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像是妈妈的人，扭着腰过来接待。
邵双翎和白司冬二人都是一次过来，被吓了一跳。
已近傍晚，穿着不同衣服的男客搂着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上楼，耳边淫声笑语盘旋不停，让人一刻也不得安生。
更遑论，这内里打扮的既艳也俗，让白司冬只追求高雅音乐的人属实是受不了。
他们二人互相推脱，等着对方上前迎合。
“您好，我们来这里是想问一个叫做云雀的姑娘。”因是他提议，邵双翎无奈走上前问道。
“你们是想要云雀，还是想要像云雀的姑娘。”妈妈请两位坐在大堂中央。
这一般是贵客之位，妈妈看出两人衣服价值不少，许是外地来的公子哥过来尝鲜的。
只看脸不知道，这两位公子哥竟然口味独特。
“云雀和像云雀的姑娘，是指哪方面不同？”邵双翎不也不推脱，坐下问道。
白司冬忙着躲避来人，也坐了下来，见姑娘投怀送抱，连忙拒绝。
“你要是想要云雀，那就去和石帮的那位少帮主要去又或者我可以随便改一个姑娘的名字叫云雀，要是像云雀的姑娘嘛。”妈妈越过桌子的分界线。
在嘈杂的环境中，让二人听得更真切：“那方面有缺陷的姑娘，得加钱。”
白司冬双手握拳，恨不得冲上去，却被邵双翎按下。
“带我们去看看，得验货才知道要不要。”邵双翎装出一个有某方面癖好的公子哥。
“跟我来吧。”妈妈眉眼一勾，摇着扇子，扭着细腰。
白司冬手下的布料被揉得皱巴巴的，他怒道：“你怎么能顺着她，这样的地方早一点倒闭才好。”
“你和我今日来的目的需要明确，如果真的有这事，我会处理。”邵双翎较白司冬更为沉稳，这个世道的不公随处可见，他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两位客官，还不过来吗？”妈妈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两人。
“这就来。”
“你么来这里无非就是尝个鲜，又或者是来找麻烦的。”
邵双翎和白司冬跟着妈妈穿过前厅，只听到她这样说。
“敢问妈妈叫什么名？”
“芙蓉。”妈妈说道。
“您要是怀疑我们，为什么还带我们过去看？”邵双翎不解，“要是我们去官府说上一嘴，您这也干不长久。”
得了名字的芙蓉轻笑一声：“二位公子哥觉得，我在这里开着这么久没有一点防备吗？”
“除了云雀，别的孩子们，我送到哪了，不细细想想。”芙蓉掏出钥匙打开一道门。
进去之后，光线又暗了许多，好似提前告诉他们即将面对的真相有多么残忍。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黑暗能掩藏更多的脏污。
白司冬往前走着，鼻子问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用衣袖捂住鼻子。
“你们将孩子们放在这样的环境里，就不怕她们生病吗？”白司冬问道。
“是商品，有损耗也是正常的，我能锦衣玉食的供着她们吗？”
“云雀也是这样过来的？”邵双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上。
芙蓉站住盯着邵双翎，趁着微微火光，加上她又离得近，邵双翎看到她的眼神里面流露出的是算计和精明。
有些违和，邵双翎眯起眼，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分不清哪里不对。
“云雀只出了一天就被石帮买走了，你们这么在意她，和她接触过？”芙蓉轻轻敲击墙壁，两侧的火光冒出。
“算不上很深，惊鸿一瞥罢了。”邵双翎半真半假。
“是啊，长得很好，是我这里出的最好的一个姑娘，本来想着让她登台买个高价，被对我有恩的石帮看上了，忍痛割爱。”
“她在这里呆了很久？”
远远地，已经听见了抽泣之声。
白司冬偏过头。
“差不多，刚来这里是性子烈得很，后来被调教的温柔了点，也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精品。”到了地方，芙蓉的声音变冷。
“姑娘们，抬头让客官看看。”芙蓉敲了敲围栏。
围栏里的人像是被圈养的猪，听见声音纷纷抬起头，一个个切切诺诺。
有些勇敢的，爬过来握着栏杆，抽泣道：“哥哥，能不能要了我们？”
“我们什么都做得来。”
这话一出，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多少钱，我买了。”白司冬受不了这样。
“不多，要是都买了，三十个姑娘一个四百两，一万两千两。”芙蓉听了这话，两眼发亮。
“客官是准备怎么付？”
“一万两千两？”白司冬握紧拳头，就想要先制服这个老鸨。
“我这个弟弟有点冲动，还望妈妈见谅，我们只是尝个鲜，看一看，手上拿的还真没有那么多。”
