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很晚了还睡不着。自从我离开，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多时。

    “睡觉。”诡辩在旁边喊我。“哦，你凶我。等我回去，我要跟黎心哥哥告你状。”他：“成了亲不叫相公，叫哥哥?”我：“你管我。”诡辩笑话我，“也是。有林进在一天，你怎么开得了口叫其他男人相公。”我不服气，犟嘴说：“黎心才不是其他男人呢。他又不是傻子。我说他是外人，他会不高兴的。”

    “他是不傻，傻的是我。我真看不出你喜欢他。”

    “我也看不出你才是颜恩非。”

    他说完，门外就有人敲门。是前天来的那个白果精，过来找我玩。“你留下来帮我带孩子得了。我看她挺喜欢跟你玩的。”诡辩接过果果拿来的小宝宝用的玩具和冬天的衣物。“我跑个腿，帮岛主送东西。带孩子嘛，我肯定不会。不如哥哥你有经验。再说这个小娃娃，我该叫‘姐姐’吧。”诡辩：“随便你，反正很快她就会恢复、会长大。”果果可能看出来些苗头，壮着胆子问：“哥哥你是喜欢九一姐姐吗?不然怎么她这么信任你，转生这么大的事只让你陪着。”见诡辩不说话，果果继续说到。“你一定不希望她走，不希望她回到过去。岛主虽然对九一姐姐的身份不透露半分。可她这么重视，事事亲力亲为。姐姐必然是身份显赫，非同一般。岛主只说姐姐之前活的很痛苦，是来避难的。叫大家对她好点，客气点。”诡辩：“她精神状态很差，需要静养。”果果：“那我没打扰到你们吧。”诡辩：“没事。”

    诡辩是陪我七次出生入死，护我周全的人。算上这次，是第八次了。

    在我心里，对他很是感激。可我不会喜欢他，只当他是好朋友。

    果果走后，诡辩问我：“你知道颜恩非不是十二，而是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你能喜欢十二，难道不是喜欢颜恩非吗?”我：“十二是十二，你是你。颜恩非是你的伪装，不是他的伪装。我喜欢十二的时候，他是他自己。他身上没带有你推给他的记忆。”诡辩：“这样啊。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变成堕神。”我：“你把十二扔洗罪池了?”诡辩：“没有，他还不够格。”

    “先别管别人了。你不睡觉，并非长久之计。”

    “一点半了，我睡。”

    第二天，星月岛的大雪停了。我几个月大的新身体，目前出不了门。在暖炉的火光照映下，我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我的双眼，亦是红色。“你的遮眼布已经拿给十二炼造兵器了，不然我寻个新的给你?”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诡辩用奶瓶接了热好的牛奶，准备喂我。

    月华是众多妖族修炼，得以借助的最好的东西。

    “我又不瞎了，挡什么光。难不成你嫌弃我。觉得别人看到后，会把我当成异类，当成怪物?”

    “你这话说的。我几时嫌弃过你?”

    他用我的小被子把我裹起来，带我出去看雪。刚一出门，腿就陷进雪中。只能打道回府，坐在家里生活取暖。

    他说：“我没有明显的属性划分。和十二一样，是先天的。”

    “十二以为做了堕神，便可以经常看见我。”

    “这个傻小子。”

    “堕神那边你不管也行。手底下的人办事挺干脆利落的，基本不犯错误。”

    “我看见了。一个成熟稳重的黄泉大当家、一个足智多谋的幕后军师，就连那个毛头小子看起来稚气未脱，有时候也挺靠谱的。”他一边说，一边把奶瓶塞进我怀里。“多吃点，快快恢复。你再不好，黎心和林进打起来的话。没人阻止得了。”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不早说。”诡辩看我差点儿呛到，拍了拍我的后背。“你慢点啊，新身子这么小。一不小心挂了怎么办。再说你铁了心要逃。我告诉你有用吗。”

    “我要回去吗?那不是瞎折腾一遭?”

    “我认识林进很久了。他若是得不到手，一定会毁掉。不给任何人留机会。”

    “为什么他不信我呢?因为我乱七八糟的过去吗?”

    “我想劝你的。你回去把嫁妆接收了，和黎心好好过日子。不比到处东躲西藏强多了。”

    梦境，已经是很久以后。是一亿年后。凡间的大街上人烟稀少。我在大商场见过小喜和他的几个队友，险些被发现。正常来说，小喜是没有那么长的寿命的。更别提他的几个资质平庸的队友。

    为了躲着，我去了一个休息室。然后把休息室施法分离。我割裂出去的房间，是带书画室和茶室的。我把几个房间清空，用作同行友人的卧室。扩展成了新的临时移动居所。还有一间小孩子的房间，是给我女儿的。在我四处查看的时候，到了去二楼的楼梯口。幻象突然变动，成了一间大酒店。再出屋的时候，里面的人变成了工作人员。而我，是一个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长发男子。是大酒店的老板。街上的人对我很好，见面都要打招呼。我不慎落入水中，有妖怪拖着我的脚，拉我往水深处走。我一出去，就会被旁边大大小小的水池里的妖怪同类轮流拖走。好不容易找到陆地，一生气想要灭了这里。才发现岸上那些人形的也是水妖。和水里那些不一样，连忙跟我求情。

    梦境结尾的时候。是我和一个人的对话，我说:“萝卜生秧怎么了，等你芳华不谢了再说。”

    我醒来后，起身起猛了，肚子里一阵反酸水。诡辩见我不舒服，说:“不是吧，你真有了?林进的，还是心哥的?”“我就是怕你心里难受，叫你回去。你回去找心哥了?”我:“我肠胃不舒服，怀个鬼啊怀。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了。”诡辩:“那就好。你要真怀了身孕麻烦了。我得想办法催你长大了。”“你可别怀鬼胎，不然我还要跑一趟黄泉。查查你跟哪个下属有染。”

    从我离开红海后，我的梦境好像更离谱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实在不愿意面对，选择的每天很晚入睡。还是不想被黎心找到，劝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