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游尔回家后,便马不停蹄开始投入到新画室的进度中。

    对于八月底还有人来画室的同学来说,这都是司空见惯,因此游尔没受到多大的关注。

    日子是快速又痛苦的。

    十月十九日完成高考报名,十一月一日完成艺术体育统考报名。

    天气渐冷,清凉的夏装褪去,游尔换上了长长的棉袄,在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游尔结束了长达两年的联考争夺战。

    出考场的时候,要经过一座长桥,考毕的学生乌泱泱的挤出教学楼,摩肩擦踵,画架在路面上摩擦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

    游尔是累的,但是结束之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考试是在一所大学里进行,占地面积实在很大,她没挤上接驳车,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天空雾霾起来,飘飘零零的,一滴水落在游尔鼻尖,她吸吸鼻子,长款羽绒服也遮不到暖。

    游尔抬头望天,苓城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极小,看不清楚,但是扑面而来的冷意让游尔加快了脚步。

    她无比想念在远安的夏天。

    炙热的,温暖的。

    游尔在家歇了一周。

    周末,班主任几次三番打来电话,班主任放下最后通牒,“游尔,如果这周你再不来,就不要回来了!”

    到教室时真的很恍惚,学校的牌匾立在巨大的时钟上,门前保安招呼着学生进校。

    游尔却没急,等着好友。

    学生时代的校园生活,男孩子是打成一片,女孩子则互成“小团体”一起行动。即使女生之间会有交流,但总隔着一层厚厚的膜。谁也挤不进去。

    游尔从入高中起,就和另外三个女孩一起。四人感情很好,彼此之间几乎从来没有吵过架,平时嘻嘻笑笑,什么话也不放在心上。

    游尔没等多久,燕来宁就来了。

    游尔远远看见她,付了费,跟司机道了句谢,从后备箱搬出一箱箱东西。

    游尔东西不多,走上前去帮她。

    当初四人约定好不在学校集训,然后分别找了画室进行学习,另外两个女孩早早就到了学校。只有游尔和燕来宁磨磨蹭蹭,商量好过一周再来学校。

    燕来宁也有半年多没见到她,因此很兴奋。老远招手叫她。

    她浑身的气质都和郗鉴大差不差,活泼有趣高情商,说话很让人舒服。

    这也是游尔喜欢郗鉴的原因。

    游尔帮她抬着书,“燕来宁,你带这么多东西!”

    “我去!你别说了,我感觉什么都用得着!”

    “我不信。”游尔嗤笑一声,安排到,“我们先把东西搬去宿舍,今年分在三楼。先搬我的,再搬你的。”

    “行。”

    大门离宿舍楼有很大一段路程,到宿舍楼下时,二人坐在台阶上喘气,时间还早,游尔还记得时间表,晚上六点半开始晚自习。

    游尔掏出手机,习惯性输密码,碰巧燕来宁叫她,她也没注意输错了密码,手机没解开,她这才意识到又输成了李休的密码。

    燕来宁问她,“你还没录人脸识别?”

    “没呢,不习惯,不和你说过吗?有点灵敏,怕万一什么时候就把我手机解锁了。”

    “哦,你这次去远安怎么样?”燕来宁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燕来宁是不喜欢靠在游尔身上的,因为太瘦,硌得慌。

    但是冬天就喜欢,游尔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成熊,浑身热乎乎的。

    游尔抬了下肩,清晰的听到牙齿碰撞的清脆声,这才开口,“你是想问问这次给你带什么了吧!”

    “是呀!我们快上楼吧!”

    “嗯。”

    班主任提前为女生留了三个宿舍,因此等隔三差五的同学回来后,只有一个宿舍还空着。理所当然的,四人住在同一间。

    游尔住上铺,整理好床铺后,帮着燕来宁弄。

    两人凑在一起不间断地说话,时间也就到了饭店,赶在食堂开门,燕来宁拉着游尔买了晚饭。

    在二食堂的门口,碰上了小分队的既嘉和高以酒,四人好不容易汇合,半年多不见,格外想念,紧紧抱在一起好久。

    既嘉相比于其他三人较成熟,做事情也很有条理。

    高以酒是个很酷的女孩,除了跟她们几个话比较多之外,其余时间都喜欢一个人呆在座位。但四人集体的活动,她从不缺席。

    四人之前最喜欢迎着夕阳去操场散步,并列走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同时吃着零食。

    由于是半文化半艺体形式的高中,所以这个时候,在偌大的操场,能看到散步的老师,挺着啤酒肚的领导,在绿草坪的放肆狂奔的少年,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纯文化生,看台上下五子棋的,旁边聚众围观的、出谋划策的、跃跃欲试的,穿着时尚私服的艺体生。这些少年人们,迎着同一片夕阳余晖,这时,他们只是他们,年轻的热烈的十七八岁。

    学校只是普通高中,不大,有些人见几面就眼熟。一个人漂亮不足为奇,游尔四个各有各的特点,加上经常在一起,不算特别出名,但在高二里也算叫得出名字。

    男孩女孩总会指着她们说,“又是她们四个。”

    时常一人或者两人行动时,总有女生猜测,“怎么只有这两个或者这三个,剩下的呢?吵架了?”

