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石化（西奥多视角）
康妮最近老是同我说一些有关密室和继承人的事情，我不能阻止她去和波特他们冒险，我只希望她能像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一样自私一点，不要让自己身处困境。
离康妮的生日越来越近，我看着康妮送我的水晶球，布雷斯的嘴也越来越碎。今天说一句：康妮要过生日了，肯定有很多人要给康妮献殷勤。明天一句：康妮要过生日了，德拉科，康妮肯定会喜欢我们的礼物吧！至少比某人只送一朵花强得多！
他有时间和我掰扯康妮的生日礼物，还不如想想办法让潘西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即使他说的大多都是废话，可康妮的礼物确实不能只送一朵栀子花了，斯莱特林里众多的眼睛都盯着我和康妮。我准备去给康妮订一把火箭弩，她除了喜欢魔咒以外也就这一个爱好了。
那天我写信告诉我的父亲后，他这样回复我：
西奥，我向来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在学习和生意上是，我更希望你在感情上也是。我知道你还是因为你母亲的离世而对我心生怨怼，可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真的不关心你？自你母亲离开你就很少和人亲近，我也知道你不大想见到我这个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我的确也常常为了家族生意而到处奔波。
可西奥你是我的最爱的人和我生出来的孩子，我怎么会不了解你？你始终是我的康斯坦斯和你在圣诞节装出来的亲昵我难道看不出来吗？或许康斯坦斯是一个好孩子，可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我不希望你受伤，她对你大概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西奥，你应该再多加考虑，到底值不值得。
——爱你而不称职的父亲
我把这张纸丢进垃圾桶，他此时说这些有什么用吗？是能够挽回我的母亲还是挽回我？如果他真的明白爱情，或许说我母亲对他的爱情，他就不会这样问我。
母亲在她整天只能躺在床上养病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爱是永恒的约定、是一生的守候与坚持。
于我而言，更是如此。我不会在意康妮会不会回应我，因为真正的爱是守候、是坚持、更是不求回报。更何况，康妮对我并非全无感觉，即使是她之前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伯斯德，康妮也不曾像在意我一般在意伯斯德。
我迫切地想要和康妮捆绑在一起，就是这样很不光彩。康妮耀眼的光芒几乎就要冲破黑布的遮挡。纵使康妮现在才二年级，她的美貌已经超出众人。每当她那双深蓝的眼睛看着我，哪怕只是轻轻一瞥，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成为她忠实的追随者。当我从康妮的记忆里得知她被伯斯德打了一巴掌，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涌上心头，我恨不得立刻就冲到伯斯德面前替康妮出气，而那天我跟着父亲去伯斯德庄园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那天在伯斯德庄园，我还查看了莉莉丝·伯斯德的记忆。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伯斯德利用时间转换器在监视康妮。在合唱团里伯斯德发现康妮和安德烈·卡佩的十分亲密，本来在决斗俱乐部里是卡佩和康妮决斗，安德烈还搂住了会摔倒的康妮。于是她才会在决斗俱乐部现身。
然后一切都改变了，波特用蛇语交谈的那条蛇本来是冲着贾斯丁芬列里去的，而应该被石化的也是他，可到最后变成了卡佩被石化。我没办法把这件事情告诉康妮，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责怪自己，把卡佩所遭遇的一切归结于自身。我不想她悲伤，她已经背负的够多了。她想要独立、我就尽可我所能帮助她独立，我发现我现在和康妮的想法和思维越来越接近，我会因她而欢喜、因她而悲伤……
也许这就是母亲嘴里说的爱吗？
五月九日的清晨，我正要去猫头鹰屋寄火箭弩的订单，就听见德拉科要拉着潘西去看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比赛。我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康妮最近老是和格兰杰待在一起，就算是去图书馆也是和她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老实说，我很嫉妒，才走了一个伯斯德我不想又来一个格兰杰。我心里老是会想到我母亲的话——爱是守护，是永恒的坚持。我的的确确不应该用我的一己私念而桎梏住康妮，她是一个有自己意识和思想的独立人，不是我的傀儡和附属品。
我想：康妮会不会和格兰杰去看波特的比赛？于是我和德拉科说我陪着他去。
德拉科和潘西都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只是我做的与他们无关，他们根本无需惊讶；而且我做的与他们无关，我也不需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我和德拉科站在看台上吹着冷风，一边听着德拉科咒骂波特，一边寻找着康妮的身影。可惜的是，我只看到了韦斯莱，连康妮的影子都没有。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德拉科，我不是潘西，没有耐心听他一直念叨。
就当我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嘈杂的声音简直要将我的耳朵给震聋。下一秒，我就听见一个格兰芬多喊：“赫敏和特拉弗斯被石化了！”
