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华胥(16)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女性,身着粉色的交领长裙,外披红色的斗篷,头戴红色的兜帽。只见她走到严府,在那里看了好久,才转过身来。一瞧,算不上是一个绝世美人,样貌能用上帅气这个词。

    生来就像是男像,而且她的行为举止也是十分大气,没有头饰和耳饰的约束。郑念时常就被家里的人说是比兄长还想是男人,她非但没有不高兴,而且还觉得说的不无道理。

    年过十八了,还未成婚的郑念,最着急的还是她爹爹郑百堂。平常的人家的闺女都是十四五岁便要家人,郑念都快是黄花了,还是孤身一人,愁得郑百堂头发都要掉光了。

    郑念看着禁闭的严府,抬头往上看,发现也是没有任何能通人的空间。她拿着门环使劲摇,满脸的愤恨。

    旁边的女使夏书慌张,赶紧劝阻,“姐姐,您这是为何?扰了百姓不说,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又该参家老爷一本了。”

    听了她的话,郑念气不过,对着门哼了一声,指着这个门骂了几声。

    “一个走狗罢了。”郑念说,“爹爹让我们来找那个沈知州的女儿,天泽那么大,谁知道她去哪里了。话说,这人能不能帮我们也是一个问题。”

    郑念双手叉腰,直视着前方。

    看到了一个女子也在看着她。她心里一慌张,也不知道这人看了多久,万一是敌人的眼线,那她爹爹岂不是有危险了。

    她提起裙摆就往那边走,脸色凝重。

    沈兰时也看到了那个女子,她赶忙转移视线,要是这个时候跑了,那岂不是认定自己是贼人。

    “这位小姐,你方才可是一直看着我们那边?”郑念的声音说不上清脆,而是有一些男子的低沉。

    沈兰时重新看向她,看到样貌后有一些震惊,随后扬言欢笑,“是的,小姐豪放的行为让我有些目不转睛。只是那个严府已经被查封了,您是进不去的。”

    郑念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眼前人有一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她连忙叫唤夏书把画像拿过来。

    夏书也知道了姐姐的意图,马不停歇的跑过去马车里。

    重新跑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

    郑念打开画像,对比了眼前的女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可是全来不负费功夫,人不就是找到了吗。

    她笑了一声,坐在了沈兰时的旁边,“你可是沈知州之女沈兰时?”

    沈兰时没有回答。

    郑念又说,“我是京城太常寺郑百堂的女儿郑念,我是接我爹爹的话,特地来找你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我们一切都是为了中晋的百姓。”

    沈兰时还是没有说话。

    等待回答的郑念有些待不住了,这人怎么这样,说什么也不相信。那她该如何回去复命,这好不容易她爹爹让自己有个事做了。

    “那你可知道自己爹娘惨死在牢中?跟我们合作,你一定能报仇,你难道想你的爹娘在天,也不能还清冤情吗?”郑念拿出了杀手锏,这件事还没传出京城,任她肯定不知道。

    沈兰时听她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想到现在还不能失礼,她手掐在大腿上,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话一说出口,就打破了她面上该有的平静。

    爹娘惨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不认识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你爹是太常寺的,为何要来找我一个小蝼蚁?天泽虽然说不小,但是我爹的手伸不到京城,你们要找我做事,实属是太看得起我了。”沈兰时声音有些哽咽。

    这一段话真的是出乎意料,让郑念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她真的是太冷静了,让人没有地方去攻破。要是放在常人,不是唾口大骂,就是同意。

    其实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爹爹会让自己来找这个人。只是想要完成任务的郑念,起了胜负欲,这今天要是不把人带有,她是也不回去了。

    郑念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下,实话实说,“我也并不知道为什么我爹爹让我来找你,但他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他不会害我。也或许是因为他是太常寺卿,看不得枉死之人。若是按照我说,那我肯定是会说:‘死了家人的人,一般来说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你还有孝心的话,肯定会去到京城,把后面的人给揪出来。’你且想想罢。”

    沈兰时吃了一口包子,打算说话,后面就传来了春竹的声音。她转过去看,发现她人没有受伤。又看向纪秉雁,发现这人也是没有受伤,反而手里还拿了几副药。

    春竹跑过来,气呼呼的站在了自家姐姐的身后,一言不合就瞪着两个陌生人,一副你欺负我家姐姐做什么的样子。

    纪秉雁走过来,没有打招呼,自己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没有说话。

    郑念也看到了眼前这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子,但他的表情实在是不好。她想要仔细看,都没有那个胆子了。

    她也拦住想要比拼的夏书,对着沈兰时说,“沈小姐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在我看来,你这不是还有两个朋友?”

