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疑问
本来我在休息室里准备和潘西她们沉浸在吃万圣节糖果的快乐时刻，只见斯内普教授的袍子翻滚着走到休息室中央。
跟着斯内普教授的是眼下乌青的西奥多，但从他的眼神里，分明传出了高兴的意味。他臂弯里是厚厚的书本，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肯定是配置魔药去了，其实只要他高兴，满是魔药味也没有什么。
当教授一来到休息室，一群人就像是被施了冰冻咒，愣在原地。德拉科立刻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站起来。斯内普教授低沉着声音，“现在，级长领着所有人，去礼堂集合！”
潘西捏着我的手，“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去礼堂？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啦！”
德拉科站在人群中央，“真是！看邓布利多这个傻校长！万圣节都整幺蛾子！”
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附和他，“就是就是，让那个大块头和破穷鬼当教授就算了，还不让人休息！”
“不会是救世主又搞出什么事了吧！”
西奥多走到我的身边，我碰到他冰冷的手，他也被我吓得不轻，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我本想拉住他，又觉得不妥当，于是立刻缩回来。
我身子往他的方向倾斜，“没事吧？”
他摇摇头，缓缓说到：“布莱克进来了。”
我心下一惊，布莱克的能耐还真是大，霍格沃茨周围有摄魂怪镇守，居然还能溜进来！
西奥多看我不对劲，安抚到：“别怕，布莱克也不是朝我们来的。”
西奥多的话就像是有魔力，我的心立即就安定了下来，他低垂的眉眼少见的显出一种恭顺谦和的美感。
我差点要因为沉浸在西奥多的温柔里，而差点忘记正事——哈利有危险！
一群人乌压压地来到了礼堂，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的人早都到了。
邓布利多说是要关闭城堡，每个出口都要有级长和老师们巡查，还要委屈我们在礼堂里用睡袋过一夜。
所有人都沸腾了，尤其是小少爷和潘西，我是已经认命了，睡在睡袋里总比被布莱克谋杀强一点。趁着天黑，我溜到格兰芬多的地盘。
“布莱克可能是假装成别人出来的！”
“也可能是飞过来的！”
飞过来？移形换影？不对，霍格沃茨根本不能移形换影！
布莱克是怎么进来的！
我找到哈利他们，打听情况，西奥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上来了，“哈利！你没事吧！”
哈利摇摇头，罗恩手上抱着老鼠，“真是可怕！”
西奥多盯着他的老鼠，看不清眼神，他突然出声：“你这个老鼠？”
罗恩怜爱地摸着这只瑟瑟发抖的老鼠回答到：“哦！这是我们家的宠物，它在我们家已经待了十二年了！以前是我哥哥珀西的宠物，他叫斑斑!”
赫敏插话，“让它离克鲁可山远点，别又说是克鲁克山要吃了它！”
眼瞅着这两人要在这里打起来，我和西奥多赶紧溜回了斯莱特林的地盘。
教授、级长和学生会主席都督促着学生立刻躺下睡觉，西奥多睡在我的身边。他侧过头，“康妮，”听到他叫我，我立刻转头，“怎么？”
“哪只老鼠真能当宠物吗？”
我被他逗笑了，“我的西奥多少爷，韦斯莱家多少人你不知道吗？哪里买的了那么多宠物！”
我边笑边打趣，只是西奥多仍然保持严肃，“康斯坦丝，你好好想想。”
我被他搞懵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凑到我身边，“哪里有老鼠能活十二年！”
“梅林！”
我和西奥多对视一眼，我才回过神来，“那……那个老鼠是不是品种问题啊！冈比亚鼠就能活十二年！”
西奥多无可奈何地对我说：“康斯坦丝，冈比亚鼠能长到一只猫那么长。”
我上次和赫敏去魔咒研究小组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赫敏的那只猫抓住过这只老鼠，这只老鼠和克鲁克山相较，那简直是小的可怜！
“可是，你又怎么解释这只老鼠确实活了这么久？”
我的手抚平他的眉头，“西奥多，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精神很紧绷。”
“我想说……关于那个约定……我”
西奥多还未说完就立刻闭上眼睛，把另一只手抚在我的侧脸，挡住我的眼睛。即使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我也只是顺从。我的眼睛被他的右手挡住，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他眼下的乌青、还有细长浓密的睫毛，即使他右手传来的丝丝凉意，但想必此刻我的脸一定是绯红绯红的。
“校长，如果没有内部人员给予布莱克帮助，他是不可能进来的。”斯内普教授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我才意识到西奥多是在帮我躲过教授。
“我不相信城堡里会有人帮助布莱克进来……”
等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走远，我才送了一口气，小声叫着“西奥多”，西奥多没有任何反应，我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他定是累极了，西奥多，到底是什么约定？这么重要吗？我的左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右手上，也罢，今夜让他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吧！
一早醒来的时候，西奥多的眼睛已经睁得大大的。我的左手似乎是一晚上都搭在他的右手上。他发觉我醒了之后，又立即转过身去，面带潮红地从睡袋里钻出来。我也麻溜地从睡袋里起来，我们都选着性地忽略了这件事，互道早安之后去用早餐。