    对于学生时期的刻板印象,就是女孩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除了孤立之外的,再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的理由。女孩必须应该是附庸的,一旦出现一个人打水,吃饭,上厕所之类的情况,就会变成口中的“那个人”。那是个什么人?被排挤的,不受待见的,尴尬的。

    “我没有恶意。”这句话一旦被说出口,就成了恶意。

    班里总有几个令人讨厌的女生,性格张扬,目中无人,靠着父母的本事作威作福,但游尔不得不承认,能依靠父母,这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她们爱挑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灵巧的双嘴能吐出任何弄虚做假的话。因为她们不同对此负责。只用上课睡觉,下课叽叽喳喳一嘴,口口相传,独立的“人”就变成别人口中的“人”。

    她们也曾试图挑起四人之间的矛盾,然后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可失望的是,这只会让游尔她们更讨厌这种女生。

    也有人尝试进入她们四人,虽然既嘉说话时会照顾到,但总是融不进去,久而久之,世上纷纷扰扰与她们无关。

    比她们本身更令人羡慕的,不是外表,而是她们有着十几岁最纯洁的友谊,无关雌竞,相互之间只有赞美。没有勾心斗角,以至于而后回忆起,全都是美好的记忆。

    鉴于目标群众很受瞩目,游尔和燕来宁回教室的时候就现在班上被批了一通。

    班主任气急败坏指着燕来宁,“我不是让你们别来了吗?现在打电话让你妈接你回去!离开学校几个月就无法无天了!还学着染发!”

    游尔撇撇嘴,和燕来宁低声说,“矮就算了,脾气不小,一个男人居然这么能阴阳怪气,也是服了。”燕来宁翻了个白眼。

    走出教室刚准备拨电话给梁荷。耳后又传了声音,把游尔和燕来宁吓得虎躯一震。

    “回来!打什么打,进来把手机交了!找个座位坐下,要不是有人给我说刚刚还看到你们在操场,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会来了!这么早就来了学校晚自习还迟到!果然啊!你们四个只要凑到一起就没好事儿!你们没来的这一周,既嘉和高以酒就没迟到过,你俩一来,就带着她们迟到!简直不像话。”班主任随手指了个地方,“游尔坐那儿!燕来宁坐那儿!”

    卧槽!

    两人看了眼座位,燕来宁被派到垃圾桶旁边,游尔还好,坐在后门边上,充当“门神”。

    无法,只得照做。

    半年没来,班级里早就被拆分的不成样子,又转来几个新面孔,男女都有,游尔不在意。反正再怎么比也比不上集训之前的班级。

    游尔把书码好,新发的卷子、资料被既嘉装订好之后让同学传了过来。

    班主任走后,在后门玻璃上最后看了眼,这才消失。

    他对游尔四个人真是又爱又恨。

    他带了很多年的艺体班,本来艺术生文化分的要求就不高。他所在的高中又不是很好的学校,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忘了真正的高考分数应该是什么样,以至于她们四个四百多分的成绩在所有艺体班上都算得上名列前茅。

    游尔他们几个调皮捣蛋,特别是游尔,他教书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古灵精怪的女生。

    军训时明确要求不能带手机,她带了,还在第一晚就被政教主任抓住,找到他头上。

    因此他对这个女生印象深刻,一个暑假过去,再深的印象也该忘完,偏偏这个时候,游尔又干了件事儿。

    开学第一周的第一天。

    负责教室的同学还没到,有几个男生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彼时才高一,还没换到博知楼。博学楼的墙壁很高,窗户也因此设计的高。几个男生不敢翻。

    这时游尔来了,叼着面包晃悠到走廊,她把面包交给高以酒。

    自己去隔壁班借了把凳子,蹦蹦跳跳翻过去。

    既嘉在后门守着她开门,里面却突然传来浩大的声响,燕来宁刚要出声,却听见游尔说,“我没事儿,就是....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自己进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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