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了

    过了好一会,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假装不经意地快速扫了一眼,他还在那儿,并且明目张胆地看自己。

    看什么看,再看收费。我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手上的筷子夹了片土豆放到嘴里,恶狠狠地吃起来。

    这时他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搬开我对面的椅子,岔开腿坐了下来。他的气息很强大,本来离得远,井水不犯河水的,自己还是挺自若的,现在他都侵袭到我的地盘上了,而且还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不算重,但多少让我不适,还有他放在我身上的视线,这些都让我不自在,也升起一丝紧张感。

    他也学会了抽烟,突然有点想知道他烟雾缭绕时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他坐过来是想和我说什么?

    我装作不在意的,满心满眼只有桌上的食物,始终没有看向他。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共处一室,他不说话,我也不想上赶着,毕竟他连见我都不乐意,当时还肯定得点头,骗人的王八蛋。

    可惜吃的也没剩多少,这样一点点夹也很快就到头了!气氛逐渐尴尬起来,我有些受不了,心里打起退堂鼓,不想僵持了。

    这时,他的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开口道:“就那么好吃吗?也不抬头看我一眼。”语气中有几分熟稔,也有几分落寞。

    “还不错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依然有惊鸿一瞥的心动,但他是我触及不了的人,过去是,现在也是。

    他又说:“还有很多菜,你怎么不拿出来吃?”像极了过去,投喂我的习惯依旧。

    我握紧了手中的筷子,语气轻淡道:“肚子就一个,装不下。”

    “你这样子可不像吃不下,都见底了,还舍不得放筷子,要不舔几口?”他打趣道。

    这样调侃的场景太多,令我恍惚间好像回到从前,但终究回不去。心中生出愤懑,既然不待见我,又何必如此。

    “大家都属狗,就别见外了,要不你先……”我放下筷子,看着他回怼道。

    他却灿然一笑,眼眸里居然让我觉出点温柔的意味来,我怔怔地看出神了。

    “多年不见,嘴皮子厉害了。”他的笑意渐渐隐去,眼神收回眼底,“听嘉怡说你拉黑她了。”

    我心中一沉,他这是为了庄嘉怡兴师问罪啊。

    “嗯,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我盯着他的脸问,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那些年她过得挺不好的,她是被家人强送出国的,语言不好,寄宿的家庭三天两头打起来,她每次吓得只能躲到房间,也不敢出去,国外的环境不如国内……你在她心里一直重要,她心里对你挺愧疚的,她不是有意……”他依旧垂着眼眸,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脸色一黑,不想再听下去了,开口打断道:“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你们过去那么要好,难道就不能冰释前嫌吗?”

    “你清楚她做过的事吗?是不是没有我拉黑她这件事你现在就不会来找我了。她这些年……那些年……”我嗤笑出声:“那我的那些年要怎么算?算我笨吗?”我眼神锐利地看向他,“还有……你们是一起出国了吗?”

    他抬眼看过来,漆黑的眼睛里好似藏着千言万语,但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说话啊?刚刚不还喋喋不休吗?”我笑了起来,而且异常地灿烂。我这人就是这样,习惯怒极反笑。“不想说这些也可以,那不如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和我斩断所以联系。”

    “赵惜……过去了就过去吧!”他看着我认真道。我看着他那张脸想找到过去熟悉的模样,巡视了几遍,我忽然间感觉我似乎并不认识他。他脸上的棱角比之过去更加分明,眼睛不再清澈,没有了清泉般的明净美好。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潭一般不可见底,令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这句话我也送还给你。”我心中升起物是人非的悲哀,满腹的委屈涌上眼眶,所以的控诉堵在喉间无法吐出。

    我们面面相觑了许久,我转过头去,平复情绪。良久我开口道:“阿姨和季雯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季雯的腿跛了。”

    当初他母亲和季雯同坐一辆车,不想意外发生车祸,与货车相撞,司机头部撞伤,昏迷不醒。他母亲断了两根肋骨,钢筋插入身体,差几厘米就戳进脾脏,而季雯多处擦伤,最严重的是脚被重物压住了。但好在抢救及时,都保住了性命,一直在医院住着。

    “那她还好吗?”我只见过季雯几次,她看起来直率单纯,性子活泼好玩,就是太直接了,不会看人脸色。听说她幼时是他带大的,可乖巧听话了,只是长大之后变了。

    他早早就和舅舅一家生活,母亲在外打拼,每月都寄生活费过来,一般一两个月会回来看他一次。舅舅家是做餐饮生意的,那时忙碌,他就担负起照看妹妹的责任,以至于他现在好管人。从小看顾大的妹妹长大了,生出逆反心理,不爱受他管束,三不五时闹上一闹,而且说话有些伤人,时日久了,他就不怎么插手她的事了,但感情还是在的。

    “喜欢窝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其他一切都好。”

    看来她心理伤害挺大的,但好在是保住了腿,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腿上的伤一直在恶化,医生说要是继续下去就要截肢了。

