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5

    靳海城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答应,也好,这样他也不必再找什么蹩脚的借口了。反正男人之间,想要喝酒原本就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何况两个人还都是军人,现在又是下班时间,不需要那么多的顾忌。

    只是由于两人实在是不熟,因此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微妙。

    两个人很快就近找了一下酒吧,又找了个靠边的清静位置坐下,酒保上了酒水后,便很识相地立即退下,没再来打扰他们。由于那天偶遇时,步寻并没有给储麒介绍靳海城,因此储麒甚至都不知道靳海城的名字,靳海城还不得不跟储麒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靳海城,是隋安城过来的。”

    谁知储麒竟瞬间露出惊讶无比地神情:“哎?你就是靳海城靳将军?天哪!可真是如雷贯耳的大名啊!”三秒的愣神,五秒的惊叹后,储麒忽然激动不已地握住了靳海城的手,“久仰久仰!我可是对靳将军的大名早有耳闻,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呵呵,上次可真是失礼,抱歉啊。”

    靳海城愣了好一会儿,也任由储麒握着自己的手摇了好一会儿,他才露出个淡淡地微笑:“没事,我不介意。”

    “水能想得到靳将军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屈居在步寻手下当个普通的队员呢?呵呵,这、这可实在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靳海城的心里瞬间响起了一声警报,对了,这人知道步寻的真名,感觉他和步寻的关系恐怕不一般呢。

    靳海城也不想浪费时间和他寒暄、绕弯子,干脆直接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和步寻认识很久了?”

    储麒笑笑:“还行吧,也没有很久,大约……也就两三年吧,具体多久我也有点记不清了。”

    “你和她,很熟吗?”靳海城接着问道。

    这会儿储麒脸上的笑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嗯……应该算是比较熟吧。毕竟,作为一个四处漂泊流浪的雇佣兵,能在一起相处两三年的时间已经不算短,期间也没发生过什么大矛盾,没有过背叛,这样的友谊能维持下去已经很不容易。”

    “你和她曾是队友?”靳海城又问道。

    储麒点点头:“嗯,算是吧。无论是多强的雇佣兵,也没法做到一直一个人往来,但想找到一些靠谱的伙伴也实在是不容易,经常是凑到一起,能干一单算一单,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各自的小心和算计。她也算是声名远扬,一开始所有人都很怕她,可接触一段时间后,却发现她其实并不是传言中的那样,大家才渐渐对她放心,我也是一样。于是,大家就一起组队干活。有了可靠的队友,效率也能更高一些。”

    “那她为什么不再当雇佣兵了?跟你们打招呼了吗?”靳海城接着又抛出问题,这一次,他不禁在心底期待着答案。

    储麒却无奈地笑笑:“说来可能有些荒诞,但这也正是每天都可能发生的日常——一场天灾把那个雇佣兵站给毁了,当时在站里的人纷纷四散逃命,而出去做委托的那些,也无处可回了,只能前往其他雇佣兵站。至于招呼嘛……”储麒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低头喝了口酒,“恐怕压根就没那个机会吧。”

    事情居然是这样吗?可惜,似乎没有对接到他期待的那个事件上。

    靳海城多少有点不甘心,出于好奇,他接着问道:“在那之后你们都没再联系过了?”

    储麒点点头:“我尝试着联系过她,但她似乎换了联系方式。那段时间那附近很大一片区域天灾频发,我听说她的小队遭遇了一场天灾,大部分人都死在了天灾里。之后……好像她就不再做雇佣兵,反而来到了总区。”

    靳海城暗暗挑了下眉,嗯,果然还是跟那件事对接上了。

    储麒继续说道:“可当时大家都不怎么相信,一般地正规军可不会轻易接受一个有雇佣兵背景的人,特别是她,还是赫赫有名的‘毒蝎’,还有过那么多‘光辉实际’,实在是很难想象,她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让一支正规军接受她这样的人。所以当时大家听说这传闻时,都猜测她其实不过是以雇佣兵的身份来帮军队办事而已,根本不相信她真加入了总区军队。”

    靳海城也不禁提起嘴角笑了下,的确如此,这很合理。如果没有罗薇亲自做担保的话,总区军队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步寻的。

    问道这儿,靳海城没急着继续问,而是端起酒杯喝了起来,储麒见状也举起酒杯来跟靳海城碰杯,靳海城给了他面子,轻轻碰杯后,两个男人将杯中的酒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空杯落在小桌上,储麒主动拿起瓶子为彼此倒酒。

    “谢谢。”靳海城随口说了句。

    储麒却忽然笑笑:“靳将军,实在是让人很意外呢,像你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愿意屈居人下,当步寻的队员,任她使唤?”

