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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金庭茂迟(1)

    陈询入主东宫后,皇帝下旨重新置设从一品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各一人,从二品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各一人,正三品太子宾客四人。以上职位崇高,但并不执掌具体政务。其中崔沪水为太子太师,郭东定为太子太傅,李秉先为太子太保。

    崔沪水与郭东定得以兼任在朝野掀起不小的波浪,即使东宫的这些职位在本朝只徒有虚名并无实权,主管的事务也仅仅在东宫内,但这两位德高望重的重臣与东宫有了直接的联系,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此外,李秉先编入东宫僚属,使得许多人对李氏的未来做了预测。另外,太子宾客四人之一为大理寺卿姜怀贞,负责掌侍从规谏,赞相礼仪等。这是也本朝第一位从大理寺调拨大臣参与东宫事务。

    谁知此时崔沪水以年老体迈上奏疏请辞尚书省尚书令一职,并举荐储能任尚书令。这次皇帝很快准予他致仕,并以他无儿无女、故土人丁稀薄为由留在京城养老,继续负责教导太子,至于储能拜相就被皇帝搁置了。

    这个变化并未改变朝野对东宫的猜想,因为辞去宰相职务却被皇帝留在京中不准归乡的大臣,本朝也只有崔沪水一人。很多人说皇帝这样做是对东宫格外关心,崔沪水的名望足够撑起整个东宫僚属的声望。只有崔沪水明白皇帝此举的用意,又对朝廷还存着几分担忧,这个安排反而很合他的心意。

    不久,有关皇帝还会改立太子的传言再也没有了,这时许多人才明白皇帝将崔沪水和郭东定安置在东宫的目的。同时,前朝后宫那些仍觊觎太子位的人收敛了很多——这是皇帝表明对太子的支持,为此也引来人们对皇帝龙体的担忧。

    还有许多东宫的僚属由章令潜、吴春舫举荐。根据太子的权限,陈询只要向皇帝陈表备选名单,然后传太子口喻直接任命。另外,东宫詹事府设正三品太子詹事一人,正四品少詹事一人,太子詹事是太子事务的总管,郭东定推荐李氏颇有名望的李秉成担任。李秉成是鸿儒,在外人看来担太子詹事是个虚名。

    陈询正七品太子司直二人也由陈询自定,尤其太子司直一职,崔沪水建议从兵部选择两位将军兼任。高广亲自选出了两位最得力的将领,其中一位是高堂杰。过去高堂杰的职务重在护卫皇帝,这次被任命位太子司直,与高堂杰本身也有很大关系。

    圆成公主嫁入高府后,虽有公主府邸却常常住在夫家,处处以夫家为主,对上对下较为和气,这深得高堂杰欢喜,渐渐对她生出了情意。圆成公主自小和陈询关系融洽,常常在高堂杰面前提到太子及太子妃。高堂杰在内心深处并未忘记章青砚,加上妻子赞赏太子,父亲高广对太子询也颇为敬赏,他自然对陈询也格外用心。

    当高广与他谈起东宫置设僚属时,他深知父亲已决定靠拢东宫,就表达自己有想做东宫僚属的想法。高广只以为儿子深懂己心非常高兴,没几日就向皇帝和太子表明高氏对皇室的忠心,恰好陈询这次提请的东宫僚属没有高氏,皇帝便同意高堂杰兼任太子司直。

    陈询乐见其成,他早想将高堂杰纳入东宫僚属,不敢直接向皇帝提名,兵部几乎全是高广培植的将领,接近高氏等于接近兵权,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引起君父的疑心。

    令陈询更意外的是,另外一名太子司直为兵部员外郎管方强。管方强自幼长在高广府上,本来只是一名近身保镖,因作战骁勇、智谋奇特为高广喜爱,到三十五岁就升任至兵部员外郎,后因未禧宫事件黄甫德被杀后由他接任此职。

    这安排公布的当日,陈询就去了清王府,到次日上书陈述自己非常惶恐两位东宫太子司直都来自兵部,请求皇帝另安排他人兼任。他这一请求,皇帝反而不疑心了。于是东宫就有了两位出身兵部的将军主管东宫的护卫。余下的东宫各部官员大多为陈理在东宫时设定的人选。这样基本确定了以前朝旧臣、陈氏皇室姻戚和文学之士为主体的东宫官置格局。

    至于东宫的内廷人选,主管东宫的内监是忠玉,齐斐扬官至正六品东宫文学,职务为分知东宫经籍,侍奉太子文章等,还与张晁一起作为东宫一等近伺侍卫不离陈询左右。宜阳宫所有的宫女、内侍全部换成了当日陈询在穆王宅邸的近身之人,以及章青砚从章府里带来的奶娘、丫鬟、保镖及车夫。

    本来这次的东宫人事布局皇帝只有参考权,太子才有决定权,合乎鄣朝规制。但袁辅政从中提出异议呈报皇帝,认为东宫人事安排偏向李氏和章氏,陛下应当有所控制才行。言下之意,崔沪水、郭东定、姜怀贞是李氏与章氏的同党。

    这次皇帝没有将袁辅政的意见听在耳里,只说太子刚立、羽翼未满,需要大臣的扶持。他这样做也是想冲淡朝野对故太子和四位皇子之死的阴影——以对现任太子的优待告诉人们,皇帝并不是一位无情的父亲。袁辅政察觉出皇帝的用意,忙暂时消除排遣异己的意图。

    依照以往的规定,太子在未娶太子妃之前会有侧妃或侍妾,陈询无侧妃只有一名侍妾引起皇帝的注意,早在大婚前就明言赐几名侧妃。陈询陈表请辞,表明只想专修为储君之道,不想因女子而荒废心智。

