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婚期已定,徐听雾与郎晏的婚事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起来。宰海近日喜笑颜开,更是张罗了一场家宴,只有宰家与郎家的人。

    徐听雾被阿双好好打扮了一番,往大殿去。殿内灯火通明,徐听雾还没进殿就看到宰海坐在上首,正笑着跟郎家的人谈话。

    见她靠近,宰海站起身来。

    郎家人口并不多,今日来的也只有郎晏的父母与郎晏。

    郎晏的父亲是如今郎家的家主,看起来身子不太好,他手中一直握着张手绢,时不时的咳着。郎晏的母亲温婉和善,徐听雾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喜爱,在看到她的时候对方更是十分亲近的握住她的手。

    她进来的时候郎家夫妇都十分热情,只有郎晏跟着站起来做做样子,随即又坐到位置上。

    宰海看到自家女儿被亲家如此重视,很是开心,连忙让徐听雾落座。

    徐听雾与郎晏的位置被特意安排过,正好在郎晏的左方。她向右看去,郎晏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时徐听雾看到他眼中明显的嘲弄,嘴角一提笑了一声。

    这应该才是郎晏的真实面貌。

    郎晏家中还有一个长姐,性格直爽,最善武术。听说郎晏最听这位长姐的话,但她早就出嫁,今日没有来。

    宰海端起酒盏来,大声道:“孤与郎兄相识多年,郎晏更是我看着长大的,把女儿托付给他孤十分放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他一饮而尽。

    郎晏的父亲郎行,受宠若惊的也端起酒来,“王上看重郎家,愿意将女儿嫁给臣的儿子,臣感激不尽。”想要饮下时旁边的妻子想要阻拦他。

    宰海摆手笑道:“他的酒是特意准备的,不碍事。”

    看来宰海对郎行的病情十分了解,连他不能喝酒这件事也知道。

    徐听雾端起酒来,酒香扑鼻,只轻抿一口就感到喉间灼烧难以下咽。

    阿双低下身便给她斟茶边小声说:“殿下不用饮酒,喝茶便是。”

    朗家主的酒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他体弱,但待客之道在,其他人的酒都是一样的。徐听雾自知酒量不好,也不逞强,端起阿双给她的茶饮下。

    旁边似乎传来轻嗤,徐听雾看向郎晏。

    今日郎晏换了一身蓝色劲装,衬得他身材高大有力,能看出他是会武的。只见他挑衅的扬扬眉,然后将倒满酒盏一口吞下。徐听雾看到他的喉间滚动,烈酒已经下肚。

    他扯唇不语,徐听雾勾勾嘴角,往右挪了一下。

    “跟我成亲很不乐意?”

    对面的郎行与宰海正笑着讲郎晏小时候的趣事。

    郎晏本在听着,听到她将话提着酒壶的手一停,转头向她看来。

    “殿下总不会真的是看上我了。”他扯扯唇,又饮下一杯。

    徐听雾从他身上似乎看出一些异样,她默不作声,这门亲事对郎晏来说或许是委屈了他。

    “抱歉,我只能选一个。”她也是逼不得已,没有郎晏也有别人。

    郎晏明显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她。徐听雾勉强弯弯唇,又移了回去。

    郎行笑道:“臣记得阿宴小时候还曾在王邸的走丢过,王上派人寻了许久,最后却的发现他哭累了睡在海草里面......”

    徐听雾瞄了一眼旁边的人,不能想象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不逊气息的人,小时候这样可爱。

    郎晏握着拳头咳了一声,耳边缓缓攀上一抹粉红。

    宰海大笑:“是有这事,别说郎晏了,听雾刚来王邸的时候也在海草丛附近迷路了,孤也寻了很久。”

    “......”

    徐听雾不明白话头怎么无缘无故的扯到她身上来,他说的应该是她想要潜入石山的那次,再晚来一会阿双和一众侍卫都要受罚,所以她不曾再用过这种方法。

    旁边传来一声嘲笑。

    郎晏将酒盏放在唇边,小声道:“怪不得殿下会选我做夫婿。”

    她觉得郎晏的意思应该是:你这样大的人在王邸中竟然还会迷路,这样蠢笨才会不选姜琢和连璧而选他。

    “自然是看到了公子身上的闪光点,不然我抛下双玉不选为何选你?”

    徐听雾是随口一回,没想到郎晏竟然认真起来,问他:“殿下细说?”

    想到刚才他对自己的嘲笑,徐听雾生出打趣的心思,她对他眨眨眼睛一脸真诚:“双玉纵然优秀,但你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更让我着迷,让人忍不住想要...”她凑近轻声说:“接近...征服...这个答案满意吗?”

