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张承订了早上九点出头的机票。为了不误机，方一特意五点多起来，六点，准时从家里出发去机场。

    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过，方一坐在副驾驶位上，哈欠连天。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头看开车的肖然，他倒是专心致志，没有丝毫困意……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么，方一反应过来，肖然本来就不需要睡觉，当然不会困。

    她脑子该不会被瞌睡虫入侵了吧。

    困倦的思绪总是难以控制，她坐着坐着，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她好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看过肖然充电了。

    他虽然不需要睡眠，但是充电还是必须的。

    不过，他跟她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太多，没看到也正常。方一很快又找到了解释。

    机器人的视线范围比人类广得多。肖然开着车，不时捕捉到方一飘到他身上的视线。

    他不出声，装作没看见。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七点十分。

    用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到达了机场的社会车辆停车区。

    方一本来想肖然在临时上下点放她下车的，结果肖然在岔路口直接绕到抵达停车场的那条路。

    他说，东西太多了。他帮她拿东西，送她过安检。

    随他吧，方一没再拒绝。

    打开后备箱取行李时，方一眼尖地看见后备箱多了个不透明的塑料箱，随口问了句，“怎么多了个塑料箱？”

    肖然双手把她的行李放到地上，放稳后才回答，“这个买菜的时候可以用，把菜放里面，后备箱就不会弄脏。”

    他的眼没有看她，而是望着地面。

    方一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肖然这么说，她也就信了。见他把东西都拿了出来，便喊肖然一起朝候机大厅走去。

    实验室三人的机票虽然是统一买的一个航班，但因为三人住的方向不同，所以他们只是约定在候机室会合。

    张承虽说在她家旁边租了房子，但自从肖然开车接送她之后，她就很少再在家附近碰到张承了。也许，是知道目的达不成，所以搬走了。

    －

    方一取了机票，立刻去安检口安检。

    肖然拉着她的行李箱，送她到安检口拉线围住的位置。方一伸手，想接过行李箱，可她手都拉住一侧的拉杆了，肖然却迟迟不松手。

    她疑惑地看他，他的眼被碎发遮住，晦暗不清。

    肖然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肖然，我走咯？”方一出声提示。

    肖然的回答愣愣的，“噢，好。”说是这么说，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哑然失笑，“松手啊，我得拿行李过安检了。”

    他好像这时才猛地回过神来，一下把手松开。原本握着拉手的手没空着，小力捏着她衣袖的尾端。

    肖然沉默了一会，憋出了句，“到那边照顾好自己。”

    她突然就笑了，总觉得她出去一趟，肖然比她还紧张。

    “我肯定会的啦。我都快30的人了，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嗯。”他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只是松开了手，欲言又止好几次。

    方一站在旁边，等他把要说的话说完。

    “你们搁这拍偶像剧呢？”

    －－突然有人来到他们旁边，说了一句。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方一看见赵竟成，他正打趣地望着他们这边。

    “你在说什么呀，”方一尴尬地打哈哈，随后对肖然说，“赵竟成也到了，我就跟他一起进去了？”

    “嗯，好。”肖然这回答应得快。

    得到他的回答，方一便拉着行李箱和赵竟成一同过了安检口。

    肖然看着他们并肩的步伐，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