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

    听到声音的萧崇愣了一下,急忙便要跪拜下去。

    “免了。”明德帝示意站在萧崇身边的侍童玄同将他扶起来。玄同会意,立刻将准备下跪的萧崇扶了起来。

    “崇儿,你染上的是什么病?孤刚回天启,听闻你染上恶疾,所以先来看看你。”明德帝声音平静,听不出具体的情绪。

    萧崇闻言却是刚刚被扶起来就又挣开了玄同的手重新跪下,端正严肃,一拜而下:“父皇,儿臣请罪。”

    去雪月城的事情,赤王和他都是正式露了面的,事情闹得很大。这件事萧崇是没打算瞒的。尤其是在他有充分理由而萧羽没有的情况下。

    明德帝微微垂眸,眼前最明显的就是萧崇那眼睛上面蒙着的白布,他声音平静:“崇儿。你请什么罪?”

    “回禀父皇,儿臣只前只是染了些风寒,不是什么恶疾。恶疾一言乃是儿臣托词。儿臣托词恶疾,去了雪月城。”萧崇跪在地上垂头答道,“让父皇劳心了。儿臣请罪。”

    明德帝看着跪在冰凉地上的萧崇,沉默了片刻:“你去雪月城做什么?”

    萧崇微微抬了抬头,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父皇,前些时候儿臣听说雪月城中来了一位药王谷的传人,又得消息说可能有目明之法。所以一时间不免失了分寸……”

    “所以,你见过楚河了?”

    时隔五年,明德帝再一次说出这个名字,忽然感觉恍若昨日。

    萧崇沉默了片刻,斟酌回答:“回父皇,便是六弟与我递的消息。只是,我并没有把他带回来。”

    “他,不愿意回来?”

    萧崇沉默。

    明德帝不由得失神了片刻:“难为你了。”

    萧崇惭愧低头。

    明德帝伸手轻轻拍了拍萧崇的肩膀,把人扶了起来:“那神医可曾说能否治疗?结果如何?”

    萧崇恭敬开口:“神医说能治的。只是当时雪月城乱了些,不适合在那里治疗眼睛。说待日后来了天启再行细看。”

    明德帝轻轻松了一口气:“能治就好。崇儿你身子骨不好,也不必勉强自己,再休养一段时间吧。孤这次出访西域,为你带了一件礼物,呈上来。”

    黎长青应声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笛,递了过去。明德帝接过玉笛,轻抚笛声,笑道:“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这是当年出使西域的成平君谢牧的洛平笛。孤知道你从小对成平君就很推崇,所以此次出访西域,特地寻来了这支遗失了的笛子。”

    “谢父皇。”萧崇接过玉笛,脸上微微露出了几分喜意。

    “崇儿好好休息吧,孤先回宫了。”明德帝转身便踱步离开了,黎长青紧随其后,只有兰月侯没有立即动身,只是双手拢在袖中,懒洋洋地笑着望向在一片倾洒的阳光中垂身跪拜的萧崇。

    “儿臣恭送父皇。”

    “真是个有趣的皇子啊。”兰月侯抛下了一句暧昧不清的话,缓缓地跟了上去。

    走出白王府后,兰月侯忽然问道:“皇兄,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赤王府。”明德帝缓缓道。

    “好。”兰月侯点头,翻身上马。

    与朝野上下一片美誉不同的是,第二个被封王的赤王萧羽可算得上是劣迹斑斑了。从六岁至十三岁,赶走了不下十个老师,功课学业上从来不下苦功,却在十三岁那年写就了本《百花录》,惊动了整个稷下学宫,众王子纷纷求来一阅。当时负责稷下学宫的老夫子李源堂也为之震惊,从学生手中拿了一本过来一看,却差点气掉了半条老命。

    名为《百花录》,实际上却是点评天启世家女子容貌的一本册子,还给上榜的女子们都题了诗,排了名。其中的诗句大抵是这般的: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老夫子当即拿着册子,脱掉上衣,负上荆棘,一步一跪前往清平殿。跪到清平殿的时候,老夫子身上已经血迹斑斑。这一场负荆请罪,惊得明德帝亲自从大殿中跑出,亲手将其扶起。

    李源堂虽然算不得朝中重臣,但也算是一代大儒,明德帝知悉事件起因后勃然大怒,将萧羽关了整整九个月的禁闭。但是这李源堂最终还是辞祭酒之职,离稷下学堂而去,一个年轻的书生代替他来做了半年的祭酒。

    九个月后,萧羽出禁闭,第一句就是:“喝酒去。”

    稷下学宫的新祭酒,年轻的书生背着书箱站在他的宫殿门口,笑着望向他。

    “这位小夫子,也要和我讲道理?”萧羽问道。

    “是的。”年轻的书生从书箱里掏出了一柄剑,一剑就把萧羽打倒在了地上,“讲道理!”

    而那本《百花录》,就是慕容初夏对于萧羽的第一印象。一直在心里时不时的隔应了五年。因为《百花录》榜上的第二位女子便是她,她当时按身体的年龄算也只有十三岁而已。当时的描写,是一句:风致情依依,芙蓉笑宛宛。把当时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气的不轻。

    她家女儿那么小,跟谁情依依去?

    毕竟这个世家描写女子容貌,一个不慎,就容易把人落于俗套,甚至染上风尘。毕竟谁都不是李白,能写出那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可就是这个不学无术的七王子,却成为了第二个被封王的皇子,名赤王。朝野上下对此仅有一个看法,那就是萧羽的母亲——宣妃。与其他出生名门的妃子不同,宣妃来自江湖,出身低微,明德帝想立其为皇后却始终不得,所以把他对宣妃的愧疚,施还到了萧羽的身上。

    “皇兄你猜,萧羽那小子在干嘛?”兰月侯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行着路,幽幽地问道。

    “不是说也病了么?”马车里的声音平静地答道。

    “皇子中,就他最体弱多病。小时候上学堂生病,现在要上朝堂了,还是生病。”兰月侯勒住了马绳,望着面前的那个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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