    郎晏明显脸色一变,狠狠瞪她一眼转过脸去。

    此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宰海与郎行聊得开心,酒更是喝了一壶又一壶,最后竟然连郎行也有了醉意。

    临走时郎晏将他的父亲扶出殿,宰海躺在珊瑚椅上睡得一塌糊涂。徐听雾走过去,阿双也来帮手。

    洛觞这时从殿外走进来,从徐听雾手中扶过宰海。徐听雾笑笑,跟着他走回后殿。

    宰海被安置到床上,嘴里偶尔说着混沌的糊涂话。徐听雾从桌上倒了杯水,吩咐阿双去煮解酒汤。

    洛觞站在床前伸手想要接下,却被她躲过。

    “洛觞大人这是何意?”她抬头看他。

    洛觞冷冷道:“殿下回去休息便是,这里有臣在。”

    他一脸例行正事的模样,徐听雾有些不满的抿嘴,说道:“我知洛桑大人对我不满,但我难道会对自己的父亲不利?”

    她质问他,洛觞静静看她不语。

    徐听雾捏捏杯子,叹气道:“我马上就要成婚,服侍在父亲身边的时间更少,就连这为数不多我们父女二人相处的时间洛觞大人也要阻止。”

    洛觞皱眉,他不是这个意思。

    她绕过洛觞坐到床边,洛觞看她动作细致,静了片刻退出后殿。

    徐听雾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轻轻松口气。宰海已经醉了,徐听雾喊了两声,他才艰难的睁开双眼,见是她缓缓笑了。

    “听雾......歇着去吧。”

    醉成这样还不忘嘱咐她休息,徐听雾弯弯眼睛将水递到他嘴边:“父亲喝些水吧,醒酒汤马上就来。”

    宰海竟就十分配合的喝了两口。

    徐听雾起身将杯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忽听床上的人痴痴说道:“以前我喝醉的时候,你母亲也是这样......”照顾他,喂他喝醒酒汤。

    宰海眼神迷蒙,口中喋喋不休,徐听雾坐到他旁边。

    “你母亲最会酿酒,她酿出的梅子酒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徐听雾环看四周确认殿中只有他们两人。

    “父亲。”她轻轻晃动宰海的身体,迷离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茫然,他看向徐听雾。

    徐听雾乖顺的笑:“女儿在王邸中过了这么长时间,其实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父亲改日能不能陪着女儿逛逛。”

    宰海愣愣看她,恍了好久才明白她的话,带着醉意的笑:“好。”

    徐听雾看他一会,又开口:“王邸西北方有一处石山,上次经过时我就十分好奇,父亲能陪我去吗?”

    “好......”床上的人懵懵的回,他停了一会摇头说:“石山......进不去。”

    徐听雾趁热打铁问:“为什么进不去?”

    “不许任何人进——”他打了一个酒嗝,翻身朝向里面,又拍拍胸口说:“得有这个。”

    徐听雾看他动作,才发现他胸口处有突出的一块。但他翻过身去徐听雾不好下手,唯恐洛觞又突然进来。

    她猜想着这就是石门的钥匙。

    “父亲带我进去不可以吗,或者把钥匙给我。”徐听雾轻声在床边说。

    床上的人像是困极了,听到她的话想要睁开眼睛,挣扎一会又闭上了。

    在他沉睡过去之前,听到一句:“......好。”

    徐听雾出来的时候,洛觞还在大殿中等着,她笑着走过去客气道:“等会儿醒酒汤送来,就有劳大人了。”

    洛觞深深看她一眼,答了声好。

    少女的走过柔软的地毯,出了殿门转身不见身影,洛觞直直站了一会,向后殿走去。

    ......

    深夜中,徐听雾将窗打开坐下,檐下的灯笼晃着,灯火摇曳不止。

    许久,像是有阵清风拂过,灯笼晃得更加厉害,投照着暖光的地方,徐听雾看到缓缓出现一个黑色影子。

    她抬起头,白袍长立的男子,夜晚的光像是从他身上散发,点亮了灵抚殿中的生气,如同沉寂了数年的黑夜中唯一的救赎。

    他站在檐下向她看过来,徐听雾勾起嘴角,趴在窗沿上用食指抵住嘴唇“嘘”了声。

    祁黎走进几步,并不打算进殿,两人就隔着一个窗。

    徐听雾长话短说:“石门的钥匙就在宰海身上。”

    她拍拍胸口,“被他放在这里。”

    祁黎随她的动作看去,少女身姿窈窕,裙领正好漏出形状完美的锁骨,胸前已经有了起伏,祁黎想起昨晚她突然靠近时精灵古怪的模样,恍然明白过来尽管他们两人年纪相差极大,但她已经成年了。

    他反应过来慌忙避开,最后将目光定在窗棂上,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徐听雾嫣然一笑:“套话呗,反正他就这样告诉我了,只可惜洛觞一直在外面我没敢出手。”

    体会出话中的意思,祁黎有些不悦的看她:“若是他不在你就直接拿了?”

    徐听雾眨眨眼睛:“确实这样打算过。”

    祁黎皱眉看她,只见她细眉一挑回道:“但想起师祖让我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个念头就打消了,我不会让自己涉险的。”

    灯光照在她脸上,一双眼眸亮的像星星,星星眨了两下,她笑着问道:“不然师祖会担心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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