    靳海城缓缓地舒了口气,开口时带着几分从容的慵懒:“如果你管士兵服从命令叫做任人使唤的话,那么恐怕你天生不适合当士兵。”

    储麒不禁愣了下,可马上又笑了出来:“靳将军说的是呢。”

    靳海城倒不是针对他,而是平等地针对每一个说出这种话、抱有这种想法的人,怎么?派遣军里的士兵就不是士兵了?明明一样都是听从队长指挥执行任务,不过是任务内容不同罢了,怎么就成了“任人使唤”?难道正常军队里的普通士兵就不用“任人使唤”?只是在靳海城理解中,这种行为通常被称作“服从命令、听指挥”。

    储麒马上端起刚倒满的酒杯:“是我的问法不对,我先自罚一杯。”

    说着,他便将一整杯酒痛快地一饮而尽,重新将酒杯放下,他才又问道:“靳将军怎么没加入正规军呢?像这种派遣军,本质就是在效仿雇佣军,所以大部分普通军人都很看不起派遣军,所以我才会疑惑。”

    靳海城并没有多解释,只是简单干脆地说道:“我并没有那种想法,在我看来,都一样,没什么区别,派遣军只是更简单轻松些。”

    储麒看着靳海城,尽管脸上还有些困惑,可他还是对着靳海城笑笑,很快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端起酒杯又跟靳海城碰杯。两个男人就这么喝了一会儿,靳海城又问道:“那你呢?怎么忽然也加入总区了?”

    问到这个问题,储麒不禁露出个略显尴尬的笑:“其实我早就申请了,只是一直没有通过而已。之前一直在以雇佣军的身份在帮总区做委托,直到最近,申请才被通过,算是终于转变了身份,成了总区的一名普通士兵。”

    靳海城知道各个区块都不免跟各种各样的雇佣兵组织有一些往来,本质上虽然跟派遣兵类似,都是帮区块跑委托、做任务,但区别就在于,通常交给雇佣兵的那些委托都是要去更远的地方,难度和风险通常也会更高一些,报酬自然也更多点。

    靳海城很快又开口问道:“为什么忽然要加入总区军队了?我听说不少人甘愿当个雇佣兵,也不愿意加入区块内的正规军,因为雇佣兵的生活更加自由自在,可正规军却要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规矩很多。”

    储麒不禁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嗯,的确是可以这么说,但想要享受那份自由,就得付出代价。再说,雇佣兵也不可能是完全自由的,想要赚钱,就得做委托、跑任务,不还是要被雇主的要求和条件束缚?”

    靳海城不禁轻笑了下。

    “而且,日子久了,不免会感到疲惫,总是忍不住会想,‘如果能有个地方安定下来不用再四处奔波就好了’。”储麒耸耸肩,“自由的代价恐怕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天灾也从不会因为你热爱自由而饶你一命、避着你走。”

    想来步寻的选择,大概也是差不多的理由吧。

    两个人又对着喝了一会儿,储麒忽然说:“靳将军,你跟步寻的关系不一般吧?”

    靳海城略显讽刺地冷笑了下,并立马说道:“不,只是个普通的队员而已。”

    储麒笑笑:“靳将军,我看出来了,大家都是男人,你骗不了我。”

    靳海城干脆趁机反过来问道:“那你呢?和她就真的只是队友的关系吗?”

    储麒感慨地笑笑:“靳将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倒是也希望跟她之前不只有过队友的关系而已,你也看到了,她长着一张漂亮娇俏的脸蛋,虽然一看就很危险,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她,也有很多人尝试着跟她表白,但她说了,她只要还当一天的雇佣兵,就绝对不会跟人谈感情,更别提搞什么男女关系了,绝对不可能。”

    靳海城的神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了些,他第一次听到这些,似乎也算是稍微走近了她一点点。

    储麒接着说:“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雇佣军了,显然也不可能再做回雇佣军,所以……她应该会考虑感情问题了吧?靳将军,你说呢?”

    靳海城缓缓地呼吸着,貌似满不在乎地说了句:“那是她的事。”

    储麒又端起了酒杯,意味深长地笑笑:“靳将军,做过雇佣军的人,都会以自保为基准保留一个习惯,那就是从不轻易相信人,毕竟,做雇佣军越久的人,被背叛、欺骗、愚弄的次数也必然更多,一旦养成了习惯性怀疑的习惯,想要改掉可就有些难度了。但这往往并不是出于恶意,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这番话却像是正好说在了靳海城的心头,他脑中瞬间像是过电一样闪过了那天的画面:那天自己对她展现出的怀疑态度,对她而言究竟会是多大的伤害?

    可冷静下来后,靳海城又不禁反问。那能怪自己吗?难道不该怪她没有及时解释清楚吗?再说,就算是真的伤心了,至于玩消失玩这么多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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