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见天地宽!

    “她错过机会,你不下山,她哪怕还会再来,也要练剑到可以成功带你走才来。”

    慕容初夏回头,最后一句饱含深意,“但是……天机……容得她来吗?”

    她语气缅怀,勾的人记忆不住的往外冒,同时,往外冒的还有她的记忆。

    世事伦常,容得瑾仙来吗?

    只是若瑾仙不来,她就不回去了吗?她要回去的,对她来说,爱情并不是全部,她要的也并没有那么复杂。

    她也不是那么自傲的不会妥协。

    瑾仙给不起的东西,她就换一种方式拿到手里。

    若能全了日后的两情相悦和朝朝暮暮,岂不圆满?

    至于其他的,还重要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个词,从来不止一个意思;一个人,也从来不止一副面孔。

    慕容初夏收剑回身,冲着赵玉真一笑,纠正上文:“还有,这哪里就是魔功了?我可没有对剑仙用。只是跳个舞罢了!”

    “好。只可惜跳了不过两步舞蹈!”

    赵玉真清声长笑:“你说得对。不算魔功。”

    当一切都只剩下本质的时候,正邪道魔本就没有了意义,不过只是天地间一道规律罢了!

    “话说完了,我也走了?”

    慕容初夏抱着剑问他。

    赵玉真下不下山她其实并不在意,该在意其实只有他和李寒衣两个人。

    而她想要做的事也从来不会只在一个方向吊死。

    赵玉真笑着看向她:“那便不送了。期待你名扬天下!”

    慕容初夏利落转身走向外面,头也不回:“那是自然。”

    如果是雷无桀想名扬天下,他会一路打过去。

    如果是萧瑟想名扬天下,那便是他一句话的事。

    而她,若想名扬天下,她其实做什么都可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赵玉真轻声念着这首歌,念到一半,他忽然不想念了,他可不愿老死花酒间。

    用力一抛桃花剑,他起身随即握住,在这一方小院中舞起了剑。

    意气难平时,该见天地宽!

    ……

    本是策马一路向雪月城而去,她路上顺手去最近的书斋中取了几本书,却意外收到了江南信件。

    朱羞的海东青停在她胳膊上,展信来看。局已部成,唯等那一根引线牵动。

    慕容初夏接到消息本欲先往江南而去。雪月城登天阁先放一放!

    她写下信,信飞去了雪月城。

    冥侯月姬在江南发展感情不错,但是连三个多月了,天泉老人快要发觉异常。

    她总要先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江南书斋不涉江湖,重在文坛。隔行虽如隔山,但是,她灭个天泉阁也可以吧?

    江湖盛,而皇权弱。这些杀手组织,找官府不顶用。

    她也正好,借着正当的理由敲山震虎……

    让这即将变乱的江湖,知道江南书斋不可惹。江南书斋的人,也不可惹。

    但是,刚刚调转马头,慕容初夏忽然感觉有些奇怪,她心里有一种很是莫名的感觉。

    赵玉真若本是要下山,她前脚刚说要去雪月城,后脚不去了,那赵玉真怎么办?

    她翻身下马,取出来三枚铜钱。

    看定了地上的卦象乱象,她才恍然想起来,她其实卜算之术并不怎么会。给无心那次卜算,和在青城山上的时候都是根据已知结果隐喻暗说的。

    那么她先去哪儿呢?

    江南,还是雪月城?

    下了马,慕容初夏便找了一块石头暂时坐着休息,也理理思绪。

    若是萧瑟和雷无桀的话,那两个人倒是不容易为外界而改变,他们目的都很明确。可她不一样,她向来就会考虑很多事情。

    这样,有优点也有缺点。

    忽然,慕容初夏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酒香,她微微眯了眯眼,扭头转了一圈,抬头,只见青衫衣角从树叶缝隙间落了半截下来。

    那……是一个人?

    抬头看看树上好似在熟睡的人,她再看了看地上看不大懂的卦象。

    然后她忽然灵光一闪,这是遇见大机缘的卦象啊!

    她心中不可思议,不由得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许多人都不敢叫出口的名字。

    “百里……东君?”

    那醉酒熟睡的人好像在梦里亦有忧虑,慕容初夏想了想,或许跟玥瑶相关的的一些事情会让他聊表安慰?

    她想了想,掏出一只小巧的埙。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在急匆匆要做出选择之前,不如先让自己静下来。

    没有选择什么特别的曲子,找了一首很是轻缓柔美的童谣。

    那是楼外楼里的小孩们教她唱的,她也还记得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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