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夏佩兰觉得她一定是刚刚脚心离地,脑子也跟着飞了,秦高朗怎么可能嘛,他那么大个,进女厕所还不得给人吓着。

    夏佩兰被放下地后,就扶着墙,想自己往里头挪,她这腿脚有些没力气,刚走了一两步就有些腿软。

    身子一个晃悠,头也有些晕,眼前看起来黑蒙蒙的,她后悔了,彻底后悔了,刚刚不该矫情的,尴尬就尴尬了。

    总比现在这样好,万一等会儿掉厕所里,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你等会儿。”

    秦高朗扶着夏佩兰的肩膀把人靠在了走廊的墙上,人就离开了。

    夏佩兰只听着了脚步声,心有些慌,不知道秦高朗放她一个人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她努力缓着气,等着眼前的黑散尽。

    “呦,这么俊俏的小媳妇儿啊,放心,交给我~”

    夏佩兰听着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耳边不远处响起,随即就被一个干瘦但有力的手给扶住了。

    夏佩兰眼前恢复了清明,回头看去,一个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但是眼眸很亮人很精神的老太太,笑着扶住了她。

    秦高朗就她身后,抿着唇看着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哎呦,姑娘跟我走吧,你对象这一大男人,怎么好去女厕所。”老太太笑着往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看,像是瞧着了什么新鲜的事儿。

    一边使着劲儿,扶着人往里走,一边打趣夏佩兰:“姑娘,你这对象可算是找对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贴心的男人。”

    “你这是有了吧,来医院做啥,保胎?”老太太眼神在夏佩兰肚子上转了圈,又往后仰了仰头,瞧了眼夏佩兰的屁股,“真不错,看着瘦,屁股倒是很有肉。”

    两人这才刚迈进厕所的门,秦高朗就在外头,这话只要不聋都能听得到,夏佩兰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老太太扶的稳,她怕是要脸着地摔倒在女厕所这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夏佩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完全不敢回头瞧秦高朗的神情,只感觉到有道炙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背后,她加快了些脚步,急出了一脑子的汗。

    压低声音跟老太太解释:“阿婆,没有,没怀孕。”

    老太太一点没注意到夏佩兰的羞怯,嗓门依然大的厕所门外都听得见:“没事,你对象那身板,保管你下个月就能要上。”

    夏佩兰闭了嘴,坚决不出声了,她算是意识到了,不论说什么,老太太都能给绕回这方面。

    老太太像是得着了乐趣,不需要夏佩兰的回应,自个儿就说个不停歇,倒也没忘着照顾夏佩兰,连着裤腰带都帮着解了。

    夏佩兰悔的肠子都轻了,只能在老太太传授怎么生孩子的背景音里,解决了生理问题。

    等出了厕所,整个人就跟脑充血般一样更晕了,她不敢抬头,只瞧见了秦高朗的大长腿,想着说回去的路她自己走。

    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身子又是一轻。

    老太太那乐的跟看见新人进洞房了一样,拍手直夸秦高朗。

    “哎呦,小伙子就是不一样,有劲儿!”

    “姑娘,这男人你可得看住了,这也太会心疼人了。”

    “抓紧啊姑娘,赶紧揣个崽子,到时候让他天天这么伺候你。”

    夏佩兰头埋在秦高朗的怀里,越埋越深,恨不能整个人原地消失。

    瞧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夏佩兰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用力戳了戳秦高朗的胸膛,闷闷地说道:“快回去。”

    秦高朗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因着皮肤黑,看起来脸红的没夏佩兰那么明显,夏佩兰戳的那两下,靠近腰侧,秦高朗整个身子不受控地抖了一下,整个脑海里都是腰侧的那股酥麻感。

    他怕痒。。。。。。

    秦高朗对着老婆婆再次道谢,大踏步往病房走,就像抱着个炸药包,随时会点燃他一般,只想快速脱手。

    原本很长的走廊,在秦高朗的大长腿下显得短多了,不多会儿,秦高朗就抱着人回到了病房。

    秦高朗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刚才两人往前走的时候,那老婆婆还在后面说着逗趣的话儿,夏佩兰是整个人不敢抬头,紧紧搂着秦高朗的脖颈。

    被秦高朗轻轻放至病床上时,夏佩兰都忘了松手,还整个人埋在秦高朗怀里,闭着眼,眼睫不受控的颤动着。

    秦高朗弯着腰保持着放人的姿势,尽管上半身努力拉开距离了,可是被夏佩兰这么搂着,再怎么远说起来也就是咫尺,夏佩兰呼出的气体,都在他的脸上。

    秦高朗又感受到了那股子酥麻的痒意,他重重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夏佩兰:“到了。”

    夏佩兰猛地听见这深沉中带着些醇厚尾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也被惊得登时睁大了眼睛,瞧见了近在咫尺的俊脸,瞳孔瞬间紧缩又放大,惊的微张了嘴,却说不出话。

    夏佩兰就这么挨的很近的瞧着秦高朗,瞧见了他那深邃的眼眸,里头映着一个她。

    还有挺翘的鼻子,瞧着就很坚毅的下巴,上头还有微微冒头的胡茬,围绕在那有些干裂的嘴唇边。

    秦高朗看起来很渴的样子,嘴唇都有些泛白,还有些起皮,夏佩兰瞧见他的喉结一个耸动,不自觉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心里的话也脱口而出:“你渴吗?”

