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大抵是因为心中早有准备,靳海城完全不觉得吃惊,也没觉得多失望、多难过。

    “不过你说这隋安王,原本他的行为就已经足够幼稚可笑,他的解释更是令人意想不到。他竟然说,他从来没有下达过营救你的命令,今天破晓前发生的事,完全就是那位蓝将军的个人行为。呵,编故事都编不出来个像样的,简直可笑!”

    靳海城不禁暗暗叹气,显然,隋安王是像让蓝心洁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可即便他真的能那么做,也得联合军愿意相信才成,除非联合军是一群傻子,才有可能相信这番漏洞百出的鬼话。

    尽管靳海城能理解隋安王如此选择,可还是不禁觉得有些心寒。但不知是不是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那冰冰凉凉的触感极大程度上缓解了疼痛,让靳海城感觉舒服了不少,竟然连带着心里好像也好过了些。

    “毒蝎”却忽然停住动作,抬起头望着靳海城问道:“哎,你和那位蓝将军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靳海城冷哼道:“呵,有没有什么关系,都与你无关。”

    “毒蝎”故作感慨的笑笑:“也是。不过,我可以跟大将军保证,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枯燥乏味,并且,一定会让大将军你,刻骨铭心。”

    靳海城冷笑,就知道这女人忽然之间的“善举”根本不可能是出于好意,为他疗伤不过是为了之后更加用力地折磨他罢了。

    Alpha的体质自带快速恢复的buff,尽管在这之前,靳海城胸前的伤口唯一得到的处置便是“喝”了些酒精饮料,可身体依然在努力恢复。只要稍微加上一点药物的治愈,用不了几天,这两道伤口就能痊愈。

    “毒蝎”却故意说道:“也不知道这药膏祛疤的效果怎么样,要是大将军的身上因此而留下两条难堪的疤痕,我可是会很内疚的。”

    靳海城翻了个大白眼,却还是满口讽刺的说了句:“留疤才分明是你想要的。”

    “毒蝎”抬起头,对靳海城露出个诡异、狡黠的笑:“看来,我的心思已经被大将军完全看透了呢。没错,我是想在你的身上留下一些属于我的印记,最好是永远不会消失的那种。但是,我可不希望那印记是两道丑陋的疤痕。”

    说话间,“毒蝎”的指尖划过靳海城的皮肤,靳海城克制着自己保持着镇静,想让自己的身体不作出任何反应,可她这样的动作,果然还是难免让人本能的汗毛竖起。

    “如果真的要留痕迹,怎么也该留下一个美观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啊~大将军,你说,我在这里文下一只毒蝎,让它永远蛰伏在你的胸口,你看~怎么样?”

    靳海城眯起眸子,眼角隐隐抽搐着,她明明还没开始动手,他就已经觉得很愤怒;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靳海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愤怒到何种境地。

    可他的愤怒似乎也再她的期待之中,而预期达成也令她笑逐颜开,两眼弯成了月牙,还故意歪着头貌似故作可爱俏皮地对靳海城说:“大将军,别那么生气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未经同意往别人身上搞纹身的确是很过分的行为,一般来说,要不是图个天长地久,也不会特地弄这种费事又耗时的东西,我和大将军的‘交情’还没到那程度呢,所以,大将军暂时不必担心。”

    靳海城皱着眉头盯着“毒蝎”,这会儿的他还怒气未消,却几乎要被她给气笑,他是真佩服这女人玩弄人心的能力,貌似随便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心坐上过山车。

    但好在她这张“作恶多端”的嘴倒也不是一直不停,她低头专心为他处置伤口,这张嘴也跟着安静了一会儿,靳海城的心绪也难得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他无意间低头瞥了眼,正好瞥见一头乌发的头顶,以及她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模样,这种感觉很奇怪,当然谈不上感动,更谈不上欣喜,他甚至找不到什么精确的词汇来描述和形容,那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但似乎……并不是什么负面情绪,而是偏正面的;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情绪究竟是怎么回事,落点又在何处。

    他皱着眉头以睥睨的姿态审视着这女人,可其实却更像是在审视自己的内心。

    “好了,”几分钟后,“毒蝎”抬起头,“就不包扎了,就这样,能愈合的快一点。就大将军这体质来说,估计用不了两三天,就能痊愈了。”

    可这时靳海城却忽然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征服整个追浮特区吗?”

