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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峰回路转

    第四十章:峰回路转

    (一)

    凌翊、凌枫、柳皇后以及众臣皆齐目望向突然暴怒的凌昱,面色惊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众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互相摆了摆手,一时哑口无言。

    却见凌枫突然笑言道:“大哥,我倒是忘记了,原来你也在这。怎么,咱兄弟俩分别多年,今日小弟才辗转回到京城,可大哥却怎的一点都不欢迎我。从刚才到现在,竟是一句话也不说?”说话间已缓缓走到凌昱身侧。

    凌翊也忙道:“对对,昱儿,你们兄弟俩多年未见,本是应多聊几句的,来来。”

    凌昱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是么?你们一家三口还真是和睦啊,光只顾着说笑了。可这是朝堂,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把我和众位大臣放在什么地方,当我们是空气么?这里是朝堂,不是后院寝宫,可不是你们闲话家常的地方。群臣集会,你们还没说够么?”凌昱陡然间加大了音量。

    “昱儿,你……”凌翊气的浑身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更没有办法指责凌昱,诚然如他刚才多言,并没有错。

    沉吟了一瞬,凌枫却也面色不变,向凌昱微一抱拳回礼,依旧淡淡道:“确如大哥所说,是小弟唐突,失礼失礼。是小弟有错,抱歉抱歉,还望大哥海涵。”顿了顿,又道:“本来小弟出来时匆忙,本有一物相赠。此间却……”

    却怎样?众位大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刚在外漂泊归来的二殿下,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此刻就连凌昱也不禁好奇道:“哦?上朝还要带礼物?这个为兄可从未听说过,看来二弟这些年在外确实是长进了不少呢。二弟的礼物,会是什么呢?为兄很好奇。可只怕今日,二弟你并

    不单单是为送礼而来的吧?”

    凌枫轻笑道:“大哥不愧是小弟的知己,小弟心中所想全然被大哥猜的了无遗漏,小弟不才,甘拜下风。只是小弟方才,方才言语对大哥颇为失礼,已惹的大哥十分不快。于是小弟便想今日还是不宜将它献给大哥,还是等改日大哥心情好了再送也无妨。小弟,这便该退下了。”

    “等等,你回来。”凌昱突然叫住了已打算离去的凌枫,面上竟是难得的带了笑意:“无妨无妨,究竟是什么,还请小弟拿出来吧。刚才之事,便让它过去了。”

    凌枫顿住了脚步,脸色冷凝没有丝毫表情,嘴角却浮出一丝笑,毕竟,他算的不错,他还是一步步被他牵引着步入了他早已精心设计的棋盘中。手从袖中缓缓抽出,抖开,众人更觉诧异,竟然只是一张羊皮卷,弄的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说是什么呢,原来是它。”凌昱正要伸手去接,手却突然顿在半空,原来凌枫并未将羊皮卷给他,而是顺手给了凌翊。

    凌翊也是十分好奇地笑着接过了凌枫手中的羊皮卷,打开,仔细的阅读上面的文字,刚开始还面带笑意,转瞬却变得十分严肃。弄得凌昱和众大臣也是一头雾水,不禁更加好奇:这看似普通的小小羊皮卷上,到底写了什么?

    凌翊沉着脸,顺手便将它递给了一旁的柳皇后,柳皇后若有所思地接过,待看完上面的文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她试探地看向凌枫:“枫,这,这真是你做的吗?”

    凌枫淡淡道:“那母后以为是何人?难道是说儿臣在欺骗父皇和母后吗?”

    “枫,你……你别误会,母后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柳皇后一时语塞,却是越解释越乱。

    而一直阴沉着脸的凌昱却是一声不响的从柳凤粼手中一把夺过了羊皮卷,又狠狠瞪了一眼凌枫。

    待越往下看,手越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这……这竟就是二弟口中的“礼物”,他如此小心翼翼,不想竟还是被他算计了,他又一次失策了。十万兵马,当日他们全歼的敌军加起来也不敌十万之众,二弟在此战中战功赫赫,他并不能否认。

    凌昱不由怔在原地,凌翊沉吟的从他手中拿过羊皮卷,问凌枫:“十万之众,枫,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父皇真的,不敢想象,就是父皇年轻时,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战绩。”

    凌枫轻轻福身回礼:“儿臣,多谢父皇抬爱。儿臣能有今日的战绩,一半出于父皇当日调给孩儿的三万精骑。还有一半,归功于曹太师的锦囊妙计。”

    一语出,众臣不由交口称赞:“这个二殿下,当真是巧舌如簧,心思缜密,绵里藏针。一句话便已将三人逼到了死角,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此人当真是深不可测。”

    什么?凌昱,柳皇后以及诸臣皆在大惊之后反应过来:皇上竟……竟私下调军给二殿下命之出征车师?可,可二殿下当日下落不明,皇上竟有本事能在几个月内寻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二殿下,并调军给他?那他这么些年又为何故意要装作对二殿下不闻不问,也明令禁止诸臣提及与二殿下有关的一切事情。难道只是想借此来历练历练他,将计就计,另有打算?

