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匹黑马
转眼间，距离贺子昱去S市参加综艺录制已经过去近两个月。虽然是封闭录制不能外出，但幸好他们还能同外界保持联系。
每隔几天，贺子昱会利用录制空档和徐眠视频通话。因为节目尚未播出，他很少谈起录制细节，只说他在节目组一切顺利，让徐眠不用担心。
作为赫兹现在的总负责人，徐眠也会和贺子昱汇报舞蹈工作室的经营情况。前一阵大一新生入校，因为良好的口碑和积累的人气，赫兹又成功招收到一批新学员。
听到这个好消息，贺子昱欣慰地表示：“太好了，真是辛苦大家。”
“你也要多多努力，”徐眠握着手机叮嘱道，“学员们都等着看你在节目里的表现呢，可别给我们赫兹丢脸哦。”
贺子昱低声笑笑，凑近话筒小声说：“知道啦，徐老板。”
*
“快点进来，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徐眠打开房门，火急火燎地把刚下课的CiCi拽进屋子。
今天是贺子昱参加的那档街舞综艺第一期播出的日子，徐眠焦虑到不敢一个人观看，特意叫上CiCi来陪她一起。
当时CiCi假装抱怨道：“上班替老板赚钱，下班还得陪老板看综艺，当代打工人也太惨了吧？”
徐眠只得提开出诱惑条件：“我请你吃披萨！”
“我考虑考虑……”
“再加上炸鸡和薯条。”
“成交！”
在等待徐眠打开视频的空挡，CiCi在房间里转了转，忍不住调侃：“这就是你和贺老师的爱巢？还挺像样。”
“你，你别瞎说，”徐眠红着脸瞪她一眼，“我们只是合租！合租！”
随着节目开始的音乐响起，徐眠也懒得和CiCi争辩，直接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开场后，一群神情各异的舞者站在空旷的录制现场内，上空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请各位选手自行选择对手进行1v1 battle。”
“胜者直接晋级，败者遗憾淘汰。”
CiCi发出惊呼：“节目刚开始就直接淘汰一半的人？未免也太严格了！”
徐眠听完规则介绍，心跳陡然加速，顿感不妙：“完了，贺子昱该不会第一期就已经被淘汰了吧？”
气得CiCi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说什么呢？对贺老师那么没有信心吗？”
“再说这期节目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就录制完的，他要是真被淘汰，应该早就回来了。”
关心则乱，徐眠差点忘记因为剪辑的关系，节目录制和正式播出之间会有一个多月时间差。
这样看来，起码贺子昱在第一阶段并没有被淘汰。
随着1v1 battle正式开始，人群逐渐流动起来。选手们四处打量，搜寻合适的对手。
因为国内街舞圈就那么大，很多舞者都互相认识，对彼此的实力也都有所了解，不会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面生的年轻人，尤其是看上去能力平平的年轻人，很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很不幸，贺子昱貌似就很符合以上几点。
贺子昱刚回国的一两年时，曾参加过不少国内的街舞赛事，也曾取得过耀眼的成绩。
但他很快就选择和杜思远合伙经营赫兹舞蹈工作室，专注开店教课，很少出现在比赛上，自然而然地和街舞圈慢慢脱节。
尤其是近几年才刚进街舞圈的新人，很多人都没听过贺子昱的名字，更别说和他打交道。
——至于能力平平，则是因为许多人对长相帅气的dancer有刻板印象。
“那人是谁啊？看上去像是韩国回来的爱豆。”
“我看也是，长得倒是挺帅，估计只会点花拳绣腿的韩舞。”
“可能又是哪个经纪公司塞进来的男团成员吧，准备在节目里露露脸攒点人气。”
有几个来自同舞社的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而处在议论中心的贺子昱，对此一无所知。
他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穿着宽大的T恤，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用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因为这一场battle直接决定生死存亡，场上大部分选手只是在场地来回走动讨论，迟迟没有人正式宣战。
这时，一位染着耀眼红头发的帅哥突然脱离人群，径直朝着贺子昱走去。
他双手插兜，神情傲慢：“Hey，我是阿木，擅长Hip-hop。我想和你battle。”
见到有人宣战，周围的舞者发出一阵嘈杂议论声，渐渐朝着两人聚拢过来。
徐眠指着屏幕上的那个人，激动地喊道：“我认识他，他是那个新成立的XX男团的成员！”
“他可是团里的主舞，好像在韩国当过训练生，跳舞很厉害的。”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选自己出来battle，贺子昱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估计这人看贺老师长得帅，以为是和他一样是来节目刷脸的小偶像，认为选他battle更有胜算吧。”CiCi辛辣地点评道。
