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3

    众人的视线已然在不知不觉中纷纷聚焦在那位名为“蝎”的王族亲卫身上,短暂的几秒钟,竟如同几年那样漫长而煎熬。

    而在这令人几乎窒息的几秒钟过去后,却见她忽然伏下身,貌似恭敬的对身边的国王柳郕廪低声说:“陛下,你累了,该回去歇息了。”

    尽管她的确放低了声音,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包括柳郕廪在内,所有人都对这位“蝎”投去吃惊又费解的目光。

    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在公然忤逆国王吗?!

    她非但不执行国王的命令,竟然还……还敢命令国王?!!

    从来都只听说王族亲卫对国王唯命是从,虽然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代号,可本质都一样,都是国王的忠犬,可从来没听说有那个王族亲卫胆敢忤逆国王,甚至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当着王都监察局的面……这、这难道不是故意在抽这位国王的脸吗?

    柳郕廪目光中的情绪也很快转变为纯粹的愤怒,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步寻,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再说一次?”

    岂料步寻竟微笑着说道:“亲爱的陛下,您是没听清吗?好的,那我再重复一次:陛下,你累了,该回去歇息了。”

    这一次,柳郕廪不仅仅是目光中满是吃惊和诧异,就连呼吸也瞬间变得有些急促凌乱,可他竟很快点头说了句“好”,然后便转身上了车。其他几个亲卫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步寻的背影,也只好赶紧跟着柳郕廪上了车。

    步寻则对着监察局的众人鞠躬行了一礼:“诸位今晚辛苦了还有劳各位将军以后继续为民除害。”

    说着,她忽然上前一步,将一个红包放入总监事手中:“就算是我请客,请诸位吃点好的。”

    她并没有给人拒绝和推辞的机会,很快也上了车。而在她上车之后,那辆国王的专车才终于启动,并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众人眼看着那辆车完全消失,却还是纷纷愣了好半天都一言未发、一动未动,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总监事最先回过神来,他将手中的红包举到眼前看了看,咽了咽口水,决定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那红包里取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那竟然是一张纸币——一张1000钛米的纸币。

    一群人齐齐的盯着这张纸币瞅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终于问出一句:

    “老大,这……这是1000钛米的纸币吗?”

    潘拉蒂斯的通用货币名叫“钛米”,由于其与氪金直接挂钩的性质,导致这种货币本身就非常值钱,1钛米就直接等同于1克的A级氪金。

    一个生活在捷安都的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七八百钛米而已;薪资水平更高一些的警察、治安官,一个月的薪资能达到一千钛米左右;而监察局的薪资也只是比普通公务员略高一点而已。因而普通人的生活中基本都没怎么见过一千钛米的纸币,很多人甚至一辈子也没见过。

    就连总监事也不禁又咽了咽口水,貌似木然地点了点头,可脊背却在冒汗:这位“蝎”大人,究竟是要请他们吃多大的一顿饭啊……

    但片刻后,总监事还是在众人陷入议论和更深的疑惑之前忽然高声说道:“成,既然是‘蝎’大人请的,那明天咱就去吃顿好的!”

    众人即刻欢呼起来,人之本性,一想到到好吃好喝,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抛在一边儿了。

    总监事很快抱住靳海城的肩:“哎,对了!可不能忘了咱这第一大功臣!明天啊,肯定给你开瓶最好的好酒!对了,你爱吃什么硬菜到时候随便点啊,可千万别客气!”

    靳海城虽然完全没心思理会这些,却也只好点头应和着。他的思绪仍然困在王行车离开前的那一幕,他并不天真地认为步寻真的能控制或者干涉国王的举动,可刚刚那一幕……又能说明什么呢?而那位前一秒看起来还目光阴鸷狠毒的国王,又怎么就轻易地被步寻给“劝”了回去?那样的一个人,如何能容忍一个原本应该给他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的亲卫忽然压在他头上、甚至当众打他的脸?

    靳海城的心绪无法平静,他禁不住地担忧,他知道他在担忧着什么,却又不禁嘲笑自己多管闲事、杞人忧天,可他也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国度里,一位高高在上的国王,想要一个人的命,实在是太容易。就拿刚在来说,如果不是步寻阻拦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其他亲卫必定会对靳海城动手,甚至一秒都不会犹豫。

    虽然亲眼看到步寻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可靳海城还是禁不住担心,他感觉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结,但柳郕廪在车上也并没有发作,而是强压着怒火,直到返回王宫、甚至回到自己的寝殿中、呵退了其他人、只剩下他和步寻两人时,他才将手中的手套摔在了步寻的脸上。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步寻稳稳的接住从自己脸上落下来的那两只手套,脸上却露出个略显轻蔑的笑:“竟然还需要我解释?陛下,你失忆了吗?”

