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而过

    死而复生或许比长生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张家瓦解时这片土地也正值动荡时期,许多张家人都失去了踪迹,包括他们的一族之长张起灵。

    张讣闻离开张家古楼,即使有父亲两位部下的帮助下,重新与她自己的势力联系上,以及澄清假死一事,这就花费了张讣闻近三年的时间。

    后面的事情张讣闻就与齐湘讲过了,九门在上个世纪末的那次在四姑娘上的盗墓活动,如何隐秘,还是有没有抹掉的痕迹,张讣闻收到消息,里面还混杂着精神上姓汪的一群人。

    盗墓活动失败,九门各家损失惨重,违背了与张家的约定,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修养当中。正是张讣闻还在假死状态发生的事,她与自己的势力取得联系后被告知的消息。

    张讣闻之后的动作,在几年前与齐湘的谈话中也说的差不多了,她在寻找张起灵的同时,选择再次与九门的人合作,解决那个藏在暗处破坏张家与九门的汪家。

    计划开始之前,张讣闻她跟寻父亲遗留的部下,来到了西藏墨脱寻找藏海花,这是父亲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

    张讣闻在墨脱喇嘛庙里见到了那时的大喇嘛德仁,知道了一段有关藏海花的往事。是她失去联系的丈夫张起灵的故事,一个等待孩子的母亲,最纯粹的爱意。

    他的母亲名叫白玛,藏族人,是当时要献给阎王的祭品,与来墨脱采藏海花的张家人相爱了,便有了这个孩子。孩子被张家人带走后,白玛决定服下藏海花,这样她才能与她长寿命的孩子见面,以假死的状态沉睡在藏海花田下的一个冰封的墓穴中,她一直在墨脱等待她的孩子来唤醒她。

    这是白玛给她孩子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的礼物,是她对孩子在人世间最浓烈的母爱。

    辞别德仁大喇嘛,张讣闻与同行的张家人离开了喇嘛庙,前往康巴落族人的族地,张讣闻见到雪山深处的藏海花后,失魂症发作。

    这是她第一次发作失魂症。

    好在同行的张家人向张讣闻说明了她的身份,同时,表露出此行的最终目的,与康巴落族人达成交易,在雪山里建造一个假的青铜门。那人说,这是她父亲最后的遗愿,张讣闻便只顾这个了。

    如何与康巴落族人达成交易,并没有过多的描写,墨脱雪山的这个工程规模庞大,仅靠康巴落族人是没法在预期时间里完成的,张讣闻的父亲安排好了一切。张讣闻几人在与康巴落族人达成交易后,张家某一旁支,沿着与尼泊尔交界的路线回到了康巴落部落,他们也是参与这个工程的计划人员。

    过于的巧合,张讣闻对这一行人进行了严峻的审核,加上同行人的确认,工程在他们的加入下顺利动工。此后的十几年间,张讣闻一直停留在墨脱的这座雪山中,成功通过挖掘出来的山体裂缝,在山体中创造出冶炼青铜器的工厂,为青铜门的制造做准备。

    原本一切都如她父亲的遗愿,或者说是计划一样,张讣闻会在这里待到青铜门的建成,变数是她比父亲预期更早恢复了记忆。她明白了父亲的计划,建造这座青铜门,是为了迷惑汪家,或者应该说是迷惑那些企图寻找张家人守护的秘密之人。

    汪家,那个隐藏于世间,使得张家分崩瓦解的家族。张讣闻将雪山里的工程交给了信任的长辈,她向康巴落族人的土司,用自己的血交换了藏海花的解药。张讣闻一个人越过雪山,第二次来到喇嘛庙,在这里借宿了一晚,将藏海花的解药交给了德仁大喇嘛。

    她不知道张起灵何时会来到这里,与他的母亲重遇,但张讣闻想,与将自己带来世间的母亲重识,会是他想要的吧!张讣闻没能与自己的母亲见面,她希望她的丈夫能如愿。

    离开墨脱后,张讣闻隐藏了踪迹,与已在北京定居的齐八爷见了面,他们计划中能读取费洛蒙的孩子已经降生,是吴老狗的孙子吴邪,彼时一岁了。

    计划中另外一个核心角色,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也将出生,是齐八爷的孙子或孙女。一个对蛇毒免疫,无法从中获取信息,却能混淆视听的孩子。

    张起灵被张启山囚禁的这个消息,也是齐八爷这时告知她的,当然,若不是她突然消失十多年,便会更早的得知。

    张讣闻提着唐刀找到张启山,那个疗养院里人去楼空,她只能找到留下的研究记录,她所看见的数据使她根本没办法平复心情。那一刻,张讣闻真真切切地想要杀了张启山,哪怕他已经是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

    她最后也没有动手,让他正常的衰老,夜不能寐。张家对于青铜铃铛的研究,被张讣闻用在了张启山的身上。

    又过了几年,张启山还是死了,张讣闻得知这消息,人还在齐家。之后西藏那边给她递了消息,族长张起灵来到墨脱雪山,见到了还在建造青铜门的他们。

    张讣闻立马赶往西藏墨脱,运气很不巧,大雪封山了,她再怎么样也没有把握一个人安全的通过这时的雪山。于是她又在喇叭庙歇下了,接待她的大喇嘛已经换了一个,名叫扎西。

    她与张起灵总是错过,张讣闻的手轻轻抚去雕像上的雪,最后停留在那滴泪上,指尖触碰上去是冰冷的。喝下那碗药,弥留之际张讣闻也曾在那张脸上看见了难过的神情,他将自己抱起离开时,是不是也有眼泪低落下来了?

    藏海花的解药,在张起灵来到喇嘛庙后,扎西大喇嘛就交给了他,但白玛的身体过于虚弱,真正清醒的时间并不多。在她晚到的时间里,张起灵拥有了独属于他与母亲的三天时光。

    明知离别的相见,对他有些太残忍了……

    张讣闻心里是这样想的。

    大雪让张讣闻在喇嘛庙待了两个多月,她傍晚就去给雕像扫雪,白天的时间她就在自己的屋子里用密语写下这些事情。齐湘已经五岁了,齐恒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回去要遵守承诺保护这俩兄妹,直到齐哲完全坐稳当家的位置。

    等齐湘走到这一步,那时的局面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了?操控安排她近三十年的人生,她会恨自己吗?

    张讣闻将写下的密语放置在凿出来的墙壁中,下山花钱买材料补好了墙壁,就与扎西大喇嘛辞行了。无论能否在雪山之中见到张起灵,她还是要走这一趟。

    运气不太好,张起灵已经离开了,在雪融化之后,走的是与尼泊尔交界的路线,他去看自己出生时的那片天空与湖泊了。

    工程进入了尾声,张讣闻刚到的时候,遇上最新培养出来的“阎王”失控,工厂里的人乱作一团。众人齐力折腾了五六个小时,终于将它重新喂倒,用的依旧是藏海花。

    张讣闻将唐刀重新入鞘,扶起离她最近的藏族人,将他带去包扎。

    在工程正式结束的当天,张讣闻与剩下的张家人约定了汇合的地点,带着写着记录的本子率先离开了。在这里该留下的痕迹和提示她都留下了,最后她将破损的记录本交给了扎西大喇嘛,拜托他交给下一个背着唐刀来到这里的人。

    赶回齐家,齐恒病倒了,张讣闻也即将兑现承诺。

    “这,就是全部了?”看完全部的吴邪,良久后才开口,震惊的情绪暂时要将他淹没。

    “是。”齐湘带上了狠劲,“阴沟里的老鼠都有胆来见阳光了,我们为何不放捕鼠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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