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由于是顾独一的事情,邵双翎也不愿做这个出头鸟,便选择跟在顾独一身后。

    谁知道待顾独一打开门之后,里面的场景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周海菁、钱赋坐在正厅的两把椅子上翘起腿,叶子楣在后面为两人捶背松肩,活脱脱一个丫鬟模样。周海菁和钱赋享受的同时还一人拿了一个话本、磕着瓜子。

    几人没有注意到来人的原因有很多,一是认为少主在外练剑一般而言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警惕性下降,二是顾独一和邵双翎都是自幼习武,无意识间就会放慢自己的脚步声。

    于是,她们就听到顾独一带着疑惑,“邵兄,我们也许是看错了,不如关上门再打开一遍吧。”

    邵双翎虽然也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不能够怪顾独一,他对于周海菁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他们正浓情蜜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周海菁还是她父亲心头的一块宝,虽说家里破落了,但也能供出一个小姐。

    顾独一当时就是看上了周海菁的身上的气质。温婉与英气,两种气质截然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构成了当时的周海菁,同时也吸引了落魄当中的顾独一。

    再一打开门,才恢复到了平常他们认为的样子。虽说邵双翎的记忆里还留存着上一幕,但是顾独一似乎抛弃了它。

    两人行了个礼,又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洗漱过后的顾独一倒是能看出刀客的模样,怪不得周海菁当时被他给迷住,模样也是可以的。叶子楣打量着他,当然,她的目光也没有拉下邵双翎,这个在此前并不是很出名,但从刚刚的身形来看,这个人也不可小觑。

    临阳剑庄是他爹一手创立起来的,若说他没有习武,刚刚和顾独一一同进来时,他们应该能够察觉到,所以这个人,最起码轻功不错。

    不知道他是否会使剑。

    叶子楣打量人从不顾及会不会被发现,邵双翎发现了她的目光,主动解释道:“在下是习武的,家传剑法总不好没个传承,只是学艺不精,所以从不敢在人前献丑。”

    “哦——”叶子楣拖长了音,“是不敢还是不愿啊?”

    “是不敢。”邵双翎仍是面带笑意,又捅了捅旁边呆愣的顾独一示意他说出二人此行的目的。

    顾独一看着几年未见的周海菁,同他在擂台时一样,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

    “海菁,好久不见。”半天过去了,他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周海菁坐在正对大门的椅子上,朝他微微一笑,“侠士找我有何贵干?我们小门小派比不上侠士宗门大气,只是这比赛将至,还需要多做准备,侠士还是长话短说为好。”

    现在的周海菁和上午的又不一样了,她上午那个样子明明是还记着自己,怎么现在却要赶他走。顾独一想到邵双翎给他介绍的流程,清了清嗓子,预备背出稿子:“海菁,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想,所做的也不对。”

    周海菁还没有回话,钱赋翻着话本倒是接住了这样一句话,惊呼一声,“哎呀,海菁,这句话说得好。待我给你念念——你那里做错了,你做错什么了,你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这句话不加掩饰,为的就是在故意挑衅顾独一。

    念完之后,钱赋瞟了一眼,见他还没有爆发出来,又翻过一页,继续说道:“这一页也不错,你再听听——你每日逛花街,见着女子就走不动道,穿的规规矩矩出门,又带着满身脂粉气回。将我看做仆人,帮你洗衣做饭。大伙评评理,这雇一个人做事都要几两银子呢,我为他任劳任怨,他可曾念得我半点好处?”

    这句话倒是扎到顾独一的痛脚,“我没有逛花街,也没将海菁当做丫鬟。”

    “哼。”钱赋将书摔在桌子上,“顾大侠,你凭什么说你没有。你做的事情不比这话本上的还恶劣?”

    “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这是我和周海菁两个人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顾独一言辞越来越激烈。

    他本就是从一出生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就是为了周海菁拒绝家族联姻,才被赶出宗门。

    我为她了如此多的事,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甚至一个与此毫不相干的外人都能够随意评价,怎能让他不恼怒。

    “够了,顾独一,你还是没变。钱赋与我是歃血为盟的兄弟,你确实比不上她。”周海菁见他这般行事,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

    “周海菁,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丢了顾家未来的家主之位,我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出去狎过妓吗?我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了。”顾独一此话一出,在场除了他和周海菁的五个人都变了脸色。

    就连支持他的邵双翎也转过头,觑着这个他本以为还不错的人士。

    周海菁摇摇头,她的心境更加平和,也明白两个人之间有一道跨越不过去的鸿沟。她示意钱赋收了她即将要撒出去的毒药。

    然后又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才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嘛,那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刚刚钱赋是有一点过分,我代她向你道歉,只是她话中所指,却也是我内心所想。”

    “你不是觉得,你没有对不起我吗?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聊开了,说个明白。”

    听见这话,顾独一坐了下来,他倒是要听听他究竟是哪里对不起周海菁。

    “对于你是否出去和花酒,我们暂且不论,况且我也相信你说的话。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在这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顾独一,你仔细想一想,在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你有注意到我的感受吗?”