    “你什么意思?”

    “陛下,在本次行动中,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很简单的要求,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柳郕廪瞬间眯起眸子,明显有些愤恨地咬紧了牙根——显然,他就算忘记了,应该也想起来了。

    步寻却接着开口道:“如果陛下不小心忘记了,那么我不介意再提醒一下,那可并不是一个一次性的要求,而是个终身性要求。”

    “步寻,你跟那个人……”

    “跟那个人并没有关系,陛下,”步寻打断了他的话,“在今天你出发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了,为了这样的一个货色而专门走一趟,实在是不值得。而且,我也说了,这种东西,就算监察局不动手,只要让我逮到,我也早晚给他杀了。”

    柳郕廪冷着脸,几乎面无表情地望着步寻。

    步寻却又上前两步,接着说道:“现在,那只该死的老鼠被监察局抓到了,即将走法律程序接受审判,你应该替他高兴,至少会比落在我手上死得干净漂亮一点,也舒服一点。如果让那种东西落在我的手上,我肯定先用慢性毒药……”

    “够了!”柳郕廪转过身,坐在了梳妆镜前的椅子上,不禁气愤又无语地扶额叹息。但他很快又抬起头,透过镜子望着身后的步寻,忽然问了句:“步寻,我是不是太骄纵你了?”

    步寻笑笑:“是不是呢,由陛下自行评判。”

    柳郕廪冷冷地笑了笑:“那个男人,还有监察局的那些东西,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找上你。”

    步寻微笑着说道:“我相信他们是在为国家着想,当然也就是在为陛下着想。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本就是好事,还请陛下别太介意。”

    柳郕廪再度冷笑道:“你还想亲眼看着他们残害你多少同僚?”

    “同僚?”步寻忽然之间露出无比诧异的神情,“陛下,你说什么呢?你可还记得你曾经亲口训诫我的话?咳咳,‘身为王族亲卫,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纯粹且独立的个体,每一个亲卫都遵照我给予的意志行动,没有上下级,也没有同僚,每一个亲卫都是单独的个体’,陛下,我背的一字不差吧?”

    “呵……”柳郕廪的脸上露出了个笑,可双手却攥紧了拳。

    可他深吸一口气后,又对着镜子说道:“步寻,我知道你在袒护那个男人,你甚至和他举行过一场婚礼。”

    “当然,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步寻从容地说道。

    柳郕廪忽然笑了笑:“那是你的个人计划,这一步,从来都没有呈现在你给我的计划中。”

    步寻道:“那一份是宏观计划书,呈现不了太多细节,但对我来说,这一步的计划很重要。”

    柳郕廪也无心理会她是不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只是冷笑着说道:“你看到那个男人眼中喷出的对你的恨意和怒火了吗?我只知道你这样下去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那个男人,早晚会连累你。”

    步寻竟俯身行礼道:“多谢陛下关心。”

    可这时柳郕廪又忽然冷冷地望着镜中的步寻,冷声质问道:“步寻,我要你望着我的双眼告诉我,你对那个男人动心了吗?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可步寻竟满脸讽刺地笑了起来,仿佛笑够之后,她才重新伏下身,贴近柳郕廪耳边,一双冰冷的眸子和镜中的那双眼睛对视着:“陛下,你可真有趣,你说一个早就已经没有了心的人,要如何对另一个人动心呢?”

    柳郕廪的脸色却恢复到了那种冰冷的平静的模样:“是么?那最好。”

    当晚,靳海城回到家中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也有些疲惫,甚至想着干脆连灯都不开,就直接在沙发上将就一夜算了。可这时他却猛然注意到窗边有个人影,几乎只看一眼那站立的姿势,他就能立即认出,那人就是步寻!

    他甚至也等不及开灯,立马飞奔到窗边,却发现她竟然站在窗外。他立即将窗户打开,原本酝酿的咆哮在开口时变成了轻声的询问:“你、你为什么站在外面?”

    但还没等她回答,他又赶忙说道:“快进来!”

    这里不同于两人之前的那个住所,这里外面并不是阳台,而只是一条窄窄的窗台。

    又是还没等她开口、也没等她有所反应,他便先一步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迅速将她拉进了屋,又赶忙关上了窗。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将她困在窗边,但这一次是在房间里,于是他也可以安心逼问,只是他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急促。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