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华胥(12)

    下棋,楚淳和他一起下棋,步步都是被动着走的。倒是自己这个父亲,他们下了有十几分钟了,还没一举拿下,这个局面他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百和帝慢慢拿走被吃掉的白棋,随后楚淳又放了一颗白棋。但对方的棋艺很高,奈何他怎么走都不行。

    瞬间,黑棋与白棋之间有了一条界限。

    楚淳一边说,一边拿着两个棋子放在了棋盘的右下角,“严石上头的人兴许是黄钟山,黄钟山又是阁老的人,不然怎么会巧合到这个地步。严石与沈知州无冤无仇,怎么就被害到这个地步,且沈家一关进都察院,阁老就到那了。”停顿了一会,又说,“这也是臣的一点看解,您也过过耳便算了。”

    百和帝笑了笑,把棋子都收起来,“朕都说了,过来只是跟你下个棋,怎么又议起事来了。那些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朕也倦了。”

    楚淳让把人把棋子收了下去,然后坐到了左下边的位置上,又让人给沏杯茶上来,自己喝了杯水。

    “既然如此,这件事让金大伴去做,可好?这件事还是大伴跟臣说的,想找个好日子进宫,没想到您就来了。”

    百和帝没有应下这些早在几日,金启良和杨应归也已经说了,一模一样的。但是,有什么理由抓。

    百和帝说,“朕怎么觉得,这件事金启良也脱不了干系呢。他不是也收了严石的钱吗?”

    楚淳瞪大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圈,“金大伴是杨厂公的干儿子,您觉得厂公会背叛您吗?”

    百和帝哈哈笑出声了,吃了一口呈上来的茶,口中舒畅后,“朕也就说说,都说儿子大了不好管教了。你看,厂公就是不听,收了那么多儿子。也就淳王你让我放心啊。”

    楚淳点点头,“厂公也是不能有妻子,所以想要儿子的念想厉害得很。”

    百和帝旁边看了几眼,主庭除了桌子椅子,再者就是一个屏风,其他的就没有了,简陋的。就连桌子和椅子,也是一些普通红木。

    他摸上椅子的扶手,又喝上了一杯茶,就皱着眉头,把茶咽了下去。从袖子拿出黄色的龙纹帕子,优雅的擦着嘴。

    高公公在旁边看着就明白了,这个茶不和胃口。百和帝的嘴挑得很,这个茶要上好的,要极嫩的,水要丑时采集的。

    但他没有说出口,在外面也不好过于让万岁爷难堪,要是世人都知道他吃的东西讲究,那还得了。

    百和帝把帕子丢给旁边的人,“那这件事便让他去做吧,让人别让情绪上了头,免得场面不好收场。话说,他可说东翎太子到哪了?”

    楚淳摇了摇头。

    “东翎太子的事他就别管,朕自己有了人选,让你的人也别多管。”百和帝说,“王妃可是还没回来?”

    说到了王妃的事情,楚淳脸上带着笑意,就连嘴角也上扬。但又一秒转成担忧,眉毛紧蹙,时又忧伤。

    百和帝看他的表情不像假的。

    楚淳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了,“说来也奇怪,王妃的母亲染了风疾,数日都不见好的。王妃担忧,便在那照顾着了。”

    百和帝微微转向头,跟着高公公说话,“回去后让太医院的人把全部的人参都送给王妃,跟织造局的说拿五万匹丝绸出来,一同送到王妃家。”

    楚淳起身,跪在地上谢恩。

    说完,百和帝又带着一从人离开了淳王府。

    高公公一个人去了织造局,一进门,里面五颜六色的丝绸入眼。有些上面绣着蝴蝶,就像真的一样,在上面翩翩起舞。又如同五色的瀑布,壮观不已。

    他上了楼,木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墙上画了丝绸和服饰的样子,让人很快入想。

    织造局的总管太监还在跟一个人说话,高公公就在旁边等着。

    等到两人谈话结束了,总管太监石家岩看了过来,“高公公来,是所为何事啊?”