心脏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无名力量给摁住，动弹不得，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胸口迅速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强迫我自己冷静下来，霍格沃茨不止一个特拉弗斯，我立刻拉住那个格兰芬多问：“是那个特拉弗斯？”
“还能是哪个？二年级的那个！她们已经被送到医疗翼了！”他的回答让我慌乱无措，我的身体比我的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去医疗翼！
在跑去医疗翼的路上，我迫使我自己往好一点的方面想：肯定是假的，康妮是完完全全的纯血。
我的脑袋不住地往外蹦出一些不合理的想法，如果康妮不是纯血，她真的石化了怎么办？不！只要等曼德拉草成熟她就回来！
可当我看到她躺在白色病床上时我一切希冀都被击碎，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崩塌了。她的容颜依旧，可她不再能够和我说上一句话；她昨天还和我计划说暑假要再去麻瓜世界的……
她手上还握着镜子和我给她的资料，明明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怎么可能啊！
不知怎的，眼前的水汽氤氲上来，视线一下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除了康妮模糊的身形什么也看不见。嗓子像是被铁块给堵住，铁锈的生涩味与一丝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杂乱的交缠。心脏处成了一处山谷，两端犹在，只是中间空虚；我的身躯犹在世间，只是精神不再。
后来，波特和韦斯莱来了，加文也来了。哪怕加文似乎哭得不成样子，我也没办法关注他们的动向，我只是在想康妮会不会也和母亲一样，和她一样要永远的离开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握住她的手，完成我梦中演示过千百遍的动作。她的手不似往常般温暖，反而是冰凉的，她比往常要温顺的多，不会因我有意的肢体碰撞而吓得魂不附体。固然如此，我不是要这样的她，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她能够鲜活快乐地奔跑在这个真实的世界。
那天，我也不记得是几次被庞弗雷夫人驱赶出医疗翼，在被她赶出医疗翼后我就会用我并不熟练的幻身咒去尽我所能待在康妮身边。我不像加文和卡佩的姐姐能够在无课的时候待在医疗翼，纵然如此，我的心绪每时每刻只愿意围着那个女孩打转、盘旋。
晚上，我偷偷摸摸地来到医疗翼，康妮和被石化的人一样用白布给隔开，这让我也方便了很多。
正当我握住康妮的那双白皙却坚硬的手时，白布被蓦然掀开，我起初以为是庞弗雷夫人又发现我，却没想到是风尘仆仆的康妮父母。
康妮的父母看到我也很惊讶，她母亲的眼睛周围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她父亲那双蓝色的眼睛更是布满血丝，骇人至极。
康妮的母亲趴在康妮的身上大哭，她父亲不忍心看着悲惨的一幕，扭过头去抹泪。过了好一阵，在麦格教授、庞弗雷夫人还有邓布利多的轮番劝导下康妮的母亲才止住了哭声。
康妮的母亲喜欢我，这是毋庸置疑的，当她冷静下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西奥多，好孩子多谢你对康妮的照顾……”
她还说了好多话，只是我都记不住。按道理我该和她客套一番，我没心情，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我只想康妮起来对我笑一笑。
康妮的父亲发现了康妮手中拿着的资料，粗略的看了一眼，抱着康妮的额头亲了一口。“我的好孩子。”他这样说，尽管我现在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可这是一个帮助康妮接触家族事务的大好机会，我要帮助她做她想做的。
止住心中的悲切，我向康妮的父母说起康妮对处理家族事务的极大兴趣和极高能力，康妮的母亲十分欣慰的样子，看不出她父亲的神色。
康妮的父亲后来和邓布利多提起要把康妮转到圣芒戈去，他相信在哪里康妮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他也能时时刻刻照看到他的女儿。
与我而言我自然不想康妮去，我想看着康妮。可与康妮而言也许去圣芒戈才是最好的选择，也许她能够提前醒来也说不定。邓布利多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提议，因为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当天晚上部长福吉和康妮的父亲还有马尔福先生一起去了海格的小屋，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内情，结果却是一目了然。
奇怪的是，也是这天晚上父亲又给我写信了，我有些怀疑他的用意，他从未如此频繁地给我写过信件，他知道我将家族的一些资料给康妮了，他对此很不满意。责怪我是一个被情情爱爱给冲昏头的蠢货，也许他只在乎这个，又或许在他心里恐怕只有诺特家族的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
邓布利多被暂时停职了，海格也被驱逐。斯莱特林里也开始人心惶惶，第二天据我父亲的信件里描述康妮的父亲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满意，他在想尽一切办法让康妮遭受这无妄之灾的人接受惩罚，包括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
接着逐渐传出霍格沃茨会关闭的言论，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和康妮在一起上学，仅此而已。只是霍格沃茨不办学就只有德姆斯特朗还有布斯巴顿可供选择了，伯斯德在德姆斯特朗，康妮肯定不会想再见到她。布斯巴顿，法国男人都是和布雷斯一样的花花公子，甚至有可能比布雷斯更甚，要是康妮喜欢上法国男人怎么办？
