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养的公关团队显然也不是吃素的，随便推个背锅侠，舆论很快又被逆转。
知道内情的露易丝气的牙痒痒，但一时间拿他无可奈何，艾莉亚显然也留了余地，给她的资料看似无懈可击，实则以卢瑟那样聪明的大脑能轻易找出几分空隙推翻。
她隐约看出艾莉亚摇摆不定的态度，但没有说什么，也不打算指责她，理性层面上她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对方真的和自己在一个阵营，只是从感情上，她还是很不开心。
露易丝熟练的按下她家的指纹锁，环视客厅一圈，很好，没有她的人影，看样子还在睡觉。
卧室果然一片寂静，床上有一团小小的隆起，她见了以后，原本因为工作上的烦心事而拧起的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把窗帘拉开了一点，好让卧室里不那么暗，大都会的天气永远都是那么好，艾莉亚马上就敏感的呜咽一声，埋头往被子里钻。
露易丝的心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她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对方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朦胧。
“你来啦。”艾莉亚的声音软绵绵的，有些撒娇意味的搂住她的腰。
“我带了披萨，你昨天在电话里说想吃。”她不自觉就放轻了音调，拍了拍她的后背，“起来吃吧。”
艾莉亚还是娇娇的哼唧，不肯动，露易丝失笑，干脆半拖半抱把她拉到怀里，叫她起床可不容易，没点甜头这小家伙根本不会立刻将睁眼。
然而突然有一眼，她看到她颈间明显不同于别处的青紫色，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
不用她说，露易丝拨开她的头发，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指印，掐她的人显然用了很大力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了些愤怒，“卢瑟干的？”
艾莉亚终于又睁开眼睛，但很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又把头埋到她的颈窝，含含糊糊的说，“是吧，没关系的，他不会再来了。”
她却不能赞同，强硬的摆正了她的脑袋，又在对方那茫然又毫不在乎的目光中一下子泄了气。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露易丝想，她无法描述问题的所在，说是因为她们解决方式的天差地别又显得小题大做，但她就是觉得，艾莉亚好似和她有一道鸿沟似的，假如她没办法跨过去，那么这段感情注定不会长久……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艾莉亚柔软的嘴唇就已经贴了上来，小狗似的又添又咬，末了依依不舍的分别时又轻轻亲了一下。
“不痛的。”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抚上她脖子的手，一双大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露易丝却更加低落，轻轻摸摸那横贯在那的，不容忽视的指印，“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艾莉亚无奈的笑起来，仰起头倒进她的怀里，“这不是你的错，资料是我要给你的，我和卢瑟之间就是那样的关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问题。”
“你这样说，好像我是你们之间的第三人一样。”露易丝苦笑一声，无奈的说，“尽管不是很想承认，但，艾莉亚，我有一点吃醋。”
怀里的人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起来，艾莉亚捧着她的脸，啵啵亲了好几口，一直到把女记者亲了个大红脸才停下，她没了刚才笑嘻嘻的样子，有些认真的看着她，说，“那我以后会注意的，露易丝，我喜欢你这样诚实，以后也这样好吗？不要像那些男人一样，我才不愿意猜他们想什么呢。”
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好。”
艾莉亚于是又孩子般天真的笑起来，从床上跳下来哒哒跑去洗漱。
留在原地的露易丝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落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沮丧。
或许从这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这段看似甜蜜的感情下面的空洞了。
……
屋子里的冷气开的很足，热乎乎的艾莉亚和她挨在一起，共同分享着这这块披萨，相比于慢慢悠悠的她，露易丝吃的很快，她一会还得回家收拾东西，接下来的几天她得出趟差，今天过来只是告知她一声的。
“骗人。”艾莉亚笑嘻嘻的看着她，“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只是她更想见见她而已，露易丝无奈，柔和了眉眼看着她，女孩却有些得寸进尺的，往自己年长的爱人的怀里钻。
“我会想你的。”她甜甜的对她说，眼下的小痣也随着动起来，像只黏人的小狐狸。
“嗯。”露易丝摸摸她的脑袋，“等我回来会休息两天，下周末我带你去玩。”
“好。”艾莉亚看上去不怎么在意她的后半句话似的，只专注的低头去扯她的衬衫扣子。
“…………”
露易丝那声叹气被淹没在唇齿间。
……
女孩子总是很好，艾莉亚想，她喜欢和女孩子相处，从她来到人间，幼时见到周围的兄弟与姐妹就意识到，男人仿佛是有缺陷的女人一样，他们身上优秀的品质女人也有，甚至许多还不如女人，搞砸一切的能力却无人能及，又不遗余力的打压那些女性。
“所以为什么先有亚当，而夏娃就是他的肋骨呢？”她也曾懵懂的眨着眼睛问克劳利。
对方只摸摸她的脑袋，随口说，“大概是取其精华吧。”
“那我呢？”艾莉亚更加疑惑，又去拉路西法的衣摆，“我也是爸爸的精华吗？”
“当然了。”路西法摸摸她的脑袋，哈哈大笑，“你是daddy的小羽毛，我最爱的好宝贝。”
那时候她人间的身体才到他胸口，即使是在恶魔中也还是个幼崽，除了玩乐什么都不懂，路西法对她好像也无比的好，他轻易就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肩头，和他一起俯视着整个阿拉伯帝国，“看，你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小羽毛，你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孩，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有人让你不顺心，那就干掉他们。”
她那时候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是灵活从他肩膀上滑下来，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本能的撒娇道，“我只要爸爸。”
旁边的克劳利为她这么小的就已经能够巧言令色讨好别人的行为而抽了抽嘴角。
“爸爸的好女儿。”路西法果然很高兴似的，亲了她的脸好几口，“我的小羽毛值得世界上最好的，那些进化不完全的烂男人算什么，就算是圣人，也只是我宝贝的玩具而已。”
“爸爸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最珍贵的东西。”他郑重而又真诚的说。
直到现在，艾莉亚回忆起这些往事时，还是会忍不住想，路西法那时候是真心实意的这样说，可现在呢？她哀愁了神色，怏怏不乐的打开阳台门，看着夜空。
他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好爸爸呢。
“我真笨。”她低落的拍拍自己的脸颊，“我居然相信男人的鬼话。”
“露易丝露易丝露易丝——”艾莉亚好像一只有分离焦虑的猫儿，隔着听筒有些焦躁的低低呼唤着她的名字，末了又委屈的说，“我想你。”
“我也想你，但这么晚了，你应该睡了。”露易丝在那头也无奈的叹气，她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在电话那头撇嘴的小模样，摇摇头，嘴边却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她打开出租车门，压低了声音说，“真的很想，但我们今天下午才分别，亲爱的，忍一忍，做个坚强的大女孩好不好？我会给你礼物回去的。”
“我要你嘛。”她仍旧在撒娇，声音愈发的黏糊，最后又轻轻哼哼起来，“不要出差啦，我把星球日报买下来好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轻松。”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露易丝此刻正和克拉克挤在出租车上，听到她这样说，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唾弃着有些动摇的自己，一边好笑的回答她。
“我喜欢我的工作，好女孩，做个揭露现实的记者能让我得到快乐。”
“好吧。”艾莉亚很快的应声，“你和谁出差了？”
露易丝迅速的偷偷看了眼克拉克，发现对方也正悄悄看着自己，于是对他微笑了一下，“是克拉克，那位肯特先生，你有印象吗？”
她怎么可能没有，克拉克在心里腹诽着，下一秒听见她说。
“没有。”
“…………”
她最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