    京城,乃至西域,竟都遍布着他的眼线?也罢,皇上的性子本就是如此,这世间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皇上一向心思深不可测,而且最嫉恨别人妄加揣测他的心思,如果能轻易被人言中,那么他就不是凌昱。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皇上竟有本事能寻回已失踪六年之久的二殿下并调军给他,那么二殿下又为何不能以三万大军对抗敌方十万大军并在短短三天之内受降十万大军反败为胜?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个阴晴不定的京城中,充满了太多的奇迹和令人费解的事。他们父子,本就是同样的性子。

    十万大军,不言而喻,这张羊皮卷,竟是车师国右翼王签署的降书。

    凌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凌枫的肩,道:“孩子,这张十万大军的降书,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礼物’?干得好,你此举颇像为父当年的风范呢。”

    凌枫仍是淡淡笑道:“谢父皇抬举。承蒙父皇垂青,其实这不过一张降书,真正的战况情报,在曹太师那里。”

    “很好。”凌翊点点头,便从怀中抽出一卷帛书递给凌翊。

    一旁的凌昱脸色铁青,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掌心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额上青筋直跳,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上。

    凌翊将那卷战报从头看到尾,脸色逐渐冷凝,眼神淡淡扫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凌昱。

    (二)

    此时朝堂上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群臣皆静默地看向处于这个朝堂政治漩涡中心的四人,纷纷暗自揣测。

    凌昱此刻心越跳越快,而面上却仍要装作镇定从容。他知道父皇一直在看着他,可他却不敢看他,只是侧过头冷冷盯着凌枫。凌翊也的确一直在盯着凌昱,眼神颇为意味深长,仿佛想从他这里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是什么只要他开口,他也许就会原谅他。可,凌昱只是紧盯着凌枫,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竟是一句话也未说。

    一身华服宫装的柳皇后忽然走到凌昱身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一字字道:“昱儿,这,这是真的吗?你真的,真的这样做了吗?快给母后解释清楚,说这不是真的。快呀,母后想要听你解释。”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凌昱这次竟没有反驳,反是十分平静地道:“是,你所看到的,就是真的。”

    柳皇后像是被什么千斤重锤击中了似地,身子晃了两晃,她紧抓着凌昱的手,仍是不能相信的道:“不,这不是真的,你说谎。”

    话音刚落,凌枫眼里霍然闪过犀利的冷光,面色冰寒,冷冷道:“说谎?母后的意思怕不是说大哥在说谎,是说说谎的人是我吗?是,他在你们眼里是无辜的,那您的意思是说我在欺骗父皇和母后,陷害大哥吗?呵呵,我敬爱的母后,您就是这样欢迎我回京的么,真是一个莫大的惊喜啊,母后?”

    柳皇后一时语塞,她震惊地望向突然发难的凌枫,竟是无言以对。她本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却因自己的无知和鲁莽伤害了另一个儿子。他们都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可什么时候,竟是到了如此地步呢?选择了一个,就必须舍弃另一个么?她不愿,可老天,为何要逼她做这样残酷的决定?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彼此处于对立的两个儿子,心痛莫名。好半晌才定下心神,她走到凌枫身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握着他的手,道:“不是母后不相信你,只是,你忘了母后从小教育你的,凡事不要和你大哥争,你应该让着你哥哥。”

    “让?争?”凌枫冷笑一声,嘲讽地道:“把自己的命也让给他吗?如果他有一天来要我的命,您是不是还会让我让给他?呵呵,可笑,为什么我天生就该让着他,那谁来让我?”

    呵,真是讽刺,为什么,从他一出生,母亲就告诫他不要和大哥争,要多让着哥哥。可他不明白,他是弟弟,明明他比他小,为何却要让着他那个哥哥?六岁的孩子本想开口质问母亲,却不想反被母亲那坚定的眼神回绝:不要问为什么,永远也不要问为什么,你一定要让着你哥哥。在这个皇宫里,你只管做好你应做的,永远都不要问为什么。

    孩子撇撇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硬生生逼了回去,他飞一般的奔出母亲的寝宫,来到一处无人的空地,静静扔着石头。他抬头望着澄澈的天空,耳边默然回想起师父说过的话:

    “能成大事者,必须学会忍。终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唇边蓦地泛起一丝苦笑,是呵,韩信连胯下之辱都能忍,与他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想,韩信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吧,能屈能伸,最终成就一番大事业。

    师父曾对他说:“你今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记住,没有什么事是忍不了的。凡事皆不可太过争强好胜,要懂得进退和取舍。很多时候,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过刚易折,这个道理,你要懂得。”

