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吗

    与乔婉娩说开过后,李莲花便请她帮忙保密身份,她也清楚百川院早已今不如昔,大家表面齐心,却没有几个人真的希望李相夷回来。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还有狮魂的下落,我定会帮你查清楚。”乔婉娩抿了口茶,含笑道,“都坐了这么久,你还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从头到尾泰然自若的男人此时倒有些紧张起来,似乎在纠结该如何介绍,怎么连耳尖都红了,那一定是落日余晖自窗棂映照进来的缘故吧。

    “她是……阿谯,谯楼的谯。”李莲花自觉添上解释,他个人不觉得“阿谯”或“阿乔”有什么差别,名字只是称号,重要的是人。但他自己能分清,姑娘未必不会误解啊。

    “谯?这个字还挺特别的。”

    李莲花耳垂那抹红淡了些,他伸手贴了贴杯盏,将姑娘方才嫌烫推远的茶又推了回去。

    乔婉娩注意到姑娘神色疑惑地看向李莲花,在想什么呢,名字有问题吗。

    可这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了,十年来最深的执念,是希望他过得好,有人相伴,安稳自在,再好不过了。

    她心生宽慰,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角丽谯见她离开便迫不及待地追问名字的事。

    李莲花含含糊糊地唔了几声:“名字嘛,叫什么不都一样。就是怕你胡思乱想啊,一生气就去炒菜,无了和尚日后都不敢让我进普渡寺了。”

    怕她胡思乱想?阿谯阿乔,她还能想什么。他如此在意她的想法,那是不是代表他喜欢她?

    她理解,肯定是不好意思了。通常女子都比较矜持,想来不会太直接,她好不容易才等来的,可不能吓到他。

    终有一天,他会亲口对她表明心意的。

    ……

    原本只等查到狮魂所在,他们就能离开了,可乔婉娩却在追寻贼人时不知去向,众人分头寻找也找不到踪迹。

    几人汇合后李莲花提议去后山看看,贼人不会明目张胆地藏身在百川院或普渡寺,多半是在地道内,地下四通八达不便搜寻,但尘封已久如今能够进出的通道不多,他记得后山海棠林便有一个。

    路上方多病喋喋不休,担心完了乔婉娩又想到笛飞声。

    “乔姑娘不见后就没看到阿飞,还想让他帮忙找找呢,他不会是自己走了吧?”

    “你就别管阿飞了,待会儿阿谯守在洞口,咱俩下去找。”

    三人施展轻功穿过大片海棠林,林子深处颇有意境,粉色花瓣簌簌下落,漫天花雨,美不胜收。

    打破这层意境的是不远处听起来略显虚弱的呼喊声。

    “你放我下来……我真的、真的难受……”

    “麻烦!”

    走近看到的画面却真有点像做梦了。

    笛飞声和乔婉娩?

    笛飞声扛着乔婉娩……

    对上三人难以置信的眼神,笛飞声终于放下乔婉娩,跟个木桩似的杵在那,还恰巧充当了乔姑娘用以站稳的扶手。

    “你们能不能快点,把她带走!”笛飞声脸更黑了,恶声恶气地催促。

    “阿飞,你怎么……”

    “路过,顺便!她死了狮魂的线索不就断了吗!”

    ……倒也合理。

    僵持之际,李莲花示意角丽谯帮忙搀扶,在场只有她身为女子不用避嫌。

    她刚走到乔婉娩身侧,乔姑娘缓过劲儿来,一手握拳狠狠锤了下笛飞声,对男人来说自是不痛不痒,反倒那硬邦邦的臂膀锤得乔姑娘手掌发麻。

    “我都同你说了我有喘症,你就不能稍微体贴一点吗?”

    “救都救了废话这么多,你打了我一路还不够?”

    这笛飞声怎么跟谁都能吵起来,居然能让温婉得体的乔姑娘都怒形于色。

    幸好肖紫衿来得快,用不着他们想办法劝架了。

    肖紫衿一掌击退笛飞声,但在方多病劝说下选择先带走乔婉娩,因为他觉得这人的功力掀不起什么风浪。

    “姓肖的,待我内力恢复,先来找他算账!”

