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选夫婿

    温热的气息正好喷洒在祁黎的脖间,有些发痒。

    离得太近了,祁黎心中万般不自在,好似心跳都被她这一呼一吸扰乱。

    他又想往后退,奈何身后的墙不可撼动半分,最后无奈的往右转过脸去。

    看他问也不回话,徐听雾也不知怎么来的勇气,伸出手来伸向他的脸,食指与拇指正好卡在祁黎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祁黎身子一僵,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只一拳,加上脸被徐听雾抓住,不知怎么竟然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徐听雾想要把他的脸扳回,祁黎刻意使着力气不想转过脸,两相用力,他感觉被徐听雾摸到的皮肤已经被摩擦的烫了起来。

    他松开徐听雾的胳膊,咬着牙低声说:“松手。”

    徐听雾终于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妥,放下手来跟他说:“洛觞他们还没走,我们还得待会儿。”

    方才她正朝着灵抚殿的方向走,就听到前面传来脚步声,偷偷藏起来看了一下,竟然是洛觞带着人过来了,只能选择原路返回。

    她与祁黎谈话的这会功夫,外面的交谈声好像小了一些,也没注意到人是否走远。

    她探出身子去看,洛觞背对着他们,他对面的人不知听到什么差遣,点着头转身跑着离开,只留下洛觞站在原地。

    徐听雾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洛觞这人极其的认真负责,他肯定不会认为今晚这事是场意外。

    祁黎看她一直不回身,刚要探身出去看,徐听雾就慌乱的退回来,连带着将祁黎也往回拉。

    方才她见洛觞一直不动作就稍稍放松一下,没想到洛觞会突然转过身子,他径直朝着走廊的尽头,也就是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目光如炬,警惕又镇静,竟然让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洛觞不离开就说明他对这事还有怀疑,他们两个藏在这里迟早被发现,还好早就把琉璃罐销毁。

    她抬头对祁黎说:“我们得赶快离开,恐怕一会这里就来人了。”

    祁黎不知道为何徐听雾看起来很怕洛觞。他与洛觞没有交集,但若是真的动手他根本不用费力,只要有他在,徐听雾就能安全离开,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她思量着问:“你要不翻墙?”以他的能力这不过是抬个脚的事,就算是躲过外面的侍卫也是轻而易举。

    祁黎说:“那你呢,现在出去可是躲不过洛觞。”若是她想的话,他还是有办法悄无声息带她一起出去,然后再将她送回灵抚殿。

    徐听雾却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她现在是王姬,在王邸中自然可以横着走,何况地上有甘蜜让人滑倒,没闹大,那甘蜜也是她偷来的,根本没证据能怀疑到她身上来。

    她有些着急的对祁黎说:“洛觞拿我没办法的,就算他怀疑又如何,只要宰海信我。”

    用手指指后面的墙,“你先走,然后我出去。”

    这种方法虽然直接但是不冒险,若是她选择与祁黎一起走,被发现之后的祁黎的谋划会功亏一篑。

    “等等,有人过来了。”轻缓的脚步声像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徐听雾吸了一口气,给祁黎使眼色:走啊。

    祁黎皱眉看她,徐听雾焦灼的拽他袖子。祁黎抿着唇收回目光,不想再管她也没有丝毫动作。

    徐听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听外面的声音,已经距离很近。

    她瞪祁黎,不走是吧,那她走!然后大迈着步子朝着走廊而去。

    祁黎知道徐听雾的考量,但心中觉得洛觞并不一定会找到这里来,最多是喊人搜寻出事的地方。他明明有能力带她一起走,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他本想抓住她,但手掌抓了个空,徐听雾已经走了出去。

    他有些不悦的皱眉,徐听雾这样毫无忌惮是因为她有这个王姬的身份,但若是洛觞真的怀疑她,自有千种办法抓到她的马脚。

    此时洛觞正侧站着,警觉地向右看去,发觉是徐听雾面色才缓了一些。

    他走上前去行礼:“王姬为何在这?”

    徐听雾背着手悠闲的左右看看:“大晚上的觉得无聊,就想出来看看,洛觞大人呢?”