屏幕里的贺子昱朝着对方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贺子昱，跳……”
没等贺子昱说完，对方就随意地拍打一下他的手掌当作打招呼，然后退后半步问道：“你接受吗？”
贺子昱放下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沉着地点点头。
“DJ, drop the beat！”
*
按照发起挑战的人先跳的规则，那个叫做阿木的选手先表演了一段自己擅长的Hip-hop。作为男团主舞，他实力不俗，动作和他的脸庞一样帅气十足。
徐眠问CiCi：“你觉得他水平如何，是不是还不错？”
“律动还行，但我总觉得他太刻意对着镜头耍帅，稍显油腻……”
音乐切换，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贺子昱身上。
“来了来了！”徐眠忍不住抱紧CiCi的手臂，躲在她的肩膀后面只露出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见她如此担忧，CiCi不免觉得好笑：“你放心，贺老师对付这种小偶像，都不用使出三分功力。”
随着音乐的鼓点，贺子昱用一组快节奏的Indian step（印第安舞步）开场。
紧接着，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直接来了三组Tomas flare（托马斯全旋），接两组Air flare（空中大回环），再接两组Tomas flare。
贺子昱的身体舒展，动作流畅，像风车一样在地面上飞速旋转，除了如龙卷风过境般席卷周围的空气，还炸得身边观战的其他选手发出一阵阵惊呼。
“Wow cool！”
“这哥们儿帅啊！”
大招一个接着一个，无缝衔接，看得人眼花缭乱。
随着一个精准的One hand freeze（单手定格），贺子昱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他轻巧地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对着那个男团偶像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挑衅。
周围掌声雷动，夹杂着尖叫和欢呼声。
“牛啊兄弟！”
“这简直碾压啊。”
“以为是个软柿子，结果是个Bboy，真是踢到钢板上了。”
贺子昱已经从刚才battle的对抗状态中脱离出来，眼神又重新变回清澈温和。
他双手合十，礼貌地向着周围的观众鞠躬，然后又走到那个表情震惊的选手面前，安慰地拍拍对方的肩膀。
听到裁判宣布贺子昱获胜，在屏幕外的徐眠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CiCi：“原来贺子昱这么厉害啊。”
CiCi无语：姐姐，你才知道啊？
*
当天晚上，徐眠和贺子昱视频聊天时谈起第一期节目：“贺老师，苟富贵，勿相忘！我大胆预测，你马上就要红了。”
“现在网上评论都说你是一匹黑马，都在猜测你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哈哈。”
贺子昱得知播出反馈后心情也不错，对着徐眠咧着嘴笑：“你等着看吧，后面还有更多惊喜。”
徐眠本身的舞蹈知识并不多，还是当上舞房老板之后，才逐渐了解到Jazz、Popping、Locking、Hip-hop等各个舞种。
她知道贺子昱是跳Breaking的Bboy，但作为主要针对大学生的舞蹈工作室，贺子昱在舞房上课时一般会教学生跳初级的爵士舞或者多舞种结合的韩舞等。
偶尔有慕名来找他学跳Breaking的，他也是从最基础的招数教起。
虽然徐眠一直听别人说贺子昱厉害，但究竟哪里厉害，徐眠一直没有搞懂。
今天在节目中，徐眠其实是第一次见贺子昱正经跳Breaking，也见识到了贺子昱的厉害之处。
怪不得大家都说Bboy是最能炸场的人，那些充满力量的Power move（大地板）动作，挑战人体极限的疯狂旋转和倒立，不论观看者是否懂街舞，都会看得热血沸腾。
“不过，咳咳，”徐眠欲盖弥彰地开口，“就是这个倒立的动作，是不是露的有点多呀，可别着凉了。”
因为倒立旋转的姿势，贺子昱身上宽大的T恤不可避免地滑落，露出刀刻般清晰可见的八块腹肌，性感身材一览无余。
【啊啊啊我在哥哥的腹肌里迷路了！】
【提问，他平时是不是用腹肌当搓衣板洗衣服？】
【已截图已保存！】
【这腰部力量，一看就很行！】
【哪里行？前一条弹幕赶紧展开说说……】
徐眠还记得当贺子昱表演时，弹幕上群魔乱舞、疯狂刷屏的震撼场景。
贺子昱捂着嘴害羞地偷笑：“徐老板吃醋了？”
“才没有，”徐眠傲娇地不肯承认，“我只是想要保护赫兹舞蹈工作室的私有财产不受损害。”
“我下次换件衣服，不让别人看。”
屏幕那边，贺子昱对她眨眨眼，眼睛格外的亮。
“嗯哼。”徐老板表示满意。
两人正聊着，贺子昱那边传来甜美的女生声音。
“子昱，要开始排练啦。”
贺子昱应了一声，正准备和徐眠道别，突然有一张俏丽的面孔闯进视频镜头。
“我倒要看看，子昱你在偷偷和谁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