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我风筝挂你那蜘蛛网上了。”

    “吵吵什么，你放把火给他烧了不就得了。”恩非走出屋说。

    “我跟你说啊。恩非昨天还在你家门口等你一晚上来着。他甚至去了阿瓜家找你。你不在，他和阿瓜还吵了一架。我看他真的喜欢你啊。要不你嫁他吧。”思思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蜘蛛精。也是罂粟丛附近花妖中，唯一一个动物成型的。昨天晚上我在城里玩，忘了时间。跟哥哥传了声讯报备一下，住在了最大的旅店里。

    思思收起蜘蛛网。拿了一个东西给我。是一个干巴巴的馍馍，包着一层油纸。“你饿了，给你吃。”恩非：“你就给我们未来的女王吃这个?”思思一脸委屈，“我又没给她吃虫子。”恩非：“以后给你介绍个虫子当老婆，看你舍不舍得吃。”我坐在地上，抱着馍馍啃。“你俩不去打水，噎死我啊?”思思马上跑去去河边。我示意恩非也坐下来。“你不是只吃城里最精致的小点心吗?”我说：“思思一番好意啊。他不吃虫子的，从小吃素、吃面食。”恩非：“你慢点吃。要是噎死了。我俩能被你哥打死。”

    “他脾气多好。”

    哥哥不让我和其他男孩子玩。我连跟阿瓜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以为他不知道。

    “再好你也是他的心头肉，旁人碰不得。”

    “他不得娶媳妇儿吗。什么时候有人管着他了，我就解放了。”

    “他发过誓要永远照顾你，不娶妻。该不是有什么病，难以启齿吧?”

    “我呸，你才有病。”

    河里的水没有污染，很清澈。思思用干净的水壶盛的水。我吃饱喝足，躺在草地上睡觉。他俩在旁边坐着陪我。我晒着太阳，很舒服。慢慢的，闭上眼睡了过去。太阳下山，才睁开眼。旁边的人，已经换成了黎心。“他俩人呢?”黎心：“回家了。说我有病，被我揍了一顿。估摸着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了。”我说：“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们?”黎心：“还不是怕你到处跑，惹是生非。从小就皮，看不住。”黎心拉着我的手，扶我起身。“我没病，我还等着娶你呢。要不你现在试试看，看我身体健不健康。”

    “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是我哥。你把红海交给我就行了。你，我不要。”

    “不要你红什么脸，怀疑我能力?”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红海之前就罂粟遍地，名字是红粟海。花妖很多，花很多。有一些是王公贵族，住在比较远的皇宫和城里的豪宅府邸里。还有些是平头百姓，住在林子里和城里。像我这样的，住在罂粟地里的没有几个。有阿瓜、恩非、思思，还有几个和我同族的妖。罂粟族的宫殿很大，装饰极其奢靡。比起红海财富实力最雄厚的牡丹一族，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小时候在宫里玩，宫里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我。玩够了，黎心就带我回家。宫里的人像木头一样，基本不和我说话。黎心把我当成宝，捧在掌心。不太让我出去。我跑他就找。他脾气好。但是有人惹我，他一定出手打对方。我每次看热闹，“哥哥嫁不出喽!哥哥嫁不出去喽!哥哥打人打的好爽!”他停手哄我，“好哇，你这小家伙。刚哭完就笑我。”他打外人，不打我。他不想我受伤。

    有一次恩非被人欺负，是城里一个公子哥。我替恩非出气，把公子哥按在地上锤。公子哥鼻青脸肿，哭着要找爹娘。下人提醒他我的身份，对方就跑了。误伤了恩非，恩非脸上挂了彩。我毫发无损，就是手上的镯子摔烂了。那是黎心戴在我手上的。其实是个监视器。一有风吹草动，离开家里。黎心就能感应到。

    “想起来了?”林进看我一个人发呆。

    “想起来了。”

    “还喜欢我吗?我这么自私，伤你这么重。”

    “不重。红海的事，影响不到我和你的感情。我不喜欢黎心，真的。”

    “你记全了再说。免得后悔。”

    晚上，我睡的很早。睡着睡着，手不自觉的压在了胸口。做了很多噩梦。忘的也很快。睡醒我又去了红海。宫殿的围墙，是红色的。我没走正门，翻墙进去的。自从我离开红海，陆家的两个兄弟住在宫里，帮我看着。偶尔回罂粟地的家。有个别院，被小陆涂成了橘红色。他在里面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说要搞发明。他哥说要是小陆炸了我的宫殿。小陆活不到下次过年。

    “太大了，要迷路了今天。”

