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靳海城满脸愠怒地看向步寻,声音低沉却也酝酿着明显的怒意:“这跟是不是初吻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初吻就不用在乎了?”

    步寻对着他的双眼眨巴眨巴眼,却略显戏谑地笑了笑:“没想到啊,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你这样纯情又自重的人呢。”

    靳海城强忍着怒气,深吸了口气才又开口道:“自尊自重自爱是本能,难道你连这点本能都没有吗?”

    步寻扯起嘴角,看起来依然是那副有些漫不经心模样:“我有啊,只是没你那么纯情罢了。再说,在某些逼不得已的时候、生死攸关面前,和性命相比,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一一放下,放下的次数多了,就渐渐习惯了,就也不再那么在意了。”

    靳海城皱起眉头气的冷笑道:“哦,那么这么说来,类似的事你是已经干过很多次了?已经是个‘老手’了?”

    步寻抱起肩,脸上仍带着微笑:“你要是觉得这么想能让你轻松一些、舒服一些,我没问题啊。”

    盛怒之下的靳海城直接双手揪住了步寻的衣领,几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可步寻的脸色却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也没眨一下。

    靳海城咬牙切齿道:“你少岔开话题!事情的起因明明都在你身上,无论是那几天里发生的事,还是这次的事,就算这次的事我姑且可以不和你计较,可那几天的事你确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你把一个发情的omega放在房间里,会发生后面那些事吗?!你这只毒蝎,你告诉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谁知步寻竟一摆手道:“嗨,不就是为了磨炼抗性吗,我还想着正好有你这位大将军一起,说不定能精进一些呢,谁知道……”

    “哈?你将自己完全暴露在超高浓度的omega信息素下就是为了……磨炼抗性?”

    “对啊,这很常见吧?你为什么那种表情?”

    “……”靳海城无语至极地叹了口气,“因为正常不会有人为了避免被蛇毒给毒死而经常主动让毒蛇咬。”

    步寻笑了笑,又一摆手,人已经顺势从靳海城松动的手中脱离:“嗨,哪有那么夸张,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事,至少alpha暴露在多高浓度的omega信息素里多久都不会出人命,但毒蛇咬伤可是具有超高致死率的。不过,练好这项技能,可是真能在有需要的时候保命哦。”

    靳海城皱着眉头盯着步寻,也不知道她究竟遭遇过什么,又究竟是在何种情形之下能用得上这项技能。靳海城的想象力算是被卡住了,对步寻的说法也是将信将疑。不过同为alpha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点道理,如果真的能磨炼出对omega信息素的抗性,至少可以降低omega信息素的影响。

    可靳海城仍本能地觉得她就是在胡扯,纯粹就是为了对自己用刑找的借口罢了。不过给别人用刑把自己也给搭里这点倒是让人很难以理解。

    “好了,现在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你应该也没什么好耿耿于怀的了……”

    “谁说的!”靳海城这一次很快打断了她的话,“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没法充分支撑你的行为!就算今天的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可那几天里……你明知道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你还是那么做了,呵,我简直都有些想不通你究竟是在对我用刑还是在对你自己用刑……”

    步寻的打断方式是,她忽然抬手按住了靳海城的肩,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大将军啊,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呢?”

    靳海城被他她打断,不禁一愣,思绪好像也瞬间被她给牵着走、顺着她所说的去想,另一种可能性……指什么?是动机上,还是行为逻辑上的可能性?还是目的上的?

    可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步寻已经跳回了她那边,他话还没问完呢,她竟然就溜了,他瞬间感觉心头有些堵得慌,虽然貌似得到了解答,可他心中的疑惑和烦闷竟然一点都没少,甚至因为她走前留下的那个“引子”还更上一重了!

    之后的几天里,靳海城倒是依然在“毒蝎队”里工作,只是他似乎有意和步寻拉开距离。他不再去本来习惯坐的那个座位,每次都是先上车坐在角落里的位置,步寻就算是想靠过来也没地方,但步寻似乎也没有要主动靠过来的意思,依然还是坐在平常的那个座位上。

    而步寻明显也看出了靳海城有意疏远的态度,这几天的委托再分头行动时,她似乎也主动将靳海城和别人分在一组。这对靳海城来说似乎算是好事,可以从根源上避免步寻再找机会、找借口骚扰他。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觉得并不踏实,还总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比如,她和别人一起行动时,要是再遇上红帮那样的组织,她果然也会采取相同的手段吗?