    洛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说:“夜间王邸照明不足,道路难行,王姬之后还是少在夜间出门,若是出门还是带着侍女,出了事王上又要担心。”

    总感觉他话里话外的指责自己肆意妄为,不体谅宰海。

    徐听雾笑着答:“好,既然洛觞大人是好意,我自然是要听的。”

    一墙之隔的祁黎此时还没走,听着外面两人一言一语,感觉出来两人之间氛围的奇怪。

    徐听雾对洛觞并不喜欢,因为他对他不善,她也看不惯他。

    洛觞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处理起事情也是一板一眼毫不留情。她见洛觞的第一面是有些被他吓到的,后来洛觞向时时刻刻提防她一般,安排多名侍卫跟着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结合刚才的话,她清楚洛觞对她这个所谓的王姬是真的没有几分好感,之所以还维持着尊敬的姿态,也是看在宰海的面子上。

    她猜测着,洛觞之所以这样,无非是因为自己人族的身份。所以越是知道洛觞看她不惯,她越想拿着这个王姬的身份“仗势欺人”,在他面前晃悠。

    徐听雾承认这是小人行径,但确实很爽。

    远处的走廊跑来几名侍卫,通通停在了出事的地方打着灯笼像在搜寻什么痕迹。

    徐听雾轻笑一声,对洛觞说:“大人不妨跟父亲提一下,晚上侍卫们还要打着灯笼,多不方便。”

    说着她像是回忆起什么,“噢”了一声,说道:“我记得,当日大人抓住我时,王邸中升起一个特别亮的东西,怎么现在不用呢。”

    洛觞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说:“不过是一些小事,不想动用月轮惊扰王上。 ”

    原来那东西叫月轮,从不渝阁后面升起来,将王邸内照的比白日还要亮。

    徐听雾了然的点头,“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大人了,先回了。”

    她对着洛觞粲然一笑,洛觞丝毫不为所动。

    刚要从他身边经过时,洛觞却突然侧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两人差些撞上,徐听雾向后退了一步才躲过去。

    她看向洛觞,脸上的笑意淡些,问他:“这是何意?”

    洛觞向后退了一些,低着头拱手一脸恭敬,言语不含任何多余的感情,“臣斗胆,请王姬殿下不要再让王上为您做任何突破王规的事。王上是蓝城的王上,不仅是您一人的父亲。”

    这话有些意思,徐听雾听着他像是一点面子不想给王姬留,原来也不是能把事情憋太久的。

    “大人说的什么,我听不太懂。”她侧头歪着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

    洛觞并未抬头,像也没看出徐听雾的装傻,他说:“靳时一事,按例他是要被施以鞭刑关在牢中服役,但王上却因为王姬的一句话就姑息此事,王上念父女之情,但也请王姬体谅,若是此时传扬出去,恐怕对王上威望有损。”

    他是说的靳时,这事徐听雾确实藏了私心,他一切为了宰海,也说得有理有据,她没办法辩驳。

    尽管洛殇不赞同这个处决,还是听了宰海的命令绕过靳时,还为他请了大夫治伤。

    他对宰海忠心,又顾及他的王威,不能直谏,所以只能来找她。

    他顿了顿,还有话说:“现在王上又为了您,颁下旨意要为您广选夫婿,已闹得蓝城上下议论纷纷。”

    如此大的阵仗,蓝城中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他不允许有人损害王威。

    “什么?!”

    方才刚生出的几分愧疚被压了下去,徐听雾大惊失色:“宰、父亲要给我选夫婿,为什么?!”

    洛觞抬头,徐听雾丝毫不知情的模样被洛觞看在眼中,这事已经传遍蓝城上下,他有些不相信徐听雾完全不知情。

    “王上说,您如今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他想提前为您定下亲事,也能放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

    徐听雾脑子一团浆糊,此时只想着宰海竟然瞒着她要给她选夫的事,她只觉得荒谬,不过演个连终身大事都要定下了。

    “我这就去找他!”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跑出两步远了,留下洛觞一人站在原地微微垂眸,这事王姬竟然真的不知道?

    祁黎还躲在窄道中,自然也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心里。

    原来徐听雾并不知道选夫的事,看她的样子也不会同意,原本因担心僵着的身子猛地放松,原本沉郁的胸口也突然轻快,他倚在墙上松口气,嘴角不自觉跟着勾起。

    轻笑一声,徐听雾不知道会不会跑到宰海那里去闹,或许他还能帮着说些话,让宰海将此事作罢。

    若是知道她根本不知情,他今晚不应该对她那样凶,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多想。

    他抬头看看高墙,想着太晚了,该回去了。

    刚要抬起的腿又僵在原地,嘴角的笑滞住,他为何会因为徐听雾不知道选夫的事情开心。

    此时的祁黎才意识到,他之前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这事?

    心口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徐听雾成不成亲,与他有何干系。或许,或许是因为徐听雾是浮岚宗弟子,他身为师祖,自然有鞭策弟子修行的责任,徐听雾如今就这点实力,竟然还敢冒充王姬定亲。

    他应该只是觉得她不自量力。

    祁黎心中一片迷茫,想不到别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

    ......

    如今宰海早就已经歇下了,殿外驻守的侍卫比石山外只多不少,徐听雾只能更加气恼。

    她攥攥拳头咬牙想,明日,明日一早她一定要让宰海收回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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