小少爷的伤不是没有任何作用，我第一次如此赞同马库斯的决定——让格兰芬多去和赫奇帕奇打比赛！这狂风暴雨的天气实在是不宜上场！
德拉科对着哈利张牙舞爪，“要是我的手臂好了就好了！真可惜！这次不能参赛！”
我低头捂着嘴笑，我拿着黑魔法防御课的书，和西奥多并排走进教室。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来上课的并不是卢平教授，而是斯内普教授。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自己默默安慰到：不要害怕，康斯坦丝，这是黑魔法防御课，你可以的！
上课快十分钟后，哈利才姗姗来迟，我敢打赌，他肯定是因为这次比赛不和我们学院比而耽搁了。
哈利看到斯内普教授也是一脸震惊，询问卢平教授哪里去了。
斯内普教授不耐烦，根本没有理会哈利这个问题，而是让我们翻到狼人的章节。
赫敏对此提出疑惑，“教授，我们这节课不应该学狼人，而是应该学……”
我心底为赫敏默哀，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打断斯内普教授的话吗？第一确实是不敢，第二是因为你会得到一番暴风骤雨般的单方面羞辱。
斯内普教授的话语平静而狠毒，“万事通小姐，我现在要上课，而不是在询问你们的意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翻到三百九十四页！”
斯内普“你们有没有人知道狼人和真正的狼的区别？没人知道？”
赫敏此时的手高举在空中，我虽然知道但也不打算举手，斯内普教授根本不需要我们的答案，他副样子只不过是想羞辱人一番罢了，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没有人吗？”斯内普教授假装惋惜地说到，“真是难以想象，三年级的学生居然都不能分清楚狼人和真正的狼有什么区别。”
西奥多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笔记本，以至于斯内普教授走到我们身边都没有丝毫察觉。
西奥多，你在干什么？是什么夺走了你的注意力？
“特拉弗斯小姐，请你来说一下狼人和真正的狼有什么区别。”斯内普教授突然点我的名，我“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心想：区别，区别，区别是什么！
我刚刚一直在盯着西奥多，哪里能够一下子想起来狼人和狼的区别。我的手指婆娑着黑魔法防御的封面，支支吾吾地说：“狼人……是一种魔法生物，他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变成狼，狼人在一般的时候是不会失去理智的，在月圆之夜正好相反，会变的没有理智。”
斯内普教授叹气，“斯莱特林加一分，为你蹩脚的答案。”
我松了一口气，德拉科在一边和高尔他们偷偷笑我，不等我坐下，斯内普教授又说：“你们的老教授也不奢望你们能够联系到魔药学知识，但至少你们也应该想想魔药能不能排上用场！”
说完斯内普教授翻滚着他的黑袍子，走回讲台，而西奥多像是回过神来似的，自言自语地说到：“狼毒药剂。”
我凑过去，“什么？”
西奥多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吃完饭后去天文塔。
我默默地把那张纸收到我书本的夹层里，继续听课。斯内普教授给我们布置了作业，真是要我的命！
加文要忙着备考，他把很多家族事务开始放手让我自己试着处理，而魁地奇队的训练也不曾有一日松懈，德里安对我的特训也在不断加码。之前我还想着要多去我们学院魔咒研究社去实践，现在看来只能暂时先搁置一两个星期了。
晚餐过后，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取消了和德里安的击球训练。一个人慢慢地爬到了天文塔，西奥多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距离上次我们两个单独出现在天文塔，已经过去许久了。一切似乎都变了，却似乎又没有变。
我故作轻松的走到西奥多身边，“西奥多，等很久了吗？”
西奥多摇摇头，递给我一个厚厚的魔药书。然后翻到其中一页，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魔药的笔记，然后指着那一页的内容，我不解地问到：“这是？”
“我最近在跟着斯内普教授制作药剂，基本上每次我去都发现斯内普教授都在配置一种程序很复杂的药剂。”
“狼毒药剂？”我试探性地问到。
西奥多默默点头，“康斯坦丝，你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很美。”
今天是月圆的日子，皎洁的月光铺满了整个天文塔，我沉浸在美景之中，微微一笑，“的确。”
“你觉得卢平教授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
我突然缓过神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脑中突然有一种念头冒出来，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卢平教授他需要狼毒药剂！”
西奥多颔首，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捂住嘴巴说到：“难怪他的博格特是一个圆球！”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惑。”
“什么？”
西奥多抱着书本，沉思片刻，“你说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让他来当教授，而且斯内普教授还会为他免费制作狼毒药剂，这份药剂可是有价无市。”
我惊讶地连连后退几步，被身后的小石子绊到，几乎要摔倒在地。这是一场阴谋！校长、教授们都知情！简直不把学生的人生安全当回事！与此相比，那个大块头的过失简直算不得什么！
西奥多连忙扶住我的后腰。我的双手攀上他的衣领，扯着他和我一同摔在地上。
