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五天的比赛日,站在台上的也是有些熟悉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章燚看着白司冬从人群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支绿玉笛跳到台上。

    白司冬笑着说道:“不巧,今天和章兄比赛的人换成了在下。今天比赛的内容,就是我们共同演奏一首曲子,胜负的判定归于场下诸位。章兄觉得怎么样?”

    这是比武比不过,改成耍赖吗?场下人像是看一场笑话,更有甚者愤愤然离场。

    章燚摇头笑道:“当然可以。你想选什么曲子?”

    “梅花落。”

    叶子楣将章燚的笛子抛上去,章燚一个腾空接住笛子后,站在立桩之上,伸手请道:“开始吧。”

    白司冬也随着他的动作站在与之对立的立桩之上,长笛横握,相同的笛音从两个方向传来。

    还在此地的人,都有幸聆听到这场即将发生的精彩但又不同寻常的比武。

    一曲梅花落,有多个乐谱,最早为宫廷作乐,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由江湖名人改编而成的新曲梅花落。

    有感之人,能从笛中收获良多。笛声中传达出梅花一生高洁的品性,让不少在江湖中起起伏伏的江湖人突然萌生,这么多年混迹江湖,我的初心还在吗,这样一种感觉。

    章燚和白司冬见对方的笛音,也都小小的吃惊了一下。随后相视一笑,脚向后用力,在幽幽笛声中,开始了较量。

    没有想到,在欣赏笛乐的同时还能这么精彩的打斗。场下人纷纷叫好,气氛又再一次热烈起来。

    场上两人的笛声未停,脚下动作却越来越快。

    由于上半身需要支撑笛声的连续,章燚和白司冬两人只能以腿上动作来制止对方,达到获胜的目标。

    两个人也都意识到,若是什么都不动作的话,一定也是一场平局,饶是如此,还不如拼上一场。

    白司冬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正道的士气,而章燚则想要速战速决,全胜的战绩对他而言很是诱惑。

    小腿交叠,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尺,将对方的小腿压下去,使之下跪。

    这一次交锋又是以平局为结果,章燚和白司冬纷纷后撤,寻找下一次的攻击。

    乐章已经渐进尾声,留给他们的机会不多,必须抓紧时间。

    章燚瞄准了一个时机,再一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他有把握成功。就在与他缠斗的过程中,章燚突然感觉右臂不适,呼吸一时间暂停,而白司冬也抓住这个时机,一举将章燚踢倒在地。

    下一刻,乐章终了。

    显而易见,这场音乐与武术的交缠较量中获胜的是——白司冬。

    放下笛子,白司冬伸手拉起章燚。

    “多谢章兄承让。”

    章燚拱手回礼,“技不如人,不敢不敢。既然在下输了,那就恭喜白兄获胜。”

    终于赢了一场,赵掌门那边也都漏出了一丝笑容,被打压了那么久,总算有一个好消息。

    章燚下场之后来到云城教这边,叶子楣张张口似是有话要说,却在章燚的示意下,合上了嘴。

    “没什么,只是让他们赢了一场。”风殊笑搂着章燚的脖子安慰道,心里却在想着右护法输了一局,而他是平局,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要……

    谁知道章燚推开了他,心知肚明,“距离你抢我的位置还有很长的路。现在的你最后不要有这种妄想。”

    风殊笑翻了个白眼。

    “走吧,我们回去。”少主近日来心情不是很好,她的大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让她很是难受。

    但是这种情况不能说出来,这个时候正值关键时刻,不能够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少主心里想到。

    邵双翎先是恭贺了白司冬的获胜,又看向逐渐远去的云城教一行人。他感觉这两天的少主精神有些不太对劲,可也想不出该怎么向她搭话。

    云城教的院子里。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输?”叶子楣细眉紧蹙,实在是不能理解。

    章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技不如人,也只能输了。”

    “不,我知道你的功力。最后一个回合,你明明已经找到了他的弱点,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会输,所以是有外力干扰,对吗?”叶子楣对章燚了如指掌,这样的说辞骗不过她。

    “是了是了。”章燚环视一边屋子的门窗,发觉他们都已关好,才低声说道,“你觉得,这个外力会是什么?”