    回去后李莲花给乔婉娩诊了脉开了药,她的喘症已有缓解,休息一晚便好。

    折腾了大半夜,角丽谯都困了,李莲花喊她的时候睡眼惺忪地抬起头。

    乔姑娘的卧房外人自然不方便进,在场的除了看诊的李莲花和她一个女子,便是守在身旁寸步不离的肖紫衿。

    来历不明的大夫和女子,特别是那个李神医,不以真面目示人,举手投足与故人相差甚远却总有让肖紫衿恍神的几个瞬间。除此之外,他伴在乔婉娩身边多年,深知她不爱吃药,虽不会耍脾气不喝,但总要苦恼一番的,可李神医给的药她倒是半点怨言和抗拒都没有。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回来了吗,若真的是他,该怎么办……

    ……

    一夜难眠的可不止肖紫衿。

    角丽谯估摸着李莲花晨起的时间,早早过来寻他,他正在房内打坐,调理内息。

    “花花,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昨晚看你就不大好。”角丽谯仰头看他,眸中似有波光粼粼,半是担忧半是依恋。

    李莲花垂眸,这回倒没有避开的意思,由她得寸进尺地靠近,牵了牵唇:“无事,我这身体嘛,许是昨日太过劳累了。”

    姑娘腰肢纤软不盈一握,见他没有回避,亲昵地倚靠过来,他想她绵软无骨的双手会不会缠住他抱住他,那他定是难以抵抗,也不想抵抗。她会不会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脸颊被肩骨压出小小的凹陷,那样也是可爱的。她目光惑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嗓音甜糯,嘴里唤的都是他的名字。真到了那一刻,他会毫不犹豫地低头,吻她……

    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期待她的亲近。

    姑娘还是保持了一份“矜持”,如果在抱住他手臂的同时还勾缠着手指也算的话。

    “等你找到师兄,就得好好治病了知道吗?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不能丢下我。”

    “不会丢下你,都听你的。”李莲花顺从心意抚了抚姑娘的软发,能再捏捏她的脸吗,下意识蹭他掌心的模样,太可爱了。

    角丽谯不知他所想,冒出一句:“你还没吃过早饭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他有些遗憾地收手,指腹摩挲,强压下那点异样:“你现在要对百川院的灶房下手了?”

    “什么呀,我心情好得很,不会炒那么多菜了!”

    “好,快去快回。别忘了面纱。”李莲花提醒道。

    角丽谯带过来了,只是急着赶来见他,没有戴上。

    李莲花恢复打坐姿态,耳边是她取出面纱戴上的轻微声响,而后脚步声远去,很好,等她走了,他也该平心静气,克制心底那股莫名的燥意。

    他缓缓垂下眼睫,却不知为何脚步又近了,随之而来的是脸庞覆上的两瓣温热,隔着面纱,触感不明。

    却烫得令他心头一颤。

    ……

    “彼丘,你怎么停下了?”

    “哦,没事,走吧。”云彼丘收回视线,他怎可能在百川院见到角丽谯呢,应是身形相似看错了吧。

    李莲花心绪未宁,却等来了百川院三位院主。

    让他试剑,又问起莲花楼,问他为何戴面具,装模作样说了一堆,还要给他喝花生粥,到底希望他是李相夷还是害怕他会是李相夷。

    他懒得深究,总归是不会回去的。

    试探无果,纪白二位院主先行离开,云彼丘心中迟疑,仍是开口问道:“李莲花,你说有个人,为了个女人,就对他最敬重的朋友下毒,害他跌入东海,尸骨无存,这个人,该不该死?”

    是想在他这里求个心安吗?

    都十年了。

    “该死,确实该死。那这个人可有害他之心?”

    “那个女人说,不想李相夷出现在东海之滨,她不允许笛飞声死在别人手上,可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若是……”

    后面的话李莲花无心再听,如此看重笛飞声,厌恶李相夷的,还能是谁啊。

    藏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地攥紧,又像失了力一般松开,加重的呼吸混着笑叹吐露出来。

    “我若是他,怎能不恨呢……但你都说他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会恨呢。十年过去了,什么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往事何必挂心,都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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