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傲人

    歌声清脆甘甜而透亮,戏腔悠悠呜咽起悲情,氤氲情谊……却有豪情更如浪涛起。

    萧瑟扬声道:“好歌!!”

    迎面望去,寺庙外,七个穿着袈裟的僧人除了背身坐着的一个,剩下的慈眉善目的,笑而不言的,怒目罗汉的,垂首闭目的,都在围着唐莲和天女蕊在缠斗。

    本相罗汉阵!

    慕容初夏轻笑一声,她可难得有兴致唱歌!

    她一抬手,便是舞步起。扬唇而笑,眸光有些高高在上的不屑,目下无尘,轻盈身过,把暂时被困的两个人抬手丢了出来。

    无心双手合十,扬声称赞:“好舞!!!”

    只有,雷无桀扶住唐莲:“大师兄,怎么样?”

    唐莲摇了摇头:“这阵,难破啊!”

    重新看向场中,只见,慕容初夏宽袖一扬,长绫盘旋流转,护在周身,飘摇起舞,而那几个围成阵的和尚,在长绫之外,无一人可以突破她周身五步。

    白纱轻扬,歌声渐进,继而舒袖而舞。遵循内心的的意愿,随心,随性,她边歌边舞,依旧是这支歌。

    此时,萧瑟懒洋洋的找了个台阶坐下。虽手摘的叶子放在唇边吹出了曲调伴奏。

    曲调和歌声完美相合,以他之才,从听到曲调的那一刻起,便已通晓了所有的曲音。

    谢宣可以听音便知曲为何,萧瑟也想来不差!

    慕容初夏舞的更加肆意了,她没有用八方天魔舞中的魅意和幻术,因为她不屑,她舞的只是意气和那两根长绫。

    长绫宛转回袖,清风徐来,她仿佛在九天之上,又好似在江湖之间,仙气,与侠气,交织交融,成图,成画。

    看似软绵绵的长绫,此时却成了绝强的武器,可刚可柔,可济可缓,她在舞着,却也在破阵。

    她没有用剑,因为这些人配不上风雪剑!

    刚好化用一些八方天魔舞里面的东西,实践出真知啊!

    幻想起,长绫挽,风雪起时人自在。八方长存处,留影欺眸,难逾更寸寸。

    ……

    “这是什么功夫?”雷无桀问道。

    “慕容初夏是在跳舞,不过,长绫类似于九华山的袖剑。”萧瑟微微一皱眉,“但是……,与其说慕容初夏在跳舞,倒不如说她在作画。用画意来养气……”

    “作画?”先破去一阵,在第二阵被困住的唐莲疑惑,“为什么是作画?”

    但是,为什么不是作画。

    画面定格,长绫徐徐落地,慕容初夏抬眸,几个被长绫所伤的和尚僵硬在原地,她一拂袖,几人应声脱力的坐倒在地。

    目光失神怔愣,隐隐回不过神儿来。

    无伤,却败。

    树叶吹出的曲音渐消。

    雷无桀望向端坐在中央,做静思状的大觉禅师:“所有和尚都出手了,这个穿着黄色袈裟的倒似乎很淡然。”

    大普禅师虽然败了,脸色却仍是那笑意不变:“女施主好俊的功夫,不知施主是谁?”

    慕容初夏微抬了抬下巴,眸色清冷:“江南书斋之主,慕容初夏。”

    她很少这般姿态傲然。

    但是这样报名,以后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和尚皱了皱眉头,“江南书斋向来不参与江湖事,怎么这次要来趟这滩浑水?”

    “为友而来,何谓趟浑水?”

    慕容初夏挑眉轻笑一声,声音清浅却清晰的传的很远。

    “江湖事,本该江湖解决。九龙寺的众位大师们啊本该是方外之人!是否有些多管闲事了?”

    那个黄色袈裟的和尚怒目圆瞪:“叶鼎之杀我师尊,我要他的儿子血债血偿,算什么多管闲事?!”

    慕容初夏还是一声轻笑,淡淡扫过这和尚一眼:“父债子偿,原来,禅道大宗也会这么胡搅蛮缠。”

    她微微偏头看向无禅:“这位可是大觉禅师?”

    无禅双手合十,垂眸道:“是。”

    被晾在那里的大觉感觉一阵尴尬和难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喝一声。

    “无禅,你竟然也要袒护这邪魔吗?”

    “无心不是魔,师父也不是魔,只是为外魔所扰。”无禅沉声答道。

    “无禅,那你待如何?”大觉怒目圆睁。

    无禅想了想,抬眸笑道:“凭心而动。”

    唐莲一下子笑了,是啊,凭心而动!

    无心一拂袖子,却是纵身飞跃到了大觉面前:“大觉师傅,这是你我的恩怨,不用你逼我师兄。”

    慕容初夏悠悠退后,往后跟萧瑟并排坐在台阶上。

    “我破了这第二阵,这第三阵就交给你了。”

    “放心。”无心扬唇笑道。

    “无心师侄,许久不见。”大觉禅师却没有抬头,并且闭上了眼睛,一副静坐沉思的样子。

    “都说了许久不见,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这位师侄呢?”无心笑着往前踏了一步。

    “你又何必逼老衲,老衲与忘忧乃三十年至交……”大觉禅师轻叹一声。

    “大觉师父,你话也忒多。你不开阵眼,我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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