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明明是如此危机的关头、危险的情形,步寻竟一脸不正经地说道:“唔,就凭我是唯一一个和你亲密相处了几天还几乎把你吃掉的人吧,嗯,至少目前为止。”

    “你——”靳海城不仅瞬间瞳孔地震,就连气势也瞬间被抽走一半,他简直难以置信,这女人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

    他这是在和她对峙,不是在调情!

    他迅速重整气势,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又对她说:“你在胡说什么?你别再心存侥幸,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岂料步寻竟直接闭上了双眼说道:“嗯——想的话,随时都可以下手。”

    简直完全是一副躺平摆烂的模样,她好像早就已经拿捏透了靳海城,料定他绝对不会对她下手,不然她怎么敢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态度来对他?

    “你——你究竟是哪儿来的底气……”

    这会儿步寻忽然睁开眼说道:“别的我不敢说,至少我是最了解你身体的人,目前为止。”

    “你——”靳海城费解又激动地皱起眉头,可脸却不受控制地瞬间烧了起来。他还努力撑着一副要杀人的气势,可他的脸色和心跳却已经把他给彻底卖了。

    偏偏这会儿步寻还逮住机会,抬起自己唯一没有被他控制住的那条腿,蜷了起来,顶在了两人身体之间,但这却并不是为了攻击或防备,她立马勾起嘴角,眯起双眸,对他露出个仿佛奸计得逞般的笑:“訾甯殿下,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

    靳海城一瞬间更是怒火飙升,心绪也更加纷繁凌乱,但他又不是什么冷酷绝情的杀手,他可做不到仅仅因为这点事就直接动手杀人,可眼看着步寻这幅得寸进尺的样子,当然不会到此为止,靳海城实在是想不出这女人接下来还敢做什么。

    就在他还在纠结犹豫之时,行军车上的警报器忽然响起:“警告!警告!前方即将驶入区域有大范围天灾降临。天灾种类预计为:热蚀;等级预计约为:三级。警告!警告……”

    步寻瞬间从靳海城身下窜了出来,直奔控制室,尽管他们已经不可能避开天灾,但步寻还是立马根据当前的情况调整了路线,将行军车的路线临时转向一个受天灾影响比较小的区域。

    靳海城也立马起身看向窗外,只见行军车四周已经被炽烈的热浪包围,滚滚的热浪几乎肉眼可见,室外温度已经瞬间飙升到40°以上,并且还在持续升高!

    热蚀天气从形式上来说是看起来最“温和”的,它的到来从不像毒霾、沙暴、暴雨那样直观而强烈,但它的杀伤力却一点都不弱,且常常因为无法通过视觉直观看到,而达到杀人于无形的效果。在一些没有天灾预警的地区,经常会有人因为不知道热蚀天灾的降临而没有及时避灾,而热蚀天气的降临也未必都像这次这么迅速,有的时候还常常会来个“温水煮青蛙”,当人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身体可能已经陷入了严重的热射病甚至热蚀病中。

    几分钟后,步寻离开了驾驶舱,又回到了普通舱室中。

    “还不知道热蚀天气要持续多久,咱们得稍微避一避,所以不得不暂时改变路线。”步寻摊开手撇撇嘴道,“看吧,意外情况果然还是出现了,行程恐怕要被迫拉长咯。”

    这种情况并不在预料之内,且天灾也的确总是不期而至,是谁都没办法的事,靳海城也不可能认为是步寻想要拉长行程而故意利用天灾。

    不过由于热蚀天灾的特殊性,步寻不得不暂时完全封闭了行军车全部对外空气流通,行军车里的氧气暂时是充足的,但如果这场天灾持续几个小时的话,就不得不动用车内的应急供氧系统。

    因为临时改变了路线,中间有一段路不太好走,且峡谷之间风很大,整个行军车连带着车窗都被吹得嗡嗡作响。靳海城看着这情形不禁有些担忧,尽管她知道之前步寻是为了诱敌深入而特地给她这行军车上最大、最明显的一块车窗换上了普通玻璃,事后应该已经放上了高强度的防爆、防腐蚀玻璃,可大窗左侧的一块小窗玻璃却抖得特别厉害,靳海城忍不住一直皱着眉头盯着那块小窗。

    “小心!”

    靳海城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被扑倒在地上,而朝着他飞来的那扇小窗玻璃也砸在了墙上,并没有砸到他。步寻很快起身,捡起落在地上依然完好的玻璃,不禁困惑地拿着那块玻璃看了看,但眼看着窗口不断有热浪涌入,她也没有过多时间思考,只能赶忙找来工具,用最快速度将那块玻璃给补回到窗口。

    好在这点小活她很熟悉,三两下便给弄好了,先是用特制的合成玻璃胶固定好玻璃,然后再用高强度汽钉给固定四角。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很快,毫不含糊,一看就是已经重复做过不知道多少次。

    这段时间里,她倒是还没工夫去看靳海城直到这边完全搞定,她才忽然意识到,靳海城被她扑倒在地后,好像就一直没起来。该不会是撞到了头晕过去了吧?

    “喂,王子殿下怎么不起来了?”步寻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三两步跳到靳海城这边,才猛然发现他的状况可比撞到头晕倒严重得多——他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脸色通红却红里透着青,额头上遍布汗珠,样子看起来相当痛苦。

    步寻赶忙凑到他身边问到:“喂!你是……热蚀体质?!”

