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冷笑：“本座倒不知道他的本事已经大到可以威胁你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能了？”
“哎哎哎！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啊！”
混沌邪气地勾起嘴角：“本座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身攻击！”
半个时辰后，独遥仙君顶着一张青紫红肿的脸默默地给自己配药。
在丽春院这些天，囚牛就一直在给独遥仙君打下手。
有病患看到囚牛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混沌就在边上喝茶嗑瓜子，大白天还酗酒，就问独遥仙君：“您怎么不让那个女人也帮忙？奴役也别就只盯着一个啊！”
正在配药的独遥抬头，对着混沌喊了一声：“姑奶奶帮个忙！”
混沌置若未闻。
独遥面无表情：“你看，我试过了。”
病患：……
独遥药配到一半，一个女子满脸怒容地冲进来：“我说大夫，不是说我这脸上的痘痘和黑斑只要七天时间就能全部消下去吗？这都快半个月了，痘痘是没了，但这黑斑根本没下去多少啊！你骗人啊！你医术是不是不行？不行就别出来坑人啊！”
这已经是混沌和囚牛过来六天后第八个来闹事的了。
丽春院虽为医馆，但老实说真正来看病的人不多，渔民们日子过得紧巴，大病小灾的不到实在扛不过去了也不会来，大多数来医馆都是些其貌不扬的善神，渴望通过独遥仙君的圣手变得美貌。
大小都是神，本该是超凡脱俗，却还是免不了对外貌的追求。
独遥仙君虽然精通此道，却也并不觉得所有人都要在相貌上尽善尽美，自然美他还是比较推崇的。更何况有些善神的容貌尚可，却还是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非要独遥仙君给他们做各种调整。
开门做生意，同时也为了进一步研究，独遥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是像现在这种明明都按照她们的要求做了还要过来找麻烦的，独遥也不会惯着。真当他没见过泼妇怎么的？这些善神不要脸面他就更没有必要给她们留。
独遥仙君插着腰，一点不怵：“你要是按照我交代的来，七天早就好了，让你用粉红珍珠研成的粉末你偏偏用白珍珠的，效果能一样吗？胡乱变更我的配方，没烂脸算你走运！”
对面的女善神眉毛一挑：“粉红珍珠价值几何你不是不知！买一颗粉红珍珠能买五颗白珍珠，你大笔一挥说要粉红珍珠就真能给你弄来粉红珍珠！”
即便是神，也不都是手头宽裕的。
“不遵医嘱你还有理了？珍珠不一样效果自然不一样，十年参和千年参能一样？我也不是没跟你说过费用昂贵，也建议你从饮食调理开始，保持身心愉悦同样又美容效果，你偏不听，一听要用药动刀子，还怪我？硬要来治又不听话，你咋这么大脸呢！冲你这么脸大你也别想治好！我还不给你看了！”
独遥话音刚落，又一个女善神冲进来，疾言厉色地质问独遥：“她擅自更换配方我可没有，我手上的疤怎么还没去掉？”
大概是知道独遥修为不俗，女人还不是自己来的，约着其他几个也在独遥这里做过整容修颜的姐妹一起来吵。都是说用了独遥给开的药但问题并没有得到妥善解决，或者是解决的程度没有达到她们的预期。
混沌注意到后面来的这几人都是凶神伪装的人，但身上的问题也都是实打实的。想来都是想看着独遥的医术给自己“换张脸”，却没达到自己预想中的样子。
对方人多势众，独遥仙君有点怂，：“你们是按照我的配方来的没错，但我也说过每三天时间就要过来换一次外敷的药，你们四五天才来一次，换药不及时，自然会影响效果。我也告诉过你们这种修颜之术多多少少会有后遗症，你们偏不听！”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凶神说道：“换一次药就要一千灵石，我们哪有那么多灵石给你！况且你只说有一定的可能会有后遗症，没说一定有！”
独遥撇嘴，“那你们穷也不是我的错啊！运气不好也怪我？我该说的都说该劝的都劝了，是你们非要求着我做的吧？当初我就说过后期治疗很烧钱，是你们自己说没问题担负得起，我又没有骗你们！”
囚牛一直在边上听着，虽然咋舌于高昂的费用，但从理性角度来说独遥仙君确实没错，事先都讲得清清楚楚，也不存在任何欺诈行为。
反而是这些人，明明负担不起后期的维护治疗，还非要过来做美容，又不愿意说实话，不照着医嘱来出了问题还怪在独遥仙君身上，更不可取。
“我们收费是贵，但也是一分钱一分货，各位之前按照医嘱来的时候效果不是很显著吗？后期出现问题主要原因也在你们身上，现在你们却来闹事，还影响了我们丽春院的声誉名望，我们没找你们赔偿就不错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付出多少钱，就能得到对应的效果，往后你们也别来了，我们丽春院接不起你们这样的客人。”
囚牛一说完，独遥仙君就啪啪鼓起了掌。
那几个善神、凶神被这样下了面子，脸上都不好看，顿时凶相毕露，攻向囚牛和独遥仙君。
一直站在边上充当背景板的混沌终于动了！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能用拳头解决的就别哔哔！
地方有限，为了不拆房子以免赔个倾家荡产，混沌不用逆天锤，但还是三两下就把这些闹事的凶神给打得鼻青脸肿发誓给丽春院做免费劳动力。
一场风风火火的医闹就这么结束了。
囚牛得到了劳力解放，一心觉得混沌是看他太辛苦才这么做，满心满眼都是感动，看的混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讹了独遥仙君三罐雪花美颜膏。
中午，温郁挎着篮子来到丽春院。
“独遥仙君，混沌姑娘，囚牛公子，你们用饭了吗？”
“还没呢！”独遥笑着拉温郁坐下，“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吃的！有没有我最喜欢的油焖大虾？”