    皇帝惊讶陈询不好女色,却听到他对新娶的太子妃很是珍爱,想了想又将含乐宫和雍水河、鲁江渠这两项事关朝廷颜面的政务交由他管制。

    今日工部又有几位官员来东宫报含乐宫、雍水河和鲁江渠的账目,以及商议相关事务,眼下最急着办的是含乐宫木材的采办,这需要从浙州、鲁州运来,路途有些遥远,须可靠的人去才行。

    陈询知道皇帝非常重视含乐宫进度,陈鉴曾参与含乐宫工程的木材采购,现在接近晚夏,估想他又要去灵州、浙州游行,将差事再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于是让忠玉去楚王府请陈鉴来东宫商议采办事宜。

    忠玉去了半日,到午膳后方才回了崇德馆。

    “楚王不在府里,侍从说他今日又去了建元寺听淳于彦高僧讲禅。”

    陈询似有预感,微微一笑:“九弟真会享清闲,连续七日到建元寺了。”说完,想了想也不多问,又举起手里的《史记》翻阅。

    忠玉提醒道:“殿下,如今您的事务重在工部,前几日您随驾尚武苑,奴婢就见到好几位工部、户部主事来找您,还不是今日一早来的那几位官吏。此刻您还有闲心看兵书啊。”

    陈询仍仰首举书不动,只道:“这工部的事办起来,和打仗无二致。”又道,“昨天来的几人,斐扬告诉我了,有几个是袁党,几日前也来过,尽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话里还有话,全没半分真心的。我这两日请旨随驾也是为了躲避他们。”

    “殿下如此说,奴婢也想起了,前日奴婢去少府监右尚署为太子妃置办纸笔胶墨,他们其中两位居然也在那里,还向奴婢打探太子妃近况,也问起殿下与太子妃如何,奴婢谨言慎行,一句也不会泄露。他们又说起陛下要为殿下选侧妃,是袁相按照仪制询问礼部才进言陛下的。”

    陈询想储能虽得了崔沪水举荐,也未曾如愿当上尚书令,凭他的心性不会从自身寻找缘由,只会暗中怀恨崔沪水,只是崔沪水罢相,又被皇帝留在京中,这种恩遇几人能有,他也无可奈何。储能善于左右逢源,谁对他好就倒向谁,眼下崔沪水得罪了他,他再次倾向袁党也是必然。

    他一直厌烦被人谈及册立侧妃,储能与袁辅政越要为他选立侧妃,他越觉得其中不简单,倘使皇帝现在就下旨将侧妃送入东宫,他也无理由拒绝。这些日子一刻不闲与工部、户部官吏见面议事,或随驾尚武苑骑射耍剑,也是想给皇帝一个姿态,免得皇帝提及其他。可是如有人刻意针对他,再怎样躲避也不躲避不了。

    于是他问忠玉可打探出侧妃要选自谁家。

    ”这事奴婢上次在少府监也打探过,那两人也不隐瞒,含沙射影的说,一位选自门下省左散骑常侍□□胡大人家,一位是‘北衙’禁军副统领韦晃之女,还有一位好像是中书省中书侍郎尉迟晟之女。”

    “哦?”陈询没想到为他选侧妃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他以为自己这样忙碌将一些事务有条不紊推进,也得到君父夸赞,至少可以减少被人惦记,谁知那两位官吏已经向忠玉传递了这个消息。

    “他们的用意显而易见。你也心知肚明,知道怎样应对,我就不多说了。”

    忠玉应允着,刚刚听他提到柴泊心底又想起一事,左右思量还是告诉了陈询,“昨日宜阳宫有两个宫女被柴公公处置了。”

    “哦?”一听提到宜阳宫,又事关柴泊,陈询放下手里的书,“为了何事?”

    忠玉以为陈询会动怒。大内主管名义上管制大元城所有事务,可对东宫总要有个忌讳,无论处理的事情大小太子都要知晓,他刚才迟疑不说也是怕陈询生气。

    “那两宫女嚼舌根,背后编排太子妃的不是。柴公公正好来东宫,听到了就吩咐奴婢将她们关进了悟所。”

    “悟所”是惩戒关押东宫犯事者的地方,类似于大元城的明狱,只是规模不大,所收监的人也仅仅是东宫里的人。

    陈询想宜阳宫里终是有人说闲话了。柴泊不经他允许就做主惩治东宫的人,也是急于杀鸡儆猴,不能让人说太子和太子妃的不是,再说,以柴泊的身份管制东宫,也是代表皇帝比较关心。

    “柴翁素来待人宽厚不燥,遇事沉稳不惊,执事公正不偏,口碑如是,有他这次出面,日后东宫也消停些。”

    没想到陈询这样讲,忠玉立即嫌自己笨,便笑道:“奴婢也思量着如何向柴公公表示谢过。”

    “因长兄在,还有源伯,谢不必了,下次遇见他,我自有话说。”陈又拿起书。

    忠玉想着太子妃和太子在外人看来琴瑟和谐,他要不是陈询贴身内侍,怎么也看不出两人的关系原来如此。太子这般镇定想必早有应对的法子,只是过不了多久,侧妃们陆续进东宫,原本就有个细络仗着手中有个世长子常常目中无人,再来几个女人又不知什么景象——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是非多了就要惹事,再看太子的脾性,等到那几位侧妃进来,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恩宠,他身为东宫首领内侍,对于未来的局面很是烦心,该如何协助太子解决以后的麻烦,正是摆在他前面的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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