    孩子似懂非懂的望着师父,但还是点了点头。从此便记住了这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教诲。

    从那日以后,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对很多事都逐渐失去了信心和耐心,不再那么积极主动,而是尽量回避。他开始变得懒惰,嗜睡,贪玩,功课也逐渐下滑,随之而来遭到了学堂不少同班同学的嘲笑,而他却依旧对此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最后就连学堂的老师都摇摇头放弃了他,说他确已无药可救。诚然,在众人眼里,他的确是一个懒惰、嗜睡、贪玩,功课差又不上进的皇室子孙,早已经无药可救。学堂的先生好几次都想让他退学,因为他实在无力教授这个不上进的“坏学生”可又碍于皇族的面子不好明言告知鄞王(景宣帝继位前封为鄞亲王),毕竟这个众人眼里的“坏学生”是鄞王妃嫡出之子,碍于王爷的面子,又实在说不出口。学堂先生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到最后只是对他视而不见,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日子依旧在一日一日的过,同伴的嘲笑并没有因为教书先生的冷眼而减少几分。他面上虽仍装作平静,却在暗中暗暗握紧了拳头,想朝他们扔块石头教训下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可他还是忍下来了,一定要坚持住。为了以后的事业,他现在必须忍。古今能成大事者,首先必须学会忍。一忍再忍,忍不了从头再忍,没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的确,没有什么是忍不了的,为了以后的事业,他一直以兵圣韩信为榜样,他想做一个像韩信那样的大英雄,他必须学会忍!

    就在似乎所有人都放弃了他的时候,而有一个人却是十分欣慰看到了他如今的变化,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听进了他的劝告,的确是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他没有看错人,孺子可教也!虽然现在除了他没有人能理解他,但他知道只要他肯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成大器的一天!

    孩子听到师父的夸赞,笑了,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了他,师父也依然会一直站在他这边,教导他成才。

    他的变化,竟是连大哥和三弟都为之震惊。大哥凌昱虽然一开始不能置信,最后却选择了去相信。直到突然有一天他看见了那个孩子在后山苦练武功,高傲的仰着头,有着俯瞰一切的勇气与决心。那一瞬间他霍然明白了,眼前这个才不过六岁的孩子,他的二弟,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才不是不上进的纨绔子弟,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对付他!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何时竟有了这般沉重的心机和城府!呵,想不到,他还真是小看了他!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凌枫唇角含了丝笑,十几年了,在这个冰冷的宫殿中,他从来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习惯了母亲的冷淡和父亲的沉默,他也渐渐学会不再去问为什么,只是冷静的把一切能忍的都忍了下来。可他却从没想过,他的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他的步步紧逼,那一次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呵,他终是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是时候了!

    柳皇后忽然后退了两步,放开了紧抓着凌枫衣袖的手,嘴里喃喃:“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昱儿怎么可能……可能……”

    凌枫也不再看他的母后,一双眸子静若寒潭,忽地冷笑一声:“您终究还是不信我。”

    柳皇后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焦急地看向凌昱。

    凌昱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母后不必再替我解释了,二弟这次没有说错,您不该一次次误会他。”顿了顿,终于迟疑着说出了那句他以为他永不会说出的话:“只因……这件事,错的是我。”

    凌枫只是冷哼一声,终于转身,拂袖离去,留下了错愕的群臣面面相觑。

    然而就在他刚要踏出门槛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凌翊此刻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三)

    凌枫倏然顿住了脚步。

    凌翊缓缓走到他身侧,一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道:“呵呵,劝降十万大军,此次你的确是立了一大功。父皇没有看错你。”

    凌枫怔住,看着他的父皇,道:“什么?父皇,这么说您是信我的?”

    凌翊不禁咳咳笑道:“瞧你,说什么话,做父亲的若是不能和自己的孩子做到坦诚相待,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信任,那朕这父皇未免就白当了。”

    “是么?”凌枫嘴角牵扯出一笑,又道:“那大哥呢?您信任他吗?”

    却见凌翊神色一变,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可眉间流露出的那一抹痛苦之色,却是怎么也无法隐去。顿了好半晌,才道:“你别再说了。”虽是在极力隐忍,可眉宇心间的那抹痛楚怎么也无法抹去,却不足为外人道。

    “呵呵。父皇,我只想知道,若您得知有朝一日大哥并未遵守诺言做到与您坦诚相待,您会怎样?是会大义灭亲按大胤法令制裁他,毫不留情;还是会选择替他隐瞒并对此视而不见?毕竟,您一向最器重他。”

    不等凌翊开口,柳皇后一把抢先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做,你别胡说八道。”神色是异常的激动。

    “母后。”凌枫看着神色激动地柳皇后,眉峰闪过一抹痛,但还是淡淡道:“是么?我是说如果,母后您激动什么?况且,这可不可能,也不是您说了算。”

    “你……”柳皇后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道:“总之不可能。”

    “够了,都别闹了。在朝堂上为这点事争吵,像什么样子。”凌翊突然怒斥道。

    柳皇后道:“我……我这也是为了昱儿,你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他绝不会……”却被凌翊打断:“哦?那枫儿呢?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何却不信他?朕看枫儿说的有理,这事可不可能,也不是由你说了算。还是,让昱儿亲自给朕解释,你总不至于,连他的话也不信了吧?”

