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史

    徐听雾不知祁黎回山的时间,生怕他突然杀回来,所以拿着祁黎给的心法练了两个时辰。

    自此,才能心安理得的歇下。

    小青没了主人,反倒一直待在她的旁边,两个人关系可谓是更进一步。

    她将准备好的鱼骨磨碎掺在米粒中,将碗往小青的方向推近,说道:“我新研究的,里面放了你说的果子还有门前那一排灵草积下的朝露,味道应该会不错。”

    小青低下脑袋闻了下味道,鱼骨的香味已经将其他味道全部掩盖,它张开嘴尝了尝。

    红色的双眸亮闪闪的,“好吃啊!”

    徐听雾勾起嘴角,“好吃就行,也不枉我早起收集露水。”

    原本摆设在走廊上的那些灵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祁黎搬了下去,全部摆到她练剑的地方,差不多围了半圈。

    早晨她起床时,东方刚刚发红,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这些灵草都是祁黎用心栽培的,与那些普通的草完全不同,若是能长时间得灵气滋养,还能修炼成精。上面的露水更不用多说,神仙都餐葩饮露,这些灵草上的露珠沾了灵气,对修习更是有益。

    看着专注进食的小青,徐听雾说:“等祁黎回来,我再带你下山去,正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师兄师姐们,他们人都很好。”

    小青大口咀嚼着点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它停住动作,嘴角粘住的米粒掉到碗里。徐听雾仿佛看见了小青蹙起的眉头。

    “你怎么能直呼主人的名讳。”

    方才确实是无意的,徐听雾不在意的笑笑:“你还挺护主的,我不仅喊他的名讳,我还给他起过绰号呢。”

    小青瞬间忘记了刚才徐听雾的“错误”,转而问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徐听雾摇头晃脑,“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仅起了,我还在他面前喊出来了。”

    看徐听雾得意的模样,小青瞬间有些委屈,它用爪子把碗往前推了一下,然后失落的垂下头。

    “怎么不吃了?”方才还吃的津津有味。

    小青垂着头,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十分落寞。

    “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今早也是,主人走我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

    徐听雾看到小青的眼睛又眨了两下,圆润的眼睛开始聚齐泪花,下一瞬,一个豆粒大的泪珠从它眼中落下,因身上的青羽过于光滑,那泪珠直接从脸上滑落到桌上。

    “啪叽——”

    徐听雾看着桌上散开的泪珠怔住,完了,把鸟逗哭了。

    “你,你哭什么......”

    她这么一问,小青更加委屈了,泪珠越来越多,凝聚成滴,落下时比它的眼睛都大。

    偏偏它还低头不语的默默哭泣,看的徐听雾都有些不忍,开始后悔刚才对小青说那么多话。

    谁来告诉她鸟哭了怎么哄?

    徐听雾手足无措:“小青,你先别哭,我们不是瞒着你,就是没告诉你。”

    说完也觉得自己此话不对,还没来得及找补,小青就哽咽着说:“我在主人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呜呜呜......之前主人渡劫也是,把我自己留在这里,他的死讯我还是阙宿那里听到的.....”

    勾起前尘往事,小青哭的更加厉害。它将头紧紧缩住,像要埋进翅膀里。

    徐听雾却从其中捕捉到一条信息,祁黎渡劫死过?她记得之前在海边时,落落告诉她师祖在渡劫失败,为了养伤曾经闭关数百年。

    徐听雾将脸贴到桌子上才能看清它:“等等,小青你先别哭,我有事问你。”

    “什、什么事?”

    小青抬起头看她,泪流不止。

    “你说祁黎渡劫的时候死了,为什么外面都在说他是渡劫失败闭关养伤呢?”

    小青哭的一抽一抽的,因为脑袋锁着,脖子前面出现一个小坑,几乎被泪水填满。

    “小青,你先别顾着伤心,你跟我讲讲之前的事我再跟你解释。”

    哭声慢慢小下来,小青也愿意抬头看她,一脸委屈的说:“什么养伤,数千道天雷劈下来,谁能躲过去,我记得当时我和掌门去阳上渊看主人的时候,他都糊了呜呜呜......”

    “当时主人的死讯并没有几人知道,后来他又被救活了,沉睡数百年,别人才以为他是在闭关养伤的。”

    所以阙宿也是知道师祖死讯的。徐听雾觉得她听到的那个故事传扬如此之广,多半跟掌门也是有些关系的。

    看小青说的不像假话,它是祁黎身边最亲近的,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别人更准确详细。

    但徐听雾却觉得十分奇怪,她问小青:“死而复生,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青抽噎着还不忘回答她:“不知道,可能是跟阳上渊的那位有些关系吧。”

    徐听雾觉得“阳上渊”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她记得那本玉堂剑法就是阳上渊的。

    她安抚的摸小青的脑袋,“你说的难道是玉堂先生?”