    叶子楣沉思片刻,眼睛睁大,“不会是?”

    “很有可能。”章燚确定叶子楣的答案就是他所想的的那个。

    “这怎么可能?这场比赛是他先提出,为什么又要让你输?”叶子楣不能理解教主的思想。

    “你想想看,我们现在还有谁没有出场?”章燚循循善诱,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章燚比赛之后,也就剩下钱赋和少主,按照少主的排序,最后一个才轮到她上场。若是前面直接赢了的话,少主也就不需要上场。只是,教主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这让叶子楣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若是少主和邵双翎认识的话,你再想想看。”章燚连接上了诸多线索。

    叶子楣恍然大悟,“那就是说,教主一定要让少主与邵双翎对上。可是教主为什么会选择少主?少主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这就不得而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但是一定要提防邵双翎和少主见面。我心中有种不安,这场比赛的结束,一定不会那么顺利。”

    叶子楣点点头,她准备这段时间都去看住少主,防止他们两个见面。

    正事聊完了,叶子楣想到今天章燚败局之后的样子,回味过后,笑出声来,说道:“难得见你那副吃瘪的样子。”

    “所以楣儿是不是该补偿我?”章燚笑得跟狐狸一样。

    “算了算了,我出去看一看少主,顺带和赋儿他们说一句,不要让邵双翎和少主两个人见面。”叶子楣滑到房门,溜了出去。

    章燚摇摇头,在教主的主导下,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一行人在屋子里面吃吃喝喝闹闹又度过了一天,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夜晚,少主又在院中练剑,想到叶子楣今天寸步不离地盯着她,觉得有些奇怪。

    以往叶子楣看她很紧,可也没有这般紧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少主最后决定去问一问叶子楣。

    等到她来到卧房中,却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

    这个时辰了,怎么他们几个人都待在楣儿的屋子里,少主不知为何,没有推开门,而是趴在外面偷听。

    “少主没什么异常,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小题大做了?”这是钱赋的声音。

    “不行,我们不能漏过一分一毫,任何有可能危机到她的事情,我们都不应该放过。”叶子楣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好辨别。

    风殊笑接着出声,“那个邵双翎真的与少主有一段过往?我还是不敢相信,叶子楣,你们这个推理,是不是错了?”

    少主歪着头,我一出生就在云城教,他们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会推测出我和邵双翎有一段过往。

    她听了前两句本来是要进去的,可是风殊笑这一句,却让她留了在这里偷听的心。

    “那你说说看,少主十三岁之前是在哪里?”钱赋问道。

    “我,我不知道。”风殊笑沮丧道。

    “我们早就应该发觉,为什么教主会选在这样一个山庄比武,为什么指明要让少主带队,少主她几乎从未出过云城山,这一次贸然参加,教主会有什么好的心思吗?”

    叶子楣为什么要诋毁教主?少主不解,教主对她而言不仅是教主,也是师父,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况且,邵双翎的那位青梅竹马是谁你也不知道,万一那个人就是少主呢?你敢保证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这,这怎么可能。少主向来平静的心里,翻起了一阵波涛汹涌。

    她不相信这个,她明明是教主从小带大的,是云城教的少主,怎么可能会有另外的身份?不行,她不相信。

    但是该怎么办?少主从混沌的脑子里抓住一点清明。对,现在去找邵双翎求证,证明他没有青梅竹马,证明她不是青梅竹马。

    少主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她悄悄离开这个地方,飞身掠过不同院落。

    最后在与李云清相遇的竹林旁,见到了他。

    一个翻身,就站在了邵双翎的身前。

    邵双翎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正要拔剑应对,却在看清来人之后,收敛了气势。

    “你是来找我的?”邵双翎很是吃惊,少主这个时候找他会有什么事情?

    少主没有回话,邵双翎发觉少主似乎有些不对劲,正要上前一步查看仔细。

    却被少主的剑锋抵住脖子,单只眼睛看向邵双翎,“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先前只是觉得她精神不佳,怎么现在举止与平常相差甚远。虽是担忧但还是听从了她的话语,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少主的问话。

    但少主说的话,却让邵双翎睁大眼睛,剑锋擦过脖颈,留下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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