    秦高朗瞧着怀里不松手的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眶里还有些氤氲,眼眸温柔充满蛊惑感。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秦高朗一时间不知道夏佩兰是不是真的在问他是不是口渴。

    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傍晚在办公室里,夏佩兰的那句话——“你这嘴唇,看起来,很好亲。”

    秦高朗抿了抿唇,对上了夏佩兰的视线。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自己,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停止了,夏佩兰好像瞧见了她心里头那株荷花从淤泥里挣扎出来,冒出水面,在她的心上缓缓绽放,水波一圈圈往外荡漾,无法平静。

    ‘咣当’一声,病房的门从外头被打开了。

    就在那一瞬间,夏佩兰觉着她那开到一半的花瞬间给吓得枯萎了,她猝然放了手,猛地往后倒,吓得她紧紧闭了眼。

    秦高朗眼疾手快托住了夏佩兰的后脑勺,虽说床上有枕头,但是这样往后倒,搞不好又会伤到脑袋。

    他轻轻把人放到枕头上,瞧着人没事,才退开一步往外瞧。

    “呦,兄弟,这是媳妇儿病了啊。”

    夏佩兰往门口瞧去,发现是一个穿着蓝白汗衫的年轻人,马脸凸嘴,瞧着夏佩兰的眼神不大正经,瞧着夏佩兰朝他看去,还挤眉弄眼的。

    夏佩兰不认识这人,也不喜欢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立马收回了目光。

    那人倒是径直朝着夏佩兰这角落的病床走了过来,自来熟地拍了拍秦高朗的肩膀。

    夏佩兰觉得,这也就是秦高朗坐着,要是站着,这人只怕要垫个脚跳起来,才能这般自如地拍秦高朗的肩膀。

    她瞧了眼秦高朗,想问这两人是不是认识。

    秦高朗先开了口:“同志,你找谁?”

    原来秦高朗也不认识,夏佩兰记忆里搜索,她也没见过这一号人。

    那人听着秦高朗这么问,咧嘴笑了笑,四处看了眼,挑眉说道:“出门在外,都是朋友。”

    秦高朗敛了神色,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没有赶人走,像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那人又朝着门口看了眼,随即微微弓着身子,一手掩着嘴,一手比划了个数字。

    “你瞧你们住院来得匆忙吧,是不是没带换洗东西,我瞧着你们这是一个盆都没有啊。”

    说着还四处看了看,往床底也打量了一番,脸上颇为得意。

    “我呢,也不为着赚钱,只是想着大家都出门在外,你瞧,你这漂亮媳妇还病了,我也是好心,我这里呢什么都有,价格和国营商店差不离,重要的是——”马脸男说着还压低了些声音,“我这儿买东西啊,不用票。”

    夏佩兰震惊地瞧着这笑的一脸骄傲地男人,心里腹诽,这男人怕是不多会儿就要哭了。

    做生意做到谁头上不好,竟然做到了秦高朗头上。

    要知道,她都不敢在秦高朗眼皮子底下倒买倒卖。

    果然,夏佩兰就瞧见了秦高朗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你的货在哪儿?”秦高朗问道。

    那男人倒也还谨慎,压低声音回道:“你这头付了钱,我那头就回去取了给你送来,你放心,在这片儿,你打听打听,我马哥做生意最讲究个诚信。”

    夏佩兰忍住了笑意,这马脸男竟然真的姓马。

    秦高朗垂着头沉着脸,倒像是在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朝着夏佩兰看过来。

    “媳妇儿。”

    夏佩兰的心被这一声‘媳妇儿’给轻轻敲了一下,怎么说呢,这个语气,实在是过于熟稔,也特别的......特别的怎么样,夏佩兰也形容不出来,就是觉得特别的有味道,炸的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整个脑袋都像过了电。

    后头的话,她都没有听清,就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递给了秦高朗,好像听着了他说要钱买东西。

    夏佩兰事后反应了过来,这怕就是三十六计里的性转版的美人计,她真是个没出息的,这么轻易就丢盔弃甲了。

    谁让这男人长得好看就算了,连声音都那么的有味道,像是加了一层岁月做旧的滤镜,大约只有这个时代的人能有这么醇厚清正的声音。

    等夏佩兰回过神,秦高朗说要跟人去取货,让夏佩兰等会儿他,别乱跑。

    “哎呦,没多少路,你瞧你们这小两口,也太黏黏糊糊的。”

    夏佩兰这回没有因着这话羞赧,她看着笑的开心的‘马哥’,心想这傻子很快要笑不出来了,秦高朗怕不是去取货的,这是要让这匹野马,自投罗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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