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关于繁育·安慰

    这是你懂事以来第一次被吓哭。

    因为这真的很恐怖。

    从毛绒绒的猫咪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一只只五颜六色的甲虫。不，也许不是甲虫，你在这之前就没见过这样的虫子，有坚硬的外壳，有独立的角，有翅膀。也许更像独角仙。

    猫咪同样懵逼，它迟疑地想要舔一舔自己刚出生孩子的毛，但甲虫是没有毛的。你只能听到细微的振翅声，虫子张开了翅膀，一下子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搞不清楚状况，睫毛因为沾上了泪水而糊成一片，你揉着眼睛，越揉越痒，再使点力都会觉得眼睛痛。

    你揉着眼睛的手被塔伊兹育罗斯拉下来，祂飞到你身前，轻轻吹了吹你的眼睛，你还是不清楚祂是从哪里吹出来的气，但糊在一起的睫毛被吹开后确实不怎么痒了。

    你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一种振动，也许是韵律，你只觉得脑子很乱，虫子的冲击带给你的影响不算好。

    「……对不起……」

    奇怪的韵律传递到脑中后就变幻出了语言，你甚至能够感觉到这句道歉中所蕴含的情感。

    「请你不要伤害自己。」

    你摇摇头，“我只是眼睛有些痒……没有想伤害自己。”比起揉眼睛不能太用力，你更想知道为什么猫猫会变成这样，“猫猫的孩子变成了虫子……是因为你吗？”

    塔伊兹育罗斯松手，祂转而抱紧自己怀中的孩子，也许那并不是你想象的婴儿，而是一颗虫卵。

    「这是……命途所致。」

    你当然知道星神所拥有的能力都局限在祂们自身的命途中，可是塔伊兹育罗斯不是「繁育」吗？为什么会是让猫猫生出虫子这种……这种像恐怖片里的能力。这简直就是异形入侵！！！

    “……”你很想问祂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但一想到你自己也没问过，秉着相信药师推荐就领着塔伊兹育罗斯来帮助猫咪，最后出了这样的事……“以后会对猫猫有影响吗？”

    那几只虫子早就不知道飞往哪里去了，以后猫猫怎么办，如果再生出虫子，这简直……要不去给猫猫做绝育吧？

    「……被影响后，就会这样。」塔伊兹育罗斯还没有想过祂离开后生物是否还受影响，不过应该是已经被污染后就不可能再正常了。虫群的庞大不仅仅是祂自身分裂就能够达到的数目，更多则是受祂命途影响而一同孕育出虫子的生命体。

    你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块钱的零花钱，本来钱就不多，又为了猫妈妈买了一些东西。可要给猫猫做绝育，应该要很多钱……还是先去找找附近的宠物店问一问价格好了。

    “我是没有那么多钱的。但是不论如何，一定要给猫猫做绝育，她不能再生小虫子了。”你做下决定，又开始了漫长的凑钱生涯。算上绝育的钱，还有疫苗，给猫猫准备的各种东西，这只猫也算是被你领养了。

    院长妈妈仍然不同意，可你也没要求必须把猫猫放在福利院里。身边那么多星神，总归是有几位可以派的上用场，塔伊兹育罗斯也承担了一部分猫猫绝育的费用。小虫子总是能够在各种角落里翻出不知道是谁遗落的纸币，虽然很多都是一角一角的，偶尔的大数额也就是一块五块，但有总比没有强。

    药师听到你要给猫猫做绝育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你身旁的塔伊兹育罗斯，不过你的决定祂一向赞成，倒是岚举着弓比对着祂的头，像是马上要给祂射一箭。

    “不过，确实是没有想到会把你吓到。”药师的头发上插着几根箭，祂没理会自己的新造型，蹲下来与你平视，“只是看你太紧张那只猫了，所以才让塔伊兹育罗斯来帮忙。祂的孩子很多，经验丰富，能让你放心。”

    你偏头看了看抱着虫卵没吭声的塔伊兹育罗斯，祂被岚用弓箭指着不敢说话，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纳努克也站在不远处盯着这里。

    不过塔伊兹育罗斯经验丰富？

    你没看出来，那些虫子是自己从肚子里爬出来的，也就比爆体强一点，没真的伤害到猫猫。

    “但是祂一定要负起责任。”你强调，“你也是，猫猫的绝育费用你也要承担一部分。”

    “好。”药师点点头，欣然同意，“我们一起加油。”

    “嗯，我也会一起承担的。我已经决定要收养她了。”

    “是吗？真是个好孩子。”

    等所有计划安排妥当后，你才领着塔伊兹育罗斯一起往猫猫所在的地方去，首先要给猫猫找个地方。

    而终于远离了岚和纳努克的视线后，塔伊兹育罗斯细声细语地说道，「……我也……一起加油。」

    虫吟在脑中汇集成奇异的旋律，小心翼翼地袒露着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