    周海菁看着顾独一,等待着他的回答,不过他的回答周海菁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我没有注意到过吗?你喜欢粉色的花灯,不喜欢过于浓艳的胭脂水粉,你……”顾独一坐在那里滔滔不绝,他在努力表达自己对周海菁的注意。

    “这些的确是,那么大事上呢?你妹妹带着你的未婚妻过来,你对她们说,我是你的什么?”周海菁倒是没想到他能说出那么多细小的事情,只是过往如同云烟,再怎么浓烈,终归要消散。

    “我说你是丫鬟只是借口。”顾独一辩驳道,“我和黄珊从小就有婚约,她一直期待嫁给我,我只是不想伤了她的心,这有什么错。”

    “这有什么错,这错大了去了。”周海菁见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他,“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吊着她,你喜欢我却对别人说我是你的丫鬟,顾独一,你不觉得你把你自己想的太好了吗?”

    顾独一摇摇头,“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纠结这个地方。我已经为了你取消婚约,还被父亲赶出了家门,每天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难道我受的惩罚还不够弥补你的伤痛吗?更何况,你在云城教过得似乎不错。”

    钱赋捏着手里的扶手,狠狠地瞪着顾独一,拼命压着自己冲上前暴打他一顿的内心。

    周海菁气极反笑,“我一直都在在意这个点,顾独一,从那件事情发生之日起,你在我心里就不是个男人,没有一点气概。你不敢为自己幸福争取,你只会欺负一个从小就喜欢你的人,你努力维持自己好哥哥样子,你看到黄珊眼里的崇拜,你享受着这种崇拜,却毫不顾忌我的感受!顾独一,你同时玩弄两个爱你的心,你没有感到过愧疚吗?”

    周海菁回复了情绪,又补上一刀。

    “更何况,顾独一,你取消婚约是因为如果黄家取消婚约一定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来。你被父亲赶出家门,只是因为你这门婚事吹了,而你拉不下那个脸去黄家道歉,搞得两家无法往来,顾家因此折损太大。顾独一,你真的觉得这些是为我而受的吗?这些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

    “我自作自受,周海菁,你反将人一军的样子果真厉害,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难道这里面你没有一点点过错?”顾独一也是气极,曾经放在记忆中的珍宝将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仿佛这些年的思念都是一场笑话。

    “我有过错,我唯一的过错就是没有在走之前,将你虚伪的脸撕得更彻底一点,让你至今还保留着你所谓的尊严。”

    “好好好,周海菁,算是我看错你了。”顾独一甩袖转身大步流星的跨出去,一点也不迟延。

    迎面见了过来的少主,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甩头就走。

    少主不明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够感觉出来,这场谈话似乎不太愉快。又看到屋子里的另一个外来之客还稍有闲心地喝了一口茶,更是疑惑。

    “你不去追他吗?他看起来很生气。”少主问道。

    这一句话将场上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邵双翎,他能够看到,钱赋手里的动作,连忙说道:“不不不,我先前还以为他真是来道歉,缓和的。我坚定地站在周小姐这边,十分唾弃顾大,顾独一的行为。”

    “那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叶子楣看着他。

    “我刚刚得知,各位掌门过来与你们商谈事情,就想来问问,是什么事情。正巧顾侠士也要来,就顺道一起。”邵双翎一句话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没什么事情,你请回吧。”叶子楣想也不想的就要打发掉他。

    “叶女侠,您这话就太绝情了。”邵双翎仍是坐在那里,稳如泰山。

    “不是我绝情,这个事情,你大可以去问那些掌门,特意跑过来问我们,是欺负我们人少吗?”叶子楣歪了歪头。

    邵双翎盯着她半晌,看来顾独一的事情太过于恼火,只得摇头,“那在下就告辞了。”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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