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府，库房。

    秦昉看着素忻对着摄政王的印发呆，眼中飘过些许疑惑，随即又淡下去。

    但是秦昉的心里却没有表面平静。他知道赵岫是什么人，也知道素忻为什么被抬进王府。按照道理来说，她并不应该对此有额外的关注。但是素忻不是普通高阁大院里的女子，他知道她聪明，也知道这些年她比任何一个普通女子都更接近朝中大事。

    “沁沁。”这是当年还在毓春园的时候，素忻给自己起的小名，除了照顾自己的小丫头，也就是秦昉知道，此时听见，恍如隔世。

    “明天是中元节，幽州城难得热闹一些。你也许好久都没逛过街了，我猜的对不对？”秦昉的话还带着一点点宠溺的味道，素忻感觉他就差摸摸头了。

    “嗯，好像是。不然……”

    “我带你去看看。”

    “嗯。”

    唉，还是被他套进去了，素忻觉得，事情发展有点超出自己想象，又没有不合理的地方。烦！

    翌日，幽州城主街，长平道。

    天色稍微有点暗，只有小作坊和摊位前面挂着昏暗的灯笼点亮长街。

    秦昉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她，还好袖子足够长，而且还好是晚上。

    这个人，真是。

    卖的东西比京城或者秦淮河畔的显得廉价粗糙许多。灯火昏暗的照耀下，质量显得模糊不清，让人更不敢买，尤其是吃的。但是秦昉治下的幽州城百姓安乐祥和，大街熙熙攘攘，充满了欢声笑语。

    许是他们这么些年经历的最好的时候。

    有个小摊子卖首饰，一下子吸引了素忻的注意。原因无他，款式很新颖。是的，是素忻当小妾时都买不到的样子。虽然宝石用的廉价，但是样子都是京城的新款，也很受少女喜爱。

    但是不大应该出现在幽州城这个古老破旧又偏远的地方。

    素忻随手拿起一个串子就往手上套，秦昉眼睛没往这边看，似乎打算这么等着。于是素忻又耐心下来，挑了几个珠花并发簪，耳环玉佩都买了几个。

    素忻挑的都是极好的款式，一边可以自己戴，一边也可以研究研究。

    秦昉付了钱，两人又去买糖吃。准确说，是素忻觉得，此时不吃一个画糖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没想，走两步，就有一个糖画小摊。

    其实准确的说，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上街。

    素忻其实以前也很少离开毓春园，因此，虽然东西不够吸引人，但她颇有一种放飞的小鸟的感觉。

    糖画小摊摆摊的是一个老爷爷，正在画一只老鼠。

    于是素忻想了想两个人的属相，就要他画一只羊。

    小羊画的很普通，但是表情格外喜相。素忻本来想一口咬掉，想了想竟然不敢咬了。

    “卡吱。”秦昉把头歪过来，一口咬掉了小羊的耳朵。

    何素忻：……

    秦昉又带素忻去买了几件衣服和用品。素忻看他等的若无其事，也不敢让节度使大人多等，随便买了一些好看的就要他回去。

    素忻自己是个累赘，可人家是朝廷命官呢。可不能耽误了第二天上职。

    “没关系，多走会儿。”秦昉说。

    他想的与素忻恰恰相反，他希望今天永远不会结束，或者换一句话说，他想每年中元节，都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