我双腿敞开着，弯着腰身坐在地上，他就那样屈膝跪在我敞开的两腿之间，书本早就杂乱无章地丢在了一旁，一副任谁看了都像是偷情般的模样。
碧蓝色的眼眸里荡漾着一池春水，他深邃立体的眉眼不断引诱着我，嘴唇因为缺水而泛起了死皮，我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在他的唇上细细婆娑。西奥多的身子即使哆嗦着，也只是偏过头不去看我。
不知过了多久，西奥多居然自己主动凑上前来，与我四目相对，我的鼻尖甚至能碰触到他的鼻尖。我的心“扑咚”地跳着，脑子居然在想：我嘴角是不是有食物残渣，我脸上的妆容有没有瑕疵，我的表情是不是很难看，西奥多是不是要吻我……
我没有推开他，他的衣领依然被我揪着，除此之外，我似乎还听到他心跳的节奏，和我是一样的。这是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奇怪而诡秘的画面。
那个一对无意闯入天文塔的小情侣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我甚至来得及看到他们的脸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西奥多也察觉到了，但他只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不知所措地问到：“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西奥多牵起我的手，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我，鼓足勇气问我：“你愿意和德里安分手，然后和我在一起吗？”
“我……”我向梅林发誓，我本想说些想一口气说完整句话，都怪我的脑子像是被电击过了，各种词语、语法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我想告诉他我和德里安纯粹就是逢场作戏，我和德里安之间就像我和加文一样！
西奥多见我略有犹豫，则换上另一副模样，这是我从未见过他，他的唇因为死死地抿着，而渐渐泛白，牵着我的手缓缓松开，转而捏紧了拳头。
此时天文塔外下起了大雨，他的眼睛中也席卷着狂风骤雨。他低下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四处都静悄悄的，我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他抽泣的声音，从他眼中低落的液体腐蚀、啃咬着我的内心。
“我已经和父亲约定，只要这学期我能……我能证明我的能力，制作出活地狱汤剂，他就不再干预我的婚姻……万圣节那天晚上我已经成功了……”
我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瞥到在一边摊开的书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想到他没日没夜地制作药剂、查阅资料的样子，顿时泪水如雨般落下，我正要握住他的手，却落了空。
他继续自顾自地向我诉苦，“你知道我看到你和普赛在一起我有多难受吗！难道你真的不能察觉到我的心意吗？”
我发誓！我以特拉弗斯家的荣耀发誓！我对你是同样的心情！可他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就像中世纪被君主遗忘的情妇，向我抱怨着世俗的不公。
我头一次觉得西奥多是这么难搞，他这个样子简直让我哭笑不得！他能不能给我一分钟、哪怕给我一句话的时间，我就能结束这戏剧般的场景！
他紧捏着拳头，转过身不去看我，他低哑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你甚至都不愿意骗一骗我。”
时间就像是静止在这一刻，他终于停止了他的抱怨，他像是石雕一动不动，背靠着石柱，任凭泪水划过他精制的脸庞。
我跑到他的身侧，三年级的他已经远比我高处一截，他的碎发上缀满汗水。那双令我魂牵梦绕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他的唇已经被他咬得渗出了鲜血。
此刻我再也不愿意顾及其他，不愿顾及自己是不是德里安名义上的女友；不愿意顾及是不是能和西奥多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也不愿顾及自己会不会成为西奥多的附庸。我忘记世间的一切，只想我和西奥多。
雨越下越大，任凭情感淹没我仅剩的道德感和理智，轻轻踮起脚尖，双手捧着他布满泪痕的脸庞，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上一吻然后松开双手。
他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又立即转变为欣喜。
西奥多的双手像蛇一般迅速环住我的腰身，把我拉入他的怀抱，他落着泪，略带哭腔可怜巴巴地对我说：“康妮？”
我和西奥多紧紧贴在一起，他微张着唇喘息，胸膛起起伏伏，刚才一吻似乎将他全身的火苗点燃。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整个天文塔之中回响，雨势没有减小的迹象，我战战兢兢地回答他一句，“西奥。”
随即嘴唇被堵上，我感受到他的热烈，也不自觉地回应他，西奥多似乎是因为我的回应而更加急促地加深这个吻，不知是谁的泪水滴落在我们唇齿交融之处，丝丝苦涩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
我的双手不知不觉在他的身上游走。他的手先是从我的腰身转移到后背，再渐渐插入我的长发之中。
天文塔外的雨势渐渐减弱，直到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我的唇瓣。他的手摸着我的脸庞，欣喜若狂却又十分克制地叫我：“康妮。”
我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应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