    “我……”柳皇后一时被问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点头。

    “皇上。”这一次开口的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太师:“微臣斗胆说一句,太子的战书,皇上要谨慎判断。二殿下是无辜的,陛下,您好自为之。”句句皆是颇有深意。

    凌翊蹙眉沉默了一阵,这个曹太师,语意深藏,只怕还另有隐情。

    凌枫道:“太师,您一路追随我南征北战,说实话,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呢。这一次的北征,我自问行事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三军将士,对得起朝廷。我从来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太师,您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根本不需要解释。”又斜眼睨了一眼凌昱,冷笑:“我看,该解释的,是大哥吧。”

    话音刚落,凌翊深沉的目光霍然盯向凌昱,似在等他的解释。

    凌昱此刻赫然面色苍白,紧咬嘴唇,望向面色冰寒的凌枫。呵,到底,他还是失策了。

    呵,他蓦地苦笑,千算万算,他竟还是算漏了这一点。这场游戏,始终是他在明,对方在暗。那么说他是早就到了京城的吧,却故意不现身,隐藏的的确是够好。那么,他应该也是早就算准了这次的群臣朝会,利用此次契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致命一击,呵呵,这场游戏,说到底,他还是输了。

    凌枫突地冷笑:“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表现的最是积极勇敢么,现在却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凌昱突然哼了一声,道:“你不是都已经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十万大军,呵呵。”凌枫冷哼一声,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绕弯子了。十万大军,我方歼敌人数加上劝降的十万之众总共才十五万,而整个王城的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十万。难不成大哥真有通天的本事,能让这十万大军凭空从地里冒出来?还是,这份战报,根本就是子虚乌

    有?”

    “是啊,就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众臣也纷纷窃窃私语。

    凌翊面色也极为难看,沉声道:“昱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父皇,儿臣,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儿臣,确已无话可说。”凌昱垂头对凌翊道。

    凌翊忽然沉沉叹了口气,望着凌昱,又望望凌枫,最后却是对着凌昱道:“昱儿,父皇平日里如何待你,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此次你竟……唉,你太让我失望了。”顿了会,又道:“父皇一直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实力来向父皇证明,父皇当年没有看错人。而你,而你却……目无军纪,因为求功心切而虚报战况,还是你因为一己之私将枫儿劝降的那十万大军收归到你麾下了?你怎么这么糊涂,竟……这样欺骗父皇?”

    凌昱突然惶恐的跪在凌翊脚边,颤抖着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一时糊涂,请父皇治罪。不管父皇怎样处置儿臣,儿臣绝无怨言。”

    众臣也是纷纷议论着,这太子殿下这次胆子也太大了,竟连自己的父皇都敢欺骗。这皇上这次还指不定怎么治他的罪呢,这让那群太子一党不禁暗暗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倘若如今的太子殿下东宫之主的位置不保,那岂不是也要连累他们为此丢了乌纱帽甚至人头不保?有几个太子一党的党羽似已在暗自商量要不要改投二殿下门下,几个人彼此争执不休。

    政治风云,变幻激烈。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之间,只差一步呵。

    凌翊忽然摆了摆手,便平息了这场纷争。最终他并没有因此而立即废去凌昱的太子之位,只是削去了他一百五十户食邑和一百亩封地,令他在东宫好好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见任何人。虚报军情,欺君之罪可是大罪,能不被杀头便已是万幸。而这惩罚,却似乎太轻了些。显然皇上还并未对太子死心,还在给他机会。群臣虽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可那些个太子一党却还是暗中松了口气,他们暂时是安全了,可下一步又会如何?

    夜半时分,凌枫才回到宇间客栈,“吱呀”一声推开门,却把靠坐在门槛边小憩的紫荆吓了一跳,她跳起来打开门,却与推门而入的凌枫撞了个满怀,被他紧紧搂住,他轻轻在她脖颈间乱蹭,笑道:“怎么还不睡,难道是在等我?”

    紫荆忽而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道:“你别瞎蹭来蹭去的,我又不是狗。”又道:“这次的行动,还顺利么?”

    凌枫笑看着她,眼里盛满了宠溺,微笑道:“十分顺利,这可都是托你的福。明日,我们便可正大光明的回府了,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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