    可他自己都说不清他为什么会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每次这些想法不经意间从脑子里冒出来时,都会令他无比烦躁。

    转眼之间,几个人来到总区已经将近一个月。靳海城已经完全适应了派遣队这边的节奏和强度,对于这样的工作,靳海城谈不上喜欢,倒也不算讨厌,但财富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积累,步寻时真的没骗人,对军人来说,想要快点赚钱,派遣队这边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赚不到什么大钱、做不到让人一夜暴富、也不可能靠着这条路富甲一方,但倒是比正常拿薪水和补助的军人赚得多得多。

    至于隋嫣嫣那边,似乎也不情不愿地适应了她的校园生活,她似乎还是无法适应抛去“公主”身份的日子,更无法适应身边人看她的目光、对她的冷嘲热讽,大家似乎对她并不友善,她更不愿意主动去跟其他人交好。靳海城为此也很担心,但好在有蓝心洁和苏梅左右陪伴,就算隋嫣嫣不跟其他人来往,也不至于太孤单。她也在两个人的陪伴下渐渐适应了校园生活,虽然依旧不爱读书,但她好歹找到了一些爱好:她很喜欢运动,更喜欢开车,正好这所校园里不只有文化课而已,也有体育课和机械驾驶课。

    几个人也受到邀请,即将参与到总区以来的第一场盛大庆典——罗列的庆生庆典。

    靳海城收到的邀请函是电子版的,直接发到他的手机上,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当靳海城得知所有人受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电子邀请函时,他多少有些惊讶——在隋安城,这些贵族王公为了彰显身份,发出的可都是实体邀请函,可能是纸质的、棉布的、丝制的,也能是木制的、树叶的……但在这个资源如此稀缺的年代,无论是什么样的实体邀请函,无疑都是浪费。

    靳海城不禁满心感慨,无论是在哪个层面上,总区的贵族们明显地位都要更高,可他们似乎比隋安城的贵族们更懂得节俭。

    庆典的场地在恒花会馆,靳海城曾路过这里数次,光是看外表也看得出,这里大体是总区内专门负责承办各种大型活动、盛会庆典的场地,但真正走进这里还是第一次。

    这里不光外表华丽异常,占地面积也相当惊人,一眼望不到边的庭院中种植着许多花草,里面甚至有个不小的广场,已经为了今天的庆典布置妥当;广场内侧靠近会馆主体建筑正门的位置还有个相当精致漂亮的景观喷泉,其他各种大大小小的装点更不必说,足以令初次来访的宾客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靳海城在心中惊叹至于,也不禁想,这些植物、建筑可都是露天的,极端天气和天灾来临时,究竟要如何维护呢?

    贵族们在铺张浪费、享受挥霍这些方面总是不相上下,甭管是哪里的贵族,行事作风却都能做到惊人相似,可在感叹总区的贵族们也如此爱享乐、会享受的同时,靳海城也隐隐感受到了总区远高于隋安城的生产力和技术力。

    隋安城不及总区十分之一的大小,可常伴于王公贵族身侧的靳海城也总是能直观地感受到到他们在极端天气里想要保护城池的艰难和不易。而总区能将这种体量的城市发展、经营、维护到这种程度,显然存在着许多隋安城无法超越的优越条件。

    靳海城自认不擅长也不喜欢社交,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也会尽量维持自己的体面——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负面情绪,尽量保持微笑,尽量和身边的每一个人保持礼貌……

    隋嫣嫣当然也受到了邀请,连带着蓝心洁和苏梅也一并受到了邀请,但这倒也不是总区给隋嫣嫣的什么“殊遇”,不过是跟其他区块的人质一样的待遇罢了。

    隋嫣嫣一看到靳海城就立即朝着他飞奔而去,可靳海城却在她到自己跟前低声提醒:“小姐,请注意身份和场合。”

    这句话,瞬间她脑子里存着的一些片段给激活了——学校里有一门课程正是贵族礼仪,这门课程,也正是给她最多痛苦煎熬记忆的一门课程。

    隋嫣嫣当然也受过一些礼仪教育,但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贵族教育,而她的贵族礼仪入门考核,是不合格的。身为一名贵族千金,贵族礼仪竟然不过关,偏偏这门课程又只有贵族能参加,蓝心洁和苏梅没有资格,可在场的其他人却全部都是贵族,老师鄙夷的目光和犀利的言语让隋嫣嫣的脸上火辣辣的,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煎熬无比,她人生的十几年中,从未经受过如此煎熬痛苦地场面。

    她想要逃走,可即便不考虑后果,她也知道那么做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难堪,脑中又回想起靳海城那些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只好咬着牙忍了下来。而她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将这门课程学好,才能为自己挽回颜面。