    沈兰时把纪秉雁拉过旁边,看了一眼后面的郑念,又转过头,小声道,“她说她是京城太常寺的女儿,此番前来是为了和我联手,你觉得如何?”

    纪秉雁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早已定夺了,这下问我又有何意义?”

    沈兰时瞥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才看着地面来口,“我不敢确定,我不敢赌了。”

    “多一个人,未尝就是什么坏事。”

    他们走回那里时,郑念还在东张西望。

    沈兰时说,“我可以同意你的话,但眼下我还不能走,到时候完成了事,我在去京城。”

    郑念听到她同意,也没什么话说。她摘下兜帽递给夏书,做拱手礼,“那这便说好了,我代我爹爹谢过。”她想了一会又说,“到时候你们去到郑府,那我们便以‘丁不勾、王不立、皂不白、馗不首、针不金’为暗号。”

    春竹看了两人离开了很远,她把疑惑的问题说出口,“姐姐,她说的暗号是什么意思啊?”

    沈兰时看了一眼纪秉雁,这人像是没有听到她们说话一样,一个人坐在旁边喝着水。

    “商铺的暗号,丁不勾,少了下面的勾取上面的一。王不立,少了立住的竖为三。皂不白为七,馗不首为九,针不金为十。”

    春竹一脸钦佩,眨着星星眼,“姐姐果然聪慧过人!”

    三人出发去了客栈,沈兰时和春竹一个房间,纪秉雁就单独一个房间。

    沈兰时进了房门,卸下了全身的疲惫,她坐在床上,看着收拾包裹的春竹。突然想到,刚才她和纪秉雁去了医馆,这途中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是不知情的。沈兰时绝对不相信,纪秉雁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之前说到,纪秉雁想要利用一个新的身份进宫,这又是为什么。他质子的身份还不够吗,这个在中晋又不会亏待他。

    她把春竹叫过来,问了刚才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春竹低下眼眸,抿了抿嘴唇,犹豫着,“姐姐,我觉得那个纪公子和医馆的大夫认识,他们定然是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时,春竹跟在纪秉雁身后。

    进了医馆,纪秉雁坐在椅子上,也不去向大夫说明病因,或者是拿什么药。看见是这样,春竹在心里就留下了一个心眼,四处看了几眼。

    来的大夫是一个女性,春竹觉得这人很眼熟。等到那个大夫凑近了,她才想起来,当时她和姐姐救下纪公子时,也是这个大夫出手的。

    大夫戴着绢布口罩,让人看不清脸,只是那个眼睛,像是能蛊惑人心。只见她直径就走到纪秉雁的声旁,也不问姓氏名谁,“还是老样子吗?”

    春竹盯着他们两个,只见纪秉雁点点头,那个大夫又走进去了。

    “纪公子不是来到中晋才没几日吗,怎么这里的大夫就知道您想要什么药了?”春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纪秉雁靠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她是我一个故人的故人,自然是知道的以前在东翎我的药也是她开。”

    春竹还没回答,那个大夫就又走出来,“快过来,方才就见你脸色有点发青,想来事病重严重了。你先进来,我重新给你检查。”

    纪秉雁走进去了。

    后来的事,春竹也完全不知情。

    沈兰时听了春竹的话,难道这是纪秉雁的青梅竹马汪燕曼,但事情也说不通,这个时候汪燕曼还应该在东翎才是。春竹的话,显然是汪燕曼在中晋很久了。

    之后春竹不知道发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他们确实认识,讨论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也有可能是真的就在检查。

    沈兰时说,“那个大夫给纪秉雁开了什么药。”

    春竹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应该是一些疏通血脉,安神的?”

    脸色发青,开安神的药?想想都让人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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