    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一阵沉默。

    后来许欢过来了,他就离开了。

    这天的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我心情不太好,没有想被拍的兴趣,只草草配合着拍了几张,应付许欢她们的热情。接下来我窝在许欢那修了几天的图,饿了就点外卖,垃圾都是出门上班的许欢扔的,足不出户,还有点不眠不休的意味。睡不着,躺着就心烦,还不如修图,看看帅哥美女养眼,获取成果的喜悦感。

    终于修完,直接打包发群里了,然后就是她们的各种夸奖,让人轻飘飘,心情大好。

    她们还在群里发红包,我都笑纳了。没多久她们就发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反响不错。

    文斯又私聊了我,说周济夸他表现不错,粉丝也是彩虹屁不断,谢谢我之余,又给了个大红包,比群里的还多许多。

    他问我和周济聊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来公司上班。

    那天过后,我就和周济见过一次面,其余都是在网上聊的。公司的缺口并不是文斯说的那么点,公司的签约艺人其实不少,要管吃喝还要上课培训,不单单签歌手艺人,也有想当演员或是网红的,或三者兼之。开始公司其实只招唱歌的,可是机遇太少,熬不住,所以就扩展开来。一来公司能多些发展,二来艺人也多条路,免得蹉跎青春。不过这样就对公司的要求就更高了,公司要有相应的制作团队,也要学会自产自销,打开市场。

    公司前头也捧起了几个艺人,可都被挖走了,那些公司还反手打压他们,毕竟商场如战场。前头拍了个小网剧,扑了个底朝天,令公司周转不开,周济很是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遇到赵惜掌控欲不高,人单纯还有点钱的财主,当然要抓住。

    赵惜本来只想投点钱,找个地方窝着而已,可这钱比想象中多,就怕打了水漂。周济这人看着平易近人,有几分老实人的味道,但开口就画饼,虚头巴脑,看不到实处。而且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蹶而就,慢慢谈呗,什么时候搞点实际的再说。她本来就只是想找个现成的公司,舒服打酱油,实现罩着姐妹工作,和许欢一块上下班,快乐过日子的想法。

    我回文斯说自己还在了解,过些日子再说。

    那你有兴趣过来当我几天助理吗?一个节目的串场嘉宾,没什么事,就是对一下流程之类的,很简单的。这个节目刚好邀了同公司的另一个艺人,杰哥一个人带两个弄不过来。想找人帮忙,反正你也没事,当来玩玩也好,怎么样?

    我心想,没去过,玩玩也不错,说不定能看到喜欢的艺人,所以就答应了。

    翌日的下午,我来到他们公司,看着不小,但是对比对面恒兴传媒的一栋高楼大厦,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恒兴所在松鸿大厦的是这里的路标,而锐鑫传媒却是办公楼里的两层楼。

    我进公司的待客区坐了一会,感觉这里面挺拥挤的,但布局还是有些巧思的,环境还行。

    俊男靓女看见好几个,看着挺稚嫩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他们路过时都好奇地盯着我看,眼神里满满的羡慕。

    我在吃汉堡可乐,在楼下买的,本来打算在那吃的,文斯知道了让我帮他也带一份。

    我问他难道不需要节食吗?他说他从不节食,年轻消耗快,而且最近还轻了,这段时间很累,老熬夜工作。

    我感觉被内涵了,我不节食,身上都是软肉,看着倒是不算胖,肉都被衣服藏住了。我熬夜,但我不工作,要不为爱发电要不追剧,堕落啊!

    我快要吃完了,文斯才挠着头出来,头发都炸毛了,黑裤白衣的,直接往我身边一坐,拿起桌上的汉堡就吃起来了。

    “车还要半小时才出发。”他嘴里吃着东西,含糊说道。

    我看着他点点头,将手中的汉堡啃完,又喝了一口汽水才忍不住问道:“你就这样子过去?不提前妆发造型吗?”

    “到那会有节目提供的化妆师和衣服。”

    “哦,桌上还有薯条,快吃!”我看他三下五除二,手里的汉堡都快要阵亡了,应该很饿,就把自己的薯条让出来给他。

    我看文斯就像看我弟弟,他们年岁相当。我弟弟小时候喜欢跟着我玩,感情很好,那时我是不会照顾人的,因为我姐她们也不会怎么照顾我。他长大一点,他有什么事都会和我说,可再长大就很独立了,我不找他,他根本不会来找我。我是从傅辰毅那儿学会照顾人的,可惜我和弟弟相处的时间太少,那时候最受我照顾的是庄嘉怡。

    出来工作以后也鞭长莫及,他人在很远的外地。

    文斯有几分像我弟弟,而且他人挺好的,他每天都会发信息过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我不会觉得烦,都会回他。我朋友不多,而且越来越少,有个人天天和我说话,也挺好。一来一回,不自觉就亲近些,所以他让我过来兼职助理我也就来了,天天自己窝着也挺孤独的,偶尔也想接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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