    如今已经经受过初步系统礼仪教育的隋嫣嫣,也有了些身份自觉,意识到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她应该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表现,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她代表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隋安城的脸面,再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她只好在距离靳海城一米的位置站定,微微点头问好后,便提起衣裙,走向贵族千金们该去的地方,让自己尽量也表现得像个贵族千金。

    隋嫣嫣从吃惊到纠结、犹豫、挣扎再到从容的表情变化,被靳海城尽收眼底,看着她这样的变化,他竟觉得很欣慰。看来,在学校一个月来接受的教育果然很有用,她的变化很明显。

    庆典在主持人浮夸华丽的辞藻堆砌之下拉开帷幕,先是暖场的歌舞表演,然后便进入今天的主题——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有分量的宾客们对罗列进行生日致辞,但在那之前,主持人还是再度用无比浮夸的说辞将罗列在这次“整合作战”中的“重大立功表现”大肆吹捧歌颂一番。

    靳海城听得发困,但勉强算是得到一条有点用处的信息:原来罗列现在的官方身份是总区军队执行统帅,靳海城今天才知道。

    “执行统帅”这个位置相当微妙,实权呢,是有的,但被“实际统帅”或“最高统帅”随时拿捏;地位呢,至少在军队内部来说算是最高级别,但却只有“执行权”,并没有“统治权”,更没有“参政权”,也就是说,他可以调遣军队,但必须要有上级的批示和指令。

    而且,这个“执行统帅”大概率还是因为刚刚被主持人大肆吹捧过的那些“重大立功表现”才得到的。

    靳海城的目光在无意间捕捉到人群中一个不那么显眼的身影——步寻的身高让她很容易被淹没在人群中,可偏偏她的长相和气质又是那么显眼、那么令人无法忽视。靳海城远远地望着她的侧脸,心中不禁再度感慨,明明绝大部分的功劳都是她的,但恐怕罗列不会给她足以抵得上她功绩的嘉奖,其中有多少功绩被罗列直接拿去,实在难说。

    而如今,罗列成了站在高台上被人们称颂的“总区英雄统帅”,而她却只是默默站在台下的千百人中的一个。

    靳海城不禁自嘲地笑笑,果然,作为旁观者,面对这样的情形,实在是禁不住心中倍感悲凉,反倒是亲身经历时,反而没什么感觉。同样的事,他都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这次心底居然会涌起这么强烈的感触,到底是曾经压抑的那些情绪的爆发,还是……因为她?

    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她呢?靳海城赶紧自我否定了这想法。

    酒过三巡,庆典上宾客们兴致高涨,罗列看腻了千篇一律、没什么特色的歌舞表演,便叫人将广场中\\央的舞台当即稍加改造,舞台瞬间成了擂台,罗列要看的表演,也是贵族们最喜欢的“决斗表演”。

    被点到名字的军人,瞬间从被邀请的宾客变成了取悦他人的表演工具,且能被邀请到这里来的,至少也都是将军,可即便他们不愿意,却也只能完成这无异于斗兽表演的决斗表演。

    虽说只是供贵族们取乐的表演性质的决斗,但参与决斗的人依然要拿出认真的架势,且就算点到为止,也难免受伤。只是因为不能使用武器,降低了一些决斗的烈度而已。可第一组“表演”就已经见了红——败者直接被打下了台,重重摔在地上,突出一大口鲜血。

    之后的几组决斗也差不多,至少他们地做到看起来像是拿出全部的实力在真正决斗,决斗又怎么可能避免得了受伤?可罗列倒是完全不在乎在他的生日上“见红”,还看得很起劲。

    靳海城还在角落里兀自感慨着,就被忽然点到了名字。

    “哎,对了,隋安城的靳海城大将军应该到场了吧?”

    被点到了名字的靳海城只能主动穿过人群,站在广场前。

    “呵,靳大将军还是这么器宇轩昂、雄姿英发呢,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可是很深刻,像你这样强劲又顽强却又聪明睿智、识时务的对手可是不多见呢,不知道你来总区的这些日子感觉如何呀?怎么样,也上来稍微比划比划?”

    靳海城微微低着头,心中笑意悲凉,但他也很清楚,他和别人没什么不同。虽然罗列貌似是在询问,可他哪有什么选择呢?

    只是他抬起头时,却对罗列说:“能让统帅和诸位宾客们尽兴是我莫大的荣幸,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统帅是否愿意答应。”

    罗列仰着头,脸上的笑容轻蔑而得意,高高在上、志得意满,心情大好的他,看起来也很好说话:“嗯,大将军直说吧,只要不太过分,我一定统统满足。”

    “我想自己挑选对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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