结住她体内的毒性,舒活经脉,使毒性不至于伤及心脉。但一颗七星丹只能维持一年的效力,第二年将会服下第二粒以维持药性,直至七年后药性才会完全失效,若不能在这七年内找到五珠仙草,她会因心力衰竭而死。”她说的语声平淡,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洛陵觞却早已听的十分吃惊,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紫荆轻轻冷笑一声,道:“你现在,还是更应该先关心关心紫汐吧。你现在最好在心里盘算一下该如何能在七年之内找到五珠仙草来给她解毒。不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现在心里应该很清楚了。”末了,又补充一句:“最好要尽快找到五珠仙草,不然虽有七星丹控制毒性的蔓延,但这七年里她的身体也必将日渐虚弱,否则到时候不等你找到五珠仙草,她也会因体力虚耗殆尽而亡,你最好,自己看着办。”说完轻轻转过头,不再理会洛陵觞,她现在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那位神秘的西域巫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和唐家三少爷又是什么关系?这件事的错综复杂,已让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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