    高公公走近,看着无数的丝绸,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

    “这...为何一送就是五万啊。织造局一年才织二十万匹。”石家岩无奈说道,声音尖锐得比高公公的还像是女人。

    高公公说,“万岁爷的圣意,哪能是咱家能改的。织造局这边就只管着送出去就事了,剩下的事就让万岁爷来办。”

    石家岩忍不住嗤笑,“说的倒是轻松,种桑的人就这么多,种田的人也这么多。如今倭寇猖獗,冶铁的人也多了。上哪弄去?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了,若是突发情况,织造局可不接着担子。”

    “自然是,咱家一进宫,就给万岁爷说去。”高公公不得不放低态度。

    在织造局,能说上话的是人家。同样是身为宦官,石家岩的权利比他还大,就差着给内阁的文书批红拟字了。

    石家岩摆摆手,让下面的人去给算了。

    高公公办好了事,也不留下,转身就走。

    沈兰时给自己买了几身衣裳,主要是带来的那几套不适合了,在人群里面显眼的厉害。她也是疑惑不解,自己要去买衣服,只要是春竹跟着便好,怎么那人也在。

    难道还是为了监督她?也罢了,不走,就也能看着他,省得又出什么麻烦来。

    沈兰时一边挑着衣服,一边观察着纪秉雁,发现他也是在门口四处看看。

    她想: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她示意旁边的春竹,指了一下纪秉雁,又指了一下衣服。随后,转过身去又挑起了衣服。

    春竹有些不明白,这是让那个人去买衣服呢,还是让他出去,别在这碍眼。就差着挠头大问了。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自家姐姐,发现没有注意到她。走了几步,又转回了头。

    沈兰时忍无可忍了,这当她是感受不到吗。之前还感觉春竹聪明得很,怎的现在倒是变得蠢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对上沈兰时的眼睛,连忙把衣服放下,慌张的又到了一边。

    沈兰时叫了一遍春竹的名字,拿上了两件衣服就去结账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纪秉雁还是看着外面。

    直到他们离开了这家铺子很远,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沈兰时才谨慎的开口,“那家铺子里有可疑的人,她应是认识我们。”

    纪秉雁没有否认,“我在门口外也看到了好几个人,穿着锦衣,不像是这里的人。从你就去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

    后来,沈兰时没有再回答他。

    纪秉雁不解,“你知道是谁?”

    沈兰时哼笑,“我惜命得很。是谁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来监视你的,就你这样,贴了告示都看不出来。”

    对于她的玩笑,纪秉雁没心思跟她说下去。只是走的路也是越来越偏僻,这跟他在东翎看的地图有些不一样。

    他快速把周围的样子都记下来,方便以后出了什么岔子,还能用上。

    后面的春竹也是不明白姐姐的行为,但又看在外人还在,就不敢多问。

    沈兰时频繁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条路说实在的,她也不敢确定时不时这样走。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希望和天泽的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一条分叉的路口,沈兰时站着就是不动,只是腿就是不停地抖动。

    眼尖的春竹也是发现了小幅度起伏的裙摆,明白了姐姐这是在紧张。这也不难看出,只要在紧张不安的情况下,沈兰时的腿就会不停地抖。

    “姐姐您这是要去哪里?为何不拉过来一个人问问,何必吃着苦头。”春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沈兰时的左边眉头跳动,她就往着左边走,“我们初来青阳,人都没认。这里人多眼杂,一时看不出他们的好坏。”

    春竹低下头一想,也是这样,“还是姐姐明智,眼下我们是要去哪?”

    沈兰时回答,“方才在茶馆不是听到了吗,那几个人说了朱大田的事,他们和鬼火有关。那我们就去调查,查出来了,在青阳才能立足。要是过后出了事,这些百姓也能跳出来帮忙一把。”

    刚才在铺子的那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单纯看着那个女子就能看出来了。心虚的样子就差点写在脸上,我是谁的人。

    至于纪秉雁说的那几个人,恐怕也是那个女子的同伙,就是为了看着他们。

    说来也奇怪,他们都出来了,那几个人怎么不继续跟着,看看他们是要去哪里。

    也没有道理她的推断会错,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沈兰时看了一眼沉默到就像透明的纪秉雁,两人对视着。最先移开视线的还是沈兰时,她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像是骗人的。

    如果真是骗了她,又得到什么好处。如果真是联手了,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纪秉雁可是一直在她的身边。而且,她出了事,背后的人怎么又可能会放过出招的人。

    现在事实证明的事,路没有走错。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农田,没有一个农民在。农田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只有火尖的部分为红色,鬼火足足有一米高。

    沈兰时不由惊讶得微张开嘴巴,任由其他人听见这样的话,那定是不能相信的。没有干枝树叶,农田会着火也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要不是亲眼看见,沈兰时会认定那些人在胡说。眼前的样子,让她颠覆了想象,这真的是灵异的事件。

    旁边的纪秉雁也是被吓到了,这样的景象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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