    “老婆，我在这。”有人喊我。是诡辩那个二傻子，站在一个门后面。“瞎喊个屁。谁是你老婆。”诡辩变回去。“还是恩非顺眼。”他说：“从小喊习惯了。”为此他没少挨打。我：“不能改正了?”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看料子应该价值不菲。“老婆，我穿黑色好不好看。”我生气了，踩了他一脚。“不好看，别叫。”我又打不过他，不敢动手。再说动静太大，有人发现就不好了。“在自己地盘，偷偷摸摸干嘛。”我：“瞎转悠，你来干嘛?”他：“你怕我发现，说你坏话?”“你和林进加一起八阶，还打不过我?”换作是以前。无论我几阶，我自己虐他就够了。现在我身上毛病越来越多，不能轻易动手了。喜欢到处跑，也不会找人打架。诡辩：“你嫁给我，我来保护你啊。”走在前面的我，头也不回。他就默默的在后面跟着。我蹑手蹑脚，走得很慢。

    “站住!”

    “你们两个上哪去。”黎心拉着我的胳膊不放。我走不动了，停了下来。对着他嬉皮笑脸。“嘿嘿，哥。”黎心出现的晚，没看见恩非变身的样子。黎心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也许是刚才走得急，蹭到了墙灰。“不是我说你。这宫殿是你的。在里面还偷鸡摸狗，跟个小贼似的。”我嬉皮笑脸的说：“嘿嘿，拿点东西。”然后就睡着了。醒过来后，躺在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里。林进发了声讯找我，我才接。他说：“你真想在外边过夜了?还不给我死回来。”他察觉到我旁边有人。“黎心在?”黎心：“干嘛?吃醋了?我可什么都没干。”“林进，你要是不珍惜。簌簌可有大把的男人追她。”林进冷笑：“我若是不在。怕是你想上位了吧?”

    林进挂断了声讯。我急急忙忙的回了家，怕他误会。

    他不跟我说话。我就哄着他。打我认识他那会儿，他脾气就不好。特别差，人凶巴巴的。所以长久以来，他从不跟外人接触。一向独来独往。别人见了他，也避的远远的。害怕的要死。可我一点也不怕，每天想着办法逗他开心。我心里清楚。他凶我，让我接受严苛到变态的训练。是为了我好。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躺在床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丝哀愁。

    我爬上床，抱着他。“要啊。”在我眼里，林进是世界上最好的。“别听外人乱说。我要是有你，我还看得上谁。”林进捏了捏我的脸：“小撒谎精。你跟我前面那几个，也是这么说的吧。”我说：“明天天气好，我带你出去转转。刚好我今天睡着了，要拿的东西还没拿到。”林进：“我就不去了。我要去勤加修炼。你自己加点小心。现在盯着你的人那么多。”我：“你是怕我有危险?还是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他说：“都怕。”

    第二天，我睡醒就又去了红海最大的宫殿。诡辩总能精准的发现我的位置，追了上来。“你怎么这么闲。你这个碎嘴子不用到处传播流言蜚语的吗?”

    半夜，我还在宫里摸索。“林进不要你了吧?这么晚出来也不管你。”我：“你是真敢直接叫他名字。”诡辩：“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是打不过他。”我说：“你做恩非挺好的。没必要为了我暴露自己。”诡辩：“你是说，像黎心那样?簌簌，你没发现林进变了吗。以前你在梦境里，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你真觉得区区一亿年的天劫。会对他打击那么大?连跟着你也没办法做到了?”我打开藏宝库大门，走了进去。里面和无限仓库一样，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走到正中央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他玩够了，想要离开。我也拦不住。堕神嘛，有几个能是真心实意对待他人的?堕神有多坏，怎么可能把感情这种东西当真?”诡辩：“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喜欢的死去活来的吗。放得下?”在仓库里，我选了些法宝给手镯加固。免得手镯承受不住梦里巨大的能量冲撞，产生碎裂或者损坏。还另外挑了些，完善自己的几个真身。“你好东西真不少。”诡辩在旁边看我挑来挑去，说。我说：“这才哪跟哪，我还有个无限大的仓库呢。你想娶我，是不是惦记我这点财产?”诡辩：“拉倒吧，你看我缺钱吗。惦记你的美色还差不多。”我收拾好东西，问他：“你那么有本事。干嘛当初把掌管堕神让给林进?”他说：“我想林进一定让给你那个机会，用来锻炼你。所以我不和他争。”我：“鬼话连篇，你那会认识我?”“我走了，一会儿你把仓库门给我带上。”离开红海罂粟族的宫殿后，留下诡辩一个人在那骂骂咧咧。“呸，我又不是宫里的下人。”重重的摔门声音，吵到了附近的巡逻兵。过来查看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巡逻兵进不来仓库，无法查看。

    我回家的时候，头痛的毛病又犯了。想起很多在红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