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6

    储麒和步寻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不禁尴尬地笑了笑。

    “看样子,似乎情况不太妙啊。”储麒说。

    步寻的脸上除了尴尬还多了一些无奈:“是啊,的确不太妙。”

    “那你,不追上去看看?”

    步寻叹了口气:“不必了,既然如此,就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吧。”

    储麒也不禁有些无奈地笑笑,又感慨了句:“我倒是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让靳大将军那样的人吃醋。”

    四目相对,两人不禁又笑了出来。

    靳海城一口气直接冲到了楼下,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楼门外,他抬起头往上看了眼,不禁感到费解又诧异——她竟然没追上来!

    明明她是过错方,难道这种时候不该主动追上来解释一下吗?

    罢了罢了,他也不想听!

    靳海城就这么带着满腔的怨念和怒气地走了,只是回到住处时,发现自己买了好多的酒回来。人在陷入负面情绪时为什么会想要喝酒?靳海城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想喝!

    几瓶酒下肚后,他忽然觉得很费解,又很不甘心,突然起身直奔阳台,几乎未加犹豫地跳到了旁边的阳台上,这也是他第一次跳到这边来。

    靳海城刚从阳台走进房间,房间里的灯就忽然亮了——刚进门的男人正好和靳海城对上了视线,两个男人不禁瞬间愣住!

    靳海城先一步回过神来,赶忙后退一步并解释道:“抱歉抱歉,我是住在旁边的,我原本有个朋友住在这儿,我不知道她已经搬走了,抱歉!我不是有意侵入你的个人空间……”

    两人通过彼此身上的衣着不难辨认,靳海城是个将军,对方也是个将军,只是靳海城现在穿着的是专门负责执行特殊护送任务的军队制服,而对面的男人穿着的是正规军少校的军装。

    这里是军官宿舍,能住在这里的人,自然也都是军人及其家眷。

    男人点点头,没什么别的反应,似乎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靳海城又说了几次“抱歉”后,便迅速跳了回去。

    这份尴尬的经历,可真是让人难堪之极……

    但这下足以确定,她的确是搬走了,那个房间已经被分给了别人。可确认了这点后,靳海城反而更生气了,出去执行任务不告诉他就算了,他也可以理解,可搬家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和他说!他甚至没期望她跟自己商量一下,只是提前说一下有那么难吗?一路上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却一直不提,非得等到回来之后、在他心情不错、期待着和她一起回家的时候提!

    偏偏还是在储麒的隔壁,说是巧合谁信?!怎么可能是巧合?!他才不信!

    就算是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的状况都很难取信于人,何况靳海城还明确知道储麒就是喜欢她,曾经喜欢,现在也没放弃,而她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住在了他的隔壁?

    靳海城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猛灌自己……

    第二天早上,他还是被他精准的生物钟给按时拉了起来,这么多年来,竟然头一次萌生了不想去上班的想法。几秒钟的思考后,他还是直接穿上外套就出门了,并且直奔军务处,到派遣大厅撤回了自己的档案,这种行为的性质,跟辞职差不多。

    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他自己也并没有想得很清楚,或者可以当做单纯的逃避,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再以平和的心态跟步寻公事,只要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没有解决,一切就不可能正常继续下去。可即便真的彻底离开了派遣军,他也完全不打算去正规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给总区效力,他不可能成为总区的人。

    但他也从没觉得自己是隋安城人。他究竟来自哪里,将去何处,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多年,直到现在,还依然困扰着他。

    之后他便一个人在总区的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像是要用自己的两条腿走遍这座城的每条街道。他知道这座城的名字是月落城,但大家似乎都不怎么提起,貌似这个名字不怎么被人喜欢。至于其中的典故,靳海城也听过一些。

    听说这座城的名字是罗耀的妻子、罗薇的母亲取的,她的名字是楚明月,“月落城”似乎包含了她对这座城的爱与期待、传达着她想要永远留在这座城的想法、以及对这座城的种种希冀。罗耀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并制作了一块精美的雕塑立在城门的入口处。可没过多久,一场天灾降临了月落城,很巧地将那块雕塑摧毁。人们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提议罗耀给这座城换个名字,可他坚决不同意。可后来,又一场天灾来袭,这一次,天灾带走了他的明月,就连罗耀自己似乎也认定这个名字带着不祥和不幸。从那时起,人们便说:楚明月是个不祥的女人,她给这座城赐予了一个不祥的名字,给这座城带来了许多灾难。因此,这个名字不被人喜欢,大家也不愿意提起。

    可这多么荒谬?一座城的命运,怎么就跟一个无辜的女人扯上了关系?

