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10

    幽冥军团的组成,对安迷修和乔奢费来说,不止是多了十几个兄弟,更是多了比照和竞争。

    曾经他们两个天才都是你追我赶的训练,但能直观感受到的还是你比我强了一些,我输给你一次,这样你来我往的竞争多了,也难免会麻痹神经,对自己的实力认知不清晰。

    但如今有了对比,他们也确实意识到了自己是同龄人里少见的天才,胆子也跟着肥了起来,乔奢费还拉着安迷修嘀嘀咕咕,说有朝一日一定要挑战教官,希望教官可不要手下留情。

    和他们住得近的库忿斯是个耿直的性子,一点也不因为他们年纪小而口下留情,当即便嘲讽,等他们不用跳起来打沙宾的膝盖再说吧。

    不得不说……

    有点扎心,两个未成年站在兄弟里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凹”。

    乔奢费满心不服,安迷修从夜间劝到早上也没能劝住他挑战库忿斯,沙宾作为负责教官也一点不拦着,甚至拉起了围场,让大家都看看。

    安迷修愁得掉毛,一边的沙芬塔递给他一把零食,“你猜猜谁会赢?”

    安迷修:“……你哪来的这东西?”

    沙芬塔摊手:“来之前带的呗,早知道要选半年我就多带点了。”

    安迷修压低声音道:“将军治军严格,是绝不允许军队里出现这种东西的。”

    沙芬塔哦了一声,继续嗑:“那就不让他知道。”

    安迷修:“……”

    不过沙芬塔倒也不是刻意藐视路法,阿瑞斯在银河系的实力一向排顶尖,但原因更多是阿瑞斯人天生强大的体质,实际上军规并不严格,因为自持强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散漫,不然如今的银河系之王也不会是别人。

    路法对除亲军以外的军队来说太遥远,他也没来得及整顿所有军规风气,沙芬塔看着毫不在意,但动作也确实收敛了一些。

    新队友相处时都有些局促,安迷修想了想,戳戳沙芬塔:“给我一点?”

    沙芬塔一愣,笑着展开怀里的小兜,“来,自己挑。”

    两人嘀嘀咕咕,坐在前排的沙宾回头看了一眼,安迷修和沙芬塔同时一缩,不吭声了。

    但零食还是偷偷传开了,一开始是巴库鲁要了点,转头给巴尔格姆分了一半;巴尔格姆又给巴纳雷斯分了一点,扭头一看自己弟弟的已经给库伦克分光了,又回头找沙芬塔再要。

    沙宾坐在最前排面无表情地装傻,只当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

    他们都是来自不同区域的军队的佼佼者,偷着耍些小动作既是调剂,又是增进感情,以后是要一起生活几千年甚至更久的兄弟,感情深厚没有坏处。

    于是沙宾也就做了个一声不吭的木头人,直到他怀里也被塞了一把瓜子。

    沙宾:“……”

    沙宾:“你们放肆。”

    沙宾:咔嚓咔嚓.gif

    台上的库忿斯和乔奢费丝毫不知,他们二人一个迅疾一个稳健,却都有同样几近极致的爆发力,一拳下去连地面似乎也能砸开,最后是乔奢费险胜几分,他喘着气跳起来从背后勒住库忿斯的脖子,笑道:“兄弟,你太慢啦!”

    库忿斯瞥他一眼,微微喘口气,“你倒是快,动作杂乱无章,白费不少体力。”

    乔奢费并不在意,微微用力把他往后一拽,便松开手来:“你是在让着我。”

    库忿斯道:”等你什么时候和我一样高了,我再出全力。”

    乔奢费笑意张扬,抬头往台上一瞥:“那时候你也未必打得过我。”

    库忿斯道:“输就输了,尽全力就好。”

    他们此刻倒是颇有几分不打不相识的感觉,乔奢费笑着回自己的位置,想跟安迷修分享一下自己的战后感受,低头看到他满怀的零食碎屑,大惊:

    “你都没给我留!?”

    ……

    少年们在无忧无虑地长大,成年人便要面对属于他们应该面对的风雨。

    好容易找出机会将路法调走,罗斯卡议员特地乔装打扮一番,偷偷进了皮尔的王宫。

    因为太久无人居住,宫殿难免荒凉,连侍从也少的可怜,皮尔亲自给他倒了杯水,笑着在他对面坐下:“老委员长,您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

    罗斯卡放下兜帽,露出一张苍老严肃的脸:“尊敬的王,我们推举您上位,不是让您大动兵戈的。您对路法总长未免太过信任了。”

    皮尔轻点桌面,支着头,苦恼道:“那你说我能信谁呢?”