“没事，我带的人多了，一眼就知道你们是什么德行。”
“不就是觉得做我们这行的，低贱又下贱。”芙蓉摆摆手摸了摸一个人的头，出乎意料地被咬了。
芙蓉顿时大怒，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亏我养着你们，你在客人面前这样对我，你还想不想活了。”
“别想着有人能带你们走，你们以为走了就有好下场了，我告诉你们，没有可能。”
“妈妈训完了？我们回去再想想，过几天给您答复。”
“顺着往前走，有人会接待，我在这里教训这些小妮子。”芙蓉站起身又恢复风情万种的姿态。
白司冬悄悄传音入耳：“我们不管她们吗？任由她们在这里被欺辱？”
“你什么都做不了，别忘了你没什么钱。”邵双翎虽然同情，与他而言自己的任务更为重要。
一个仆人出现，领着二人原路返回。
除了房门，天已经极近黑了。
“走吧。”邵双翎拍了拍白司冬的肩膀。
芙蓉打开了门，看着那个小姑娘说道：“你真下得去口啊。”
“这不是您计划的吗？”她撩起干枯的刘海，嘟囔着嘴。
后面的也纷纷揉着脖子捶捶肩膀：“云雀姐姐说他们会过来问，也没想到这么久才过来。”
“夕荣姐，他们不会真准备买我们吧，得亏这里暗，不然你的这些伪装一眼就被人看出来。”
“你能找出你夸海口的那些东西吗？”
“他们不会回来买的。”黑暗处，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从阴影中走来。
“云雀姐姐。”里面的人见到来人纷纷叫道。
“谢谢夕荣姐，苦了你伪装成两个人了。”云雀用拐杖试探着向前。
“这有什么，既然是教主派出的任务，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教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听夕荣姐和云雀姐姐。”戏瘾最多的尤双，嘴也甜。
那些脑子慢半拍的人只会在后面附和。
“这里的味道不怎么好，苦了你们，一会出去洗洗吧，我给你们发钱，出去逛逛有什么想买的。”云雀因为眼盲，嗅觉格外灵敏。
她闻着里面的空气甚为浑浊。
“除了尤双，其他都能出去玩。”
“为什么啊？”尤双不服气。
“因为你被看到脸，要是能出去，下的棋局不就被发现了？”夕荣敲了敲她的头。
“那这个楼里的其他姐姐，她们该怎么办？”
“我们会给她们其他的补偿，等这件事情完成。”云雀明白她们的忧虑。
这些人也算是她培养的亲信，虽然不能联系武功，但是各个都有自己能力，倒是让她们从各地搜集了不少情报。
若不是她们的情报，她也不会一醒过来就能定位到这里。
想到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任务，云雀握紧拐杖，她一定能够完成任务，搞掉姚荏的位置。
“不过刚才那个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尤双托着腮想到。
她干活的地方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过他。
“我排除了一个地方，看来那片花丛里没有我想要的地方。”
“你呢，作为打扫的，有没有收获。”
“没有。我也不敢多问，怕有心人起疑。”
“看来还需要再想想别的办法，狮子头果然是守了那个秘籍这么多年，做事小心谨慎。”云雀深吸一口气。
“只要在石帮里面，我们总能找到的，云雀你不用太担心。”夕温柔地看向她。
“我怎么能不担心，已经一周多了，还没有进展，教主会怎么想我。”
“云雀姐姐，不如我们也去帮你。”
“没事，你们好好玩，将你们都聚过来，也麻烦了，这事情一过就能轻松一会。”
“你们也能去看看云城教主教长什么样子。”
几人对视一眼，顺着夕荣的眼神纷纷应了是。
“时间不早，你们都去睡吧，我和夕荣姐也要回去忙。”云雀伸出手将怀里的袋子递出去，“这些银子可以去买喜欢的饰品。”
走回石帮邵双翎、白司冬两人默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白司冬抗议道。
“你没听她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将你爹的势力带过来就行。”
“我要依靠自己。”白司冬盘算身上的现银。
“你这句话，同你妹妹，一模一样。”邵双翎按下这件事，自从来到这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云雀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这是他心中唯一确定的事情。
说曹操曹操到，两个人对话里的主人公，坐在石帮门口，看见二人眼睛一亮，喊道：“双翎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