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英雄宴之前半个月,雷家堡便已经热火朝天的准备了。

    整个雷家堡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准备着第二日的宴席。一千缸好酒被几十辆马车陆陆续续地运进了雷家堡内。雷家堡的现任总管雷天痕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大声地骂着:“都给我快一点!都给我快一点!耽误了明天的宴席,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天痕。”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唤他。

    “哪个叫老子?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吗?”人声嘈杂,雷天痕没听清那人的声音,转头就直接骂道。

    “辛苦了。”那人笑了笑,拢了拢身上的衣襟。

    雷天痕哂然道:“门主,天痕冒昧了。”

    “自从我当家之后,雷家堡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吧。”雷千虎走到了雷天痕的身边,轻声道。

    “门主不是喜好排场的人。”雷天痕一边说道,一边指着另一边大喊,“那个酒不是放这边的,错了,错了。给我拿到那边去!”

    “大家心里其实都是有怨言的吧。天痕,这几天你虽然很辛苦,但我很多年没有看到你这般说话了。”雷千虎缓缓说道。

    雷天痕又擦了擦汗,笑道:“我是个管家,虽然平常总抱怨又苦又累,但是也想着操办些大场面才算有些成就。我武功不行,当不了英雄,但成为操办英雄宴的人,也不错。”

    “对了,天痕。这几天有雷无桀的消息吗?”雷千虎忽然问道。

    雷天痕摇摇头:“你说的是雷轰那弟子吧,原本分家的人是没资格参加这英雄宴的。但既然门主特许,我早已派人出去寻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我知道了。”雷千虎点点头,“明日的客人们都已入庄休息了吗?”

    “江南各大世家都明日才来,远道而来的少林寺的大师们,武当山的道长们都已经入庄休息。雪月城三个月前说大弟子唐莲会先回唐门,再过来雷家堡。我估摸着该是和唐门一同来,不过这一次唐门也真给面子,唐老太爷亲自来了。不过雪月城之前的来信里,还说有一位神秘客人也会来。该不会是酒仙百里东君吧?”

    “怎么,很想见百里东君?”

    “那传说中可以角逐天下第一的酒仙,自然是想见上一见的。”雷天痕挠了挠头,“毕竟我们也算是雪月城的最大盟友之一了,只派一个大弟子来,有些怠慢了吧?”

    “神秘客人应该是李寒衣。”雷千虎说道。

    “李寒衣?雪月剑仙李寒衣,我还以为不是百里东君,就是枪仙司空长风呢。”

    “不是说那李寒衣前些时候跟青城山那位道剑仙在雪月城借着百花宴办了好大一场婚礼,然后跟着道剑仙一路去了青城山吗?”雷天痕愣道。

    “怎么,不想要她来?”雷千虎问道。

    “这倒也不是……毕竟也是那五大剑仙之一的人物,平日里我们哪见得到。只是……”雷天痕朝着右边的那个方向努了努嘴,“雪月剑仙毕竟成婚了,里面那位……”

    “这就不劳总管费心了。”雷千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拍了拍雷天痕的肩膀,就朝院内走去了。

    “至少多年往事,做个了断也是好的。”

    院内,

    不过一处略有些破败的小院落里,却坐着两个名震天下的人。

    一个是现任雷家堡家主,少年时原本默默无名,却在魔教东征之时与魔教长老对掌三次将其击毙的雷千虎。

    另一个是少年成名,曾被雷家堡寄予厚望,与当年的雷门少主雷云鹤并称为雷门两大少年高手的雷轰。

    虽然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像传说中那么的威风凛凛,雷千虎在这夏日里依然穿着一身厚重的白虎皮裘,面色苍白,一声一声地咳嗽着,不像是个武林世家的家主,倒像是个痨病鬼一般。而雷轰,则一身朴素的灰衣长袍,相貌也是平平,远远比不上面目俊秀,一身紫衣道袍无风自舞恍若仙人临世的赵玉真,就像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一般。

    而这两个人,现在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雷轰搭着雷千虎的脉搏,眉头紧皱:“怎么最近寒气蔓延的这么快?上次给你开了几服药,你都有照常服用吗?”

    “药从来就没停过,只是撑了十几年,这身子也该撑不住了。”雷千虎轻轻咳嗽了一下,“我还能活多久?三个月?还是一个月?”

    “有我在,你死不了那么快。”雷轰冷哼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雷千虎收回了手,拢了拢身上的虎裘,“撑不过这个冬天了。但是我可以死,雷家堡不能倒。你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英雄宴,我雷千虎一定要办?”

    “为什么?”雷轰愣了一下,雷千虎的确不是那种好热闹,喜排场的人,但这次的英雄宴,他的确尤为看重。

    “因为我要让整个江湖知道,我雷千虎虽然要死了,但是雷门却要比现在更加繁盛。因为雷门双子,即将重现江湖。”雷千虎沉声道。

    “雷门双子。”雷轰轻声念着这久违的两个字。

    “是的,云鹤踏出雪月城之后本不想第一时间回来的。但说是在青城山被那一个小丫头的卦象给惊到了,连夜骑鹤跑了回来。你也是看见了。”

    “但人回来是回来了,以他的性子你我都很清楚他不会接替这门主之位,所以雷家堡的担子,还得你来扛。”雷千虎说道。

    “可我是个违背祖训的人,当年没被逐出雷门已经是长老们破例为之了,如何能当这雷门家主之位?”雷轰苦笑了一声。

    “规矩是人定的,百年前雷门老祖宗封刀挂剑是表决心,如今我雷门再执刀剑,却也是迈出了那固步自封的一步。”

    雷千虎顿了顿,轻轻咳嗽了一下,“而且规矩再大,大不过门主,只要我还在位,雷家堡,便由我说了算。这么多年,你画地为牢留在雷门,我知道你一是为了当年和李寒衣的承诺,想悟出那绝世一剑,二其实是为了我的伤势。我心中有愧,活着拖累你,死了还拉着你留在雷门。”

    “当年叔父说我们这一辈一门四杰,本该是雷家堡叱咤江湖的时代,可没想到,最后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是我们有愧才对。”雷轰摇了摇头。

    雷千虎咳了两声:“说什么呢你?怎么难不成我就不是雷家堡的人了吗?之前云鹤见那丫头说雷家堡有劫,青城山的卦也是值得信一信的。我之前琢磨着应该也就英雄宴这段时间了。不过现在嘛!”

    雷轰接过了他的话说道:“永安王殿下都跟着一起来了。他要参加英雄宴,英雄宴还能开不下去?堡里守着一个金衣兰月侯,外面还扎着一千叶字营。”

    雷千虎大笑两声,粗壮的手掌往桌子上猛地一拍:“可不是?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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