温郁掩唇轻笑：“有，肯定得有。我也不知道混沌姑娘和囚牛公子喜欢什么，就多做了几样小菜，你们尝尝，喜欢的话我改天再给你们做。”
囚牛立刻笑着感谢，混沌虽然没说话，但面目却难得柔和，饭后还送给了温郁一根紫金簪子。这是以前别的凶神孝敬给她的，不过她几乎不用这种东西，这颜色倒衬得起温郁。
“对了，你那姐妹最近如何了？”
混沌最关心的还是鲛人皮的事情。她也听独遥仙君说鲛人生子很容易难产，而且比一般妇人难产更加危险。虽然就算鲛人难产而死他们也一样能得到鲛人皮，但混沌还是希望那个鲛人能平平安安。
“温邪最近很好。”温郁笑着道，“生产的日子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只不过她男人今天要出海，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回来。”
混沌皱眉：“怎么在这时候出海？”
温郁有些伤感：“海边条件艰苦，比不得有钱人，一生孩子就有丫鬟婆子一大堆在身边伺候，还有丈夫陪伴。我和温邪还好，可以落泪成珠卖钱，但因为伤身体也不能弄太多，生活比别人家是好些，却也有限。而且温邪怀孕后便不能在落泪成珠，否则会伤害肚子里的孩子，这么长时间来都是我多匀出些珍珠给她。”
独遥仙君有些心疼地看着温郁，“你辛苦了。不过你也该多劝劝你小叔子，让他也跟你相公出去打鱼，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成天靠着嫂子养算怎么回事？你现在一个人要养三家，身体怎么受得了！看看你现在肤色都比之前暗沉了。”
说着独遥仙君转身进屋，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给温郁：“每天睡前抹一点。”
温郁接过来，真心谢过独遥。
“我当初我怀孕生子的时候就是温邪陪着我，也是她匀出珍珠给我维持家里生计，现在温邪怀孕，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认真的啊，等温邪的孩子出生后你们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她家喝酒。”
囚牛和独遥仙君都笑着应下。
混沌一向冷冰冰的眼中此时也闪着柔柔的光。
此时，温郁家中。
江仁正在准备晚饭。
江义晃晃悠悠过来：“哥，怎么是你准备晚饭？”
江仁：“你嫂子出去了。”
“出去？哼，我要是有个这么好看的老婆，她走哪我都得跟着，也就是你，傻了吧唧的让自己的老婆去会情郎。”
江仁皱眉：“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呵！”江义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她没事就往那个大夫那跑，肯定是跟那大夫有一腿！”
“够了！”
“哥！我也是为你好，不愿意你被戴绿帽子！你想想，之前咱们家每月都能有五六颗珍珠卖，现在你们家每个月就两颗，我就只有一颗，那其他珍珠呢？肯定是被那女人拿去养汉子了！那个大夫是个小白脸，可不比你我好看！我瞧着他们天天腻在一块就不清不楚的！”
江仁脸色铁青：“她是你嫂子！你怎么这么说她！”
“我当她是嫂子，她有当我是弟弟吗？真当我是弟弟就给我珍珠啊！珍珠呢！”
江仁说不出话来。他也知道珍珠数量不对，但每次问妻子，妻子就说最近珍珠蚌的状态不好，所以出来的珍珠少。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他也知道有问题，可是面对妻子温柔的笑容……
“而且哥，我听说丽春院那边又来了一男一女，都特别有钱，我怀疑其中那个男人跟她有一腿！不然那么金贵的金色珍珠怎么能说给就给？”
“可温郁说了那是对方为了跟她赔礼道歉！”
江义仿佛恨铁不成钢地“哎”了一声，“她是断胳膊还是断腿了？给这种宝贝赔礼道歉！也就你信！哥，那就是你用绿帽子换来的！”
江仁他眼神一闪，低下头不说话。
江义看江仁有些松动，立刻接着说道：“哥！你有没有想过温郁她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江仁眉心狠狠拧起：“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说的是真的！今日我遇到一个修为了得的神人，他算出我们家里有一只鲛人！你我兄弟都是人，就只有温郁！”
“不可能！”江仁一口否定，“那是我的枕边人，她是不是人我会不知道吗？”
“鲛人是可以披着人皮的，咱们村子不就有过鲛人伪装成人混进村子的传说吗？我看这传说未必是空穴来风！”
江仁沉默，想起了前些天遇到的一男一女，他们也说妻子是鲛人，当时妻子脸上一闪而逝的狰狞表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江义继续道：“而且哥你想想，温郁说她培养珍珠蚌才得到珍珠，但我们从来没亲眼见过珍珠蚌里长出珍珠来！我可听说鲛人落泪成珠，说不定她拿给我们卖的珍珠都是她的眼泪！”
“可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么可能每次只给我们这么几颗？”江仁摇头，也不知是说给江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小鱼是她的亲儿子，她不可能忍心看小鱼想吃肉都吃不上。”
“她那是怕给多了我们会怀疑！而且每次只给几颗，就能一直吊着我们，让我们离不开她！再说她是鲛人，是妖怪，又不是人，妖怪哪里知道什么骨肉亲情？”
理智上江仁知道弟弟说的有道理，但情感上他还是不愿意接受。
江义舔了舔嘴唇，接着道：“哥，你再好好想想，打小生在渔村的姑娘哪有像她这么细皮嫩肉的？这么多年也不见晒黑变糙，只能说明那不是真的皮肤，是她披着的皮！你每晚抱着睡的是个披着人皮的鱼！”
这一番话成功让江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是鲛人，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