    他脸上故作惆怅的笑意霎时冷了下来:“你们当时推举我和路法打擂台,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们既然没有想过失败后我会怎么样,现在也别打什么感情牌。”

    “在这件事上,是我们自作主张辜负了您,”罗斯卡沉默片刻,道:“我们是尊敬您的仁慈,希望您能做一个仁善的王。阿瑞斯战乱太久……已经不能再有一个、一个热衷于发动战争的王了!”

    诚然路法是阿瑞斯堪称百战百胜的战神,但并不代表他每次行军时军队不会有任何损耗,长寿的高级生命少有繁育子嗣的,每一个人都是有限的消耗品,议院辛辛苦苦研究出基因数字化,不是让路法拿去挥霍的。

    皮尔也知道,这虽然是他自己打出来的信息差,但也确实是文武官之间的致命分歧,没有他也迟早会暴露出来。

    路法在外打仗时,一些军用设备、物资、伤员救助等等都是要文官调配的,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没有的东西要如何凭空挤出来?有些物资太少,但前线急用,都是文官勒紧裤腰带东拼西凑舍了老命拼出来的。

    可物资不是勒紧裤腰带就能凭空变出来的,路法无法和文官共情,只知道因为缺少物资,他的兄弟伤亡惨重;议院也无法理解路法对于星球主权的重视,文官躲在武将身后,感受到的是还算安定的国家,以及逐渐紧缺的资源。

    退让一些又有什么关系?低个头,认个怂,阿瑞斯又不会少块肉,总好过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他们不知道低头只会让觊觎阿瑞斯和权利的星球势力愈发嚣张,或许知道,但并不在意;

    路法也不知道紧缺的资源要凑出来有多困难,并且他根本不在意文官的为难。

    他站在最前方,看到的是弱势的星球如何被强者欺凌践踏,平民命如草芥,战士含恨下跪向敌人称臣,阿瑞斯的尊严和地位在他眼里高于一切。

    皮尔漫不经心地拨动着茶盏,轻笑一声:“我知道老委员长的意思,但我建议您不要提。路法是我最信任的战士,你要对付他,就休怪我过河拆桥对付你们。”

    罗斯卡的脸色似乎白了一些,他沉沉叹了口气,又道:“那炎君毕竟是炎星首领……”

    皮尔定定看着他,一笑:“别跟我耍心眼,委员长,你骗不过我的。”

    罗斯卡抿唇不语,最终沉沉叹了口气,低头行礼:“……王恕罪,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想,当初他为了保全与路法有大过节的议院挑了皮尔为王,大概是他做错了。

    可惜事已至此,他只能尽力服从,以求得苟且偷生。

    *

    “这就是他和我们的本质不同,”路法从皮尔口中听完事情始末,不屑道:“软骨头只想着服软求饶就能求出一条生路,但尊严是要靠自己抢过来的,他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只是因为阿瑞斯富裕繁华吗?”

    那都是万亿年来无数战士的血肉堆筑而成的地位,他们却想扔掉求安稳。

    皮尔道:“其实罗斯卡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年我们对外征战,平民日子也不好过。你队伍里有两个出身平民的小子,据说就是活不下去了才来参军。”

    路法怒气一滞,沉默下来,良久他才道:“既然你已经下了通缉令,我们也不急着去找炎君的麻烦,先休养生息吧。”

    皮尔温和一笑,不经意道:“其实就只凭阿瑞斯王的名头,还不足以影响炎君太多。若能让银河系王来下通缉令,那可就是会直接作用于他们身上的。”

    路法接话道:“并且银河系所有星球都有义务追杀他。我懂你的意思,但银河系王任期还不到一半,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皮尔摩挲着杯口,沉吟道:“也是,何况银河系王的选举也更为麻烦,我想,不如我们先收集能晶。”

    太平时武将的地位可会直线下降,路法不一定受得了这个落差,可阿瑞斯也实在需要休养生息。

    但获取能晶不同,能晶是星球吸取宇宙能量的链接,选举银河系王虽然也需要能晶,但并不需要抢夺,只需要有接触到能晶的标记即可,有些稍弱些的附属星球甚至会主动献上。

    “既然只需要星球统治者的臣服即可,就不必发起战争,你正好可以四处走走,训练你的战士,”他笑了笑:“当然,这也只是个建议,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路法如何不清楚,他想了想,轻叹一声:“王是为了我好,我知道。这是个好主意,属下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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