我不能做什么，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告诫、催眠自己，要尊重康妮的选择。
自从康妮被带离霍格沃茨，我做任何事情都像是行尸走肉，尤其是上魔药课的时候，左边空荡荡的。制作药剂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叫：“康斯坦斯，放材料。”然后无人应答地寂寞感好似飓风席卷了我的整座城市，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我只能每天把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以此来迫使我自己忘记康妮。德拉科说我是疯了，也许我就是。我无法在康妮不好的情况下还生活地有条不紊，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康妮也像妈妈一样离我而去，我要怎么才能装作正常得继续生活下去。
或许现在说爱这个词还太早，只是圣诞节那日康妮问我为什么不称呼她“康妮”，我就想告诉她，我在等她叫我西奥的那一天。而情人节那天她肯定是察觉到了我的感情，我想告诉她，可那天不是一个好时机。
也许她再长大些，也许她实现了自己想要独立、摆脱家族控制的理想后，她会不会想起那时候在路上陪着她的西奥多？那个时候，她会不会找到更好、更适合、更包容她的人？
我承认，我恐惧康妮不再想要和我同行，只是她那样优秀、那样美好，我又怎么能够让她还没绽放就和我妈妈一样凋零在庄园的泥地里？
没过几天，又不知道是谁传出康妮是特拉弗斯先生和当年同级混血——斯黛拉·博恩的私生女的传言。他们说的头头是道，说什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根本不可能袭击纯血，康妮被袭击就是因为她不是一个完全的纯血。
我不在乎康妮到底是不是纯血这个问题，我在乎的是他们造康妮的谣，要是康妮在这里肯定会掏出魔杖给他们来一个烈火熊熊。
于是我用魔咒打破他们正互相传递的咖啡壶，烫了他们一身。他们在身后咒骂、怒吼着，这是他们活该。
可是我犯了个错误，如果不正大光明地去警告他们，只是略施小惩他们是根本不会长记性的。
我父亲已经知晓斯莱特林内部对康妮血统存疑的言论，他觉得诺特家应该暂时停止和伯斯德家的那桩生意，毕竟还有特拉弗斯家参与，如今康斯坦丝血统纯净与否已经不甚重要，重要的是特拉弗斯家在纯血家族中的威信已经下降。
我气急了，我写了长达十三页的纸张去和他辩论康妮和我、特拉弗斯家和诺特家的利害关系，我不相信不能想到的我父亲会想不到。希望康妮能够原谅我，原谅我想将我和她用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我对自身莫名的占有欲感到陌生，于是讲那十三张羊皮纸丢进火炉，又再次提起羽毛笔……
谣言愈演愈烈，潘西已经是第六次在休息室和谈论康妮谣言的人对骂了。潘西几乎是指着对方的鼻子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也许正是这个时候家族的强大和上流纯血家族那些侮辱人的高超技术发挥了作用，那些人被潘西骂的体无完肤，仓皇逃出了休息室。
要说在斯莱特林，一看血统家世、二看个人能力，要不然在这里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在这一点的运用上，潘西显然深知这一点，而我还应该多加修炼才是。
快五月底的时候，父亲给我写信说康妮的父亲为康妮弄到了提前成熟的曼德拉草，康妮就要恢复了!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值得庆幸了，只是父亲又在信里提及康妮和我的事情了。他说他看了康妮写的材料，明里暗里的还夸康妮很有才能。我刚刚想要偷笑，父亲的下一句就让我又不得不严肃起来。
康斯坦斯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孩子，家世也足以与我们家相配，我和她的父亲也是在斯莱特林的好友，她和你也是一起长大的。本来这是一桩两家都好的事情，只是那些有关康斯坦斯身世的话语。我并非质疑杰森和莉拉之间的感情，当初杰森带着莉拉私奔的时候我也帮过不少忙，只是男人总有把控不住自己的时候。
如果康斯坦斯的血脉不够纯净，你也不应该和你身份不相符合的人在一起，或许你能有更好的选择。我想我应该重新考虑我们家和特拉弗斯家的关系，毕竟把情情爱爱放在首位实在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风范，西奥，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以后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家主，你不该被某些人绊住脚步。达芙妮的父亲曾经暗地里试探过我的意思，纵然格林格拉斯家没有特拉弗斯家显赫，可她只有一个妹妹。达芙妮的样貌也算上乘，和你也是一起长大的，如果你愿意，这不失为一个极佳的选择。
我熟悉这种话语，迂回话术，他知道比起和我起正面冲突还不如对我说软话，当年我母亲躺在床上小口吞咽着苦涩的魔药时，他也是这样伏在我母亲的腿上，祈求她的谅解……
我恨他，不仅是因为他要把我和康妮分开，我更替我母亲不值。她以为自己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有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一个乖巧讨喜的孩子。可她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一个只在意家族利益，在她面前虚情假意的伪君子，那个男人首先考虑的不是家人而是利害关系。
直到看到这封信我才真正能够和康妮感同身受，她是那么惧怕家族给她安排的婚姻和人生，也许正是这样她才想要走的更远，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