    小青连连摇头:“不是啊,玉堂是掠红的师父,早在二百多年前就去世了。”

    又听到一个新名字,“所以是那个掠红救了祁黎,她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还能起死回生。”

    “当然啦!”对于徐听雾的问话,小青忘记了伤心,反而一本正经的点头,“她可是玉堂先生的唯一传人,实力深厚,就连主人都比不上。”那位常年居于阳上渊不见外人,修为究竟深厚到何种地步也没人知道。

    阳上渊虽然名为渊,其实是一处高耸入天的山峰,那里常年日光不灭,树木花草自然而生,鸟语花香。地方虽然高,但四周从来没有白云遮挡,在阳上渊时可以纵览风景。

    满山峰都是掠红养下的灵兽,虽然血统不如它高贵,但比外面一般的灵兽都要聪慧,他们还会说话,自己也在那里认识了不少朋友。主人甚少带它去那里,以自己的修为也没办法单独去,所以它只能用羽毛传信以寄相思。

    而阳上渊四周与浮岚宗相同,也是大海。

    但是那里因阳上渊主人的修为压制,四周无风,海面也无波,海深数万丈就像是一面澄澈的镜子,它从上方飞过的时候,不论有多高都能看到自己清清楚楚的身影。

    主人说,若是有人不慎掉进海里,就再也回不来了。因为海面虽然平静,其实深渊之下是危机四伏的旋涡。一旦进到海里就会被卷进去,被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小青对徐听雾讲自己跟掠红的初见。

    “别看阳上渊这么神秘,掠红这么厉害,但她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小草堂,还好那里不下雨,要不然都得漏水。她整天穿着红衣,衣摆上都是泥土的山道上走,沾得一身都是草叶的水还有地上的泥。”

    想到这里,小青有些嫌弃:“那衣摆上都是泥,她也不在意。玉堂之前还说她跟主人十分相配,咦~~~”

    小青直咧嘴,它不能接受自己未来的女主人是这副模样,尽管这人对主人有极大的恩情。

    徐听雾听得一脸惊奇,竟然还有祁黎的感情史。这位叫掠红的前辈实力深不可测,但行事清奇,听起来是一位奇女子。

    徐听雾对掠红产生极大的兴趣。

    “所以祁黎和她真的有过,呃...”怕小青听不懂,她换了种方法:“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小青之前讲的沉迷,像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伤心,“应该没有吧,我看主人对她也不像很亲近的样子,还不如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呢。”

    徐听雾小声嘟囔:“因为我是主动的那个好吧。”祁黎毕竟身份在那呢,她不得好言好语的哄着。

    “什么?”

    她笑着说:“没什么,我是说她很独特,还有没有其他关于那位掠红的事迹?”

    小青转着眼睛回想:“我统共也就跟她见过两面,不熟,等主人回来你可以问问他。”

    那还是算了。

    “行了,你现在可以解释你和主人为什么瞒着我这么多事了。”

    没想到小青心情平静下来,说了那么多话竟然还记得此事。

    徐听雾赶紧将之前在凤城的事迹跟它讲了一遍,听完的小青直咂嘴:“竟然这么凶险。”

    讲的口渴,徐听雾连忙倒了杯水,顺便给小青也倒了一杯。

    她仰头喝下后才赞同的说:“所以啊,要不是祁黎在,你都见不到我了。不过也多亏了你那根羽毛,我才能及时被救下,所以你也是大功臣。”

    她双手叠在桌上,用手指往前推杯盏,笑着说:“喝点水吧大功臣,不生气了行不行?”

    小青瞄了一眼杯盏中清澈的水,“哼”了一声。怪不得主人从外面回来就和徐听雾这么亲近,还愿意把她留在重光居,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主人回来后瞒着阙宿就算了,还瞒着自己,这越想越憋闷。

    小青还在犹豫,徐听雾轻轻叹气,立马吸引了它的目光。

    该叹气的难道不应该是它。

    “我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是真的把你当成好朋友。”

    她故作伤心的转过身去,抬起手来装模作样的擦擦眼角,小青使劲歪着头往前探,徐听雾的身子转了一下。

    “我看某个鸟可不这么想,今天早晨是看祁黎不在才来找我的吧,枉我整日起早贪黑的照顾它。”

    她吸了吸鼻子:“一腔情义错付了。”

    小青目瞪口呆,她怎么还哭起来了,刚才不还在哄自己?它低头看一口未动的水,再看看徐听雾。不敢相信,变脸这样快。

    “你昨天晚上回来那么晚,我就是想告诉你祁黎出门的事也找不到你,今早本想着带你下山玩,但是却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蜷起腿来,泫然欲泣的说:“看来我才是可有可无的那个,没有人在乎我。”

    然后将头埋起来哭的一颤一颤的。

    “哎,徐听雾你别哭啊。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就是来问问你主人去哪了......”

    小青磕磕巴巴的开口:“你、你别多想啊,我可没觉得你可有可无,你留在山上是主人开口的,但我绝对没有异议,我没那个意思的......”

    “真的?”徐听雾终于愿意转过头来看他,泪眼朦胧的样子把小青整的不知所措。

    “当然了,我、我不把你当朋友为什么吃你给的东西,还有这水——”小青说着,连忙低下头饮了一口,“多好喝啊。”

    徐听雾忍着即将上扬的嘴角,看着那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味道的白水,差点笑出声来。

    她擦擦眼泪:“那就说好了,我们两个就是好朋友。”

    “当然啦!”

    见徐听雾情绪好转,小青激动地扑了两下翅膀,说道:“浮岚宗我认识的人没几个,你算一个当然是我的朋友。”

    徐听雾擦着眼泪问它:“那祁黎不在的时候你应该做什么?”

    “呃,”小青愣住了,主人不在的时候它都是待在重光居,但隐隐约约觉得若是这么答出来,面前的人恐怕又要开始哭,为什么要为难一只鸟。

    它歪着头试探的说:“难道是陪着你?”

    徐听雾点头:“对啊,我们两个现在就是孤人寡鸟,当然得互相作伴。”

    小青舒口气,答对了。

    徐听雾低着头无声轻笑,以哭止哭挺管用的。

    一人一鸟一个演的正进兴,另一个用不太发达的脑袋想尽办法哄着,完全忽略了门外的一道身影。

    祁黎站在门外,听的沉默。

    他怎么觉得小青跟徐听雾待在一起都变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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