    “毒蝎”却略显不屑地笑了笑,还反问道:“那不然呢?大将军,以你的眼界和经验,应该不可能看不出来,联合是追浮特区的唯一出路,如果还维持之前的松散状态,那么就跟其他那些松散的区块没什么区别,而面临的命运也毫无区别——都是被已经联合、整合完毕的大区块一块一块地给慢慢蚕食掉。”

    靳海城冷声道:“呵,这不过大区块吞食小区块最常用的借口罢了。各区块之间的关系向来如此,追浮特联合区也以你口中所说的那种松散的状态存在了许多年……”

    “向来如此便对吗?”“毒蝎”打断了靳海城,“而且,我也不是很明白,你所说的那个‘向来如此’究竟指的是什么?指不知道联合的松散区块向来只能等待着大区块来吞食吗?还是松散的区块向来不团结所以总是成为被大区块盯上的目标?”

    靳海城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眸光冰冷地盯着“毒蝎”。

    “毒蝎”则继续说道:“大将军,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想想呢?假如这真的就是松散区块一直以来不得不面对的命运,那么为何不干脆顺势而为?为什么非得等到被大区块盯上后想办法反抗?为何不干脆主动寻找适当机会拥抱联合、并入大区块?”

    “然后主动迎接所有资源被瓜分殆尽、通过自我粉碎的方式融入大区块、然后再度被抛弃分割成为小区块的命运?”靳海城打断道,他的声音冰冷,言语颇为犀利,语速也再无意识中加快了一些。

    “毒蝎”似乎是有那么三两秒的愣神,但她很快笑笑,又对靳海城说:“果然如我所料,大将军是个目光长远之人,不过,倒也不必‘长远’到那个程度,即便是一模一样的行为模式,最终也未必导向同一个结果。人尚且如此,何况区块之间?大将军,何必那么悲观?拥有你这等能力和见识的人,难道还不能相信‘人定胜天’吗?”

    靳海城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人定胜天’是我听过的最扯淡的谎话和最荒谬的骗局!如果你真的相信‘人定胜天’,那你不如给我战胜个毒霾天气看看?”

    “毒蝎”却依然从容地笑笑:“大将军,‘人定胜天’可不是让人对天气施展魔法的意思,而是最大程度上发挥人自身的力量,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改变貌似既定的结局。而且,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亲身实践过给你看了。”

    靳海城当然知道,她所指的,便是她几天前利用毒霾天气来逆转战局生擒了他的事。

    靳海城冷哼道:“你那可不是什么‘人定胜天’,而是布局和诡计。”

    “毒蝎”再度笑笑:“你要是非得那么说也不是不行,可利用天气转败为胜、逆转战局难道不是人定胜天的一种方式吗?”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大将军,我不知道你在为什么而执着,但这也没关系,接下来,不如就拭目以待,你就用你的双眼,亲自见证接下来的一切吧。”

    靳海城注视着“毒蝎”,那双冰冷的眸子之下,隐藏着炽烈的火,也许是渴望复仇的怒火,也许是急于为自己证明的焦急之火,也许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名之火。

    这火焰毫无疑问是因这女人而起,也正朝着她在熊熊燃烧,可令靳海城感到格外窝火的是,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个女人依然知之甚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在联合军中的位置,更不知道她的来历和过往。

    “毒蝎”也注视着靳海城,那是一种猫科动物得到猎物后的目光,好奇渴望之中,又满是狡黠邪恶的玩味。

    她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也知道他曾有过一段悲痛且难以言说的过往,可她却不明白、不理解他如今对待隋安王和隋安城的态度,但她也知道,也许他只是在单纯和自己怄气、不愿意低头罢了。

    很快,军营开始脱离驻扎地,循序渐进地开始行进,原本拼合连结在一起的“军营”很快拆分成数辆大小规模不一的行军车,军队很快便离开隋安城范围,前往下一个区块。

    两个人之间也没再过多言语,“毒蝎”很快窝在办公桌前的那张长一些的躺椅上,似乎转眼之间就睡了过去。

    在靳海城的视角,刚好能将“毒蝎”的状态尽收眼中,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只是暂时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那女人。此时望着她那貌似毫无防备的睡态,实在是很难将她这副模样与今天破晓时分那“杀神”叠合在一起。

    靳海城的心绪无比复杂,此时也才刚刚腾出时间来为自己担忧。

    几个小时前,另一边的隋安王城中,公主殿里,几个女仆刚刚服侍隋嫣嫣起床梳妆完毕,正准备享用早餐时,靳海城营救失败的消息先一步传入她耳中,手中的刀叉瞬间掉落在地,隋嫣嫣也瞬间没了胃口和吃饭的心情。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六神无主、哭哭啼啼,看样子倒是沉稳了些。

    在餐厅里一阵焦灼打转后,她将刚吃过早餐的洛星拉入了房间,一众佣人、女仆惊呆在原地。

    当隋嫣嫣对洛星说出自己的打算时,洛星也惊呆在原地。

    “洛星,我要亲自出发去营救海城哥哥,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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