    靳海城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甚至也快要失去意识,他只能用勉强眨眼来回应步寻。

    热蚀体质受到侵蚀后的表现就是体温升高、大量出汗且停不下来,身体的水分迅速流失,且体温还降不下来,因此很容易出人命,处理起来也略显棘手。

    步寻刚腾出手来擦了把额头的汗,又立刻忙碌起来。她赶忙去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和冰水,又拿了两条毛巾。可即便需要的东西姑且算是齐了,她也不能将冰块和冰水直接弄到他身上,那样不光没法降温,还能快速要命。她只能用凉水弄毛巾,将凉毛巾覆在他额头上,并在上面放上了几颗冰块,又往他两只手里塞了两颗冰块。

    但这样的降温速率远远不够,她说了句“抱歉”,便立刻解开了靳海城的上衣,将凉毛巾展开铺在他胸前。可她才刚将毛巾铺好,毛巾竟然竟然就已经几乎变成了一条干毛巾!她只好又将毛巾上洒上一些凉水,毛巾刚刚重新湿润,她又忽然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干燥开裂她又赶紧用冰块浸润他的嘴唇,而这时,他身上的毛巾又干了……

    如此重复了三次后,步寻才终于腾出手来给他为了点水,喂水的速度也不能太快,一开始只能几乎一滴一滴地浸润他的口腔和喉咙,看着他的呼吸恢复一些,她才敢让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好不容易喂他喝了一杯水,她又得去弄湿毛巾。

    好在热蚀体质受到初步热蚀时症状不算很严重,处理的方法也不算很难,只是有些繁琐,还需要很多注意和耐心而已。

    过了半个小时,靳海城的脸色和呼吸终于恢复正常,侵蚀的症状算是完全消退了。而这时行军车已经自动驶入步寻调整后的区域并暂时停了下来,这里位于一处山阴谷地,有山体的遮蔽,这里受到热蚀天气的影响能小一些。

    也是在这个时候,步寻才终于开玩笑道:“哎呀,王子殿下,我不小心救了你的命,你看看这可怎办呢?”

    靳海城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步寻笑笑:“是呀,那就姑且算扯平了吧。”

    可靳海城还是不禁为她的应急能力和对热蚀侵蚀症的处理而暗暗赞叹不已。虽然刚刚的玻璃掉落后,窗口暴露的时间其实只有短短的三分钟而已,可当时外面的天气已经完全出于高强度天灾环境中,像靳海城这样热蚀体质的人,三分钟的暴露时间已经相当严重,如果处理得不及时、不恰当,很有可能直接丧命。说她救了他的命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想起刚刚的状况,两个人都不禁还有点心有余悸,但这在天灾发生中其实是很正常的情况。当弱势体质完全暴露在对应的天灾环境中,的确是短短几分钟就足以致命,而这种烈度的天灾,哪怕是非弱点体质的人完全暴露其中,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才必须要进行尽可能完善的预警和防护。

    人是无法对抗天灾的,只能尽可能想办法降低伤害和损失。

    也正因此,靳海城更加无法理解步寻究竟是怎样以毒蚀体质顶着毒霾天气跟自己作战的。

    这会儿靳海城的身前的衣服还是完全敞开的,样子也有点狼狈,眼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有点害羞了,步寻还故意调侃道:“哎呀,其实我也知道应该用最快速度把衣服全脱掉才更好些,可我这不是顾忌王子殿下的颜面嘛~”

    靳海城即刻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重新将衣服的扣子一颗一颗系好,又将衣服整理好,才重新坐了下来,一坐下便说道:“一口一个‘王子殿下’,你是有多希望跟王公贵族攀上关系?”

    尽管这话显得有些刻薄,可这称呼即便是玩笑也着实让靳海城不舒服。

    岂料步寻竟忽然凑了过来,还无比厚脸皮地直接贴了上来,故意用撒娇的动作和肉麻的声音说着:“哎呀~那可不是么~我都想立即成为你的王妃了呢~”

    虽然靳海城已经想到这人可能是在故意膈应自己,可他生的气可是真实的,他一边推搡着步寻一边咬着牙问道:“所以一开始就是查明了这些才故意来接近我的?”

    “是呀,那可不是么!”

    “呵,你别做梦了!王国都已经粉碎得无影无踪,还哪来的什么王子殿下!”

    可步寻还是死死赖在靳海城身上,还故意抚摸着他的脸说着:“那可未必呀,你就不想来个‘王子复仇记’,杀死那些叛军首领、重新建立一个属于你的王国?再不济,就算到别的地方再建王国也行啊。”

    “滚!少做你的春秋大美梦了!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自己去,我才没兴趣!离我远点!”

    这一次步寻终于被他给成功推开,步寻也没再贴上来,而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但愿你能过上你期待中的宁静生活。”

    靳海城不禁满眼吃惊地看向步寻,又一次感觉自己隐藏在心底的想法被她给看穿——他的确是烦透了什么王公贵族之间的权利争斗,也不想再和什么权贵扯上关系,如果有机会,他只想远离,过上属于自己的宁静日子。

    可她究竟是怎么看透的?如果她真的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些,那么她的目的就不可能她刚才所说的当什么王妃,那么她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在这一瞬间,靳海城忽然之间察觉此前步寻的那些“胡言乱语”真的就是纯粹的“胡言乱语”,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话,那么她扯那么多又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听他说出真心话吗?可这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这个女人,究竟在打算什么?

    而这会儿靳海城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这辆车,不是刚在大小姐的帮忙之下进行过一次彻底的检修吗?怎么还能出现这种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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