    可如今的靳海城,竟也不禁产生了类似的想法,如果不是步寻的出现,他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就像是人生好不容易抓到一丝光亮,却转瞬即逝。人不怕一直活在黑暗的绝望之中,怕只怕看到了光亮、得到了希望却又重归黑暗、堕入绝望。

    可只要回归理智,靳海城又不禁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悲哀可耻,明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又何必怪她呢?

    靳海城就这么在这座城里漫步了几天的时间,白天四处漫步,晚上用酒精麻痹自己,将自己喝得烂醉如泥,随便倒在哪里挨过漫长一夜后,白天起来继续去街边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天晚上,蓝心洁来看望靳海城,其实主要还是来跟靳海城汇报隋嫣嫣的近况,顺便催他去看望一下隋嫣嫣。只是靳海城明显有些颓废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没法不在意,尽管蓝心洁觉得他这副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性感,竟然十分迷人,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喂,你这是怎么了?”

    靳海城也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吗?就算是分手,也明明是他主动提的,原来主动提分手的一方也会失恋吗?

    他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确有些后悔,他当时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怎么看都有些冲动,可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她却没有追上来,在那之后也没再主动找过他。为何会如此?难道她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吗?还是说……他弄错了些什么?

    “喂,海城,海城?你究竟是怎么了?”蓝心洁摇晃了他好几次,他眼眶里遍布血丝的眼珠才终于动了动,“海城,你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不好,状态很差啊,是病了吗?没去医院看过吗?”

    靳海城叹了口气,忽然说了句:“心洁,你说,我们究竟为何而生?又为何而战?”

    “嗯?原来是你在为这种问题苦恼吗?嗨,怪不得,整天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也难怪你会变得这么憔悴。”蓝心洁干脆也抄起一瓶酒,直接对口吹了起来,吨吨吨吨地喝了半瓶,才接着说道,“害,不瞒你说,就算是我这种大脑空空、不愿意思考的人,在这次的什么狗屁‘整合行动’后,竟然也开始忍不住思考着个问题了。”

    “那你,想出什么来了吗?”

    蓝心洁无奈地笑笑:“你都想不出答案,我能想出什么?原本一心一意为城邦作战,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又损失了多少弟兄?原本想着,只要能守护城邦里百姓们的安全,再多付出也算是值了。可是在这次‘整合’之后,整个追浮特区干脆成了‘大家庭’了,曾经的所有过节也不得不都一笔勾销了,那我们之前打的那些仗、留的那些血究竟算什么啊?搞得我也迷茫了,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该为什么而战了。要是我们现在为总区而战,为追浮特区而战,那将来追浮特区要是再被其他区整合了呢?特别是曾经打过仗的敌对势力,那我们的付出不就又成了笑话?”

    靳海城长出了口气,看来,这果然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大家都有这样的迷茫,只是大部分人克制着自己不去思考这些问题,就能减少很多烦恼。但即便不去直视,问题也不会消失,更不会解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他很想问问步寻,她究竟在为何而战?又靠着什么样的信念坚持至今?她在效忠罗薇吗?为什么他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迷茫?

    身边的蓝心洁又是一阵吨吨吨,将剩下的半瓶酒也一饮而尽,然后又开口道:“哎,算了,还是先别想这些让人难受的问题了。对了,明天城主就要来了,你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明天?城主?”

    “嗯,是啊,你那是什么反应?难道你忘了吗?”

    靳海城这才猛地想起来,后天就是罗耀的生日宴了!届时如果不出意外,其他区块的城主都会到总区来为罗耀祝寿,而之前步寻提过,隋旌仝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敲定了!这并不是说明隋旌仝多么重视他这个将军子民,这不过是贵族们之间最常用的一种“交易手段”罢了,通过建立关系来巩固关系或者达成某种目的,比如,向总区示好或拉拢其他区块的贵族,再比如,让他的宝贝女儿彻底死了心。

    “明天,这么快吗……”靳海城喃喃自语。

    蓝心洁不禁吐槽:“快什么啊?明明是提前一个多月发出的邀请函,早就已经敲定的事,哪里快了?分明是你给忘了……哎,你究竟是怎么了?看起来完全不像你啊?难道就真的被那个问题给困扰城这样吗?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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