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一连好几天西奥多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也拉不下脸去找他。

    最先发现端倪的事布雷斯,他在魔药课过后就在走廊当着我们整个小团体的面说:“怎么康妮今天不和西奥多搭档?你终于发现德拉科魔药天赋不输西奥多了?”

    我真的会感谢他一辈子,本来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突然搬到台面上来讲让我浑身不自在,况且西奥多也没有任何动作,五个人都等着我的答案。

    “不,我只是想个人搭档。”布雷斯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还要继续追问,此时德拉科突然很正经地告诉我:“康妮,虽然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禁不住你这么拖累,你的魔药实在是……,你还是和西奥多的搭档最好。”

    他们都笑得很夸张,潘西甚至因为差点没看见而摔死在过道,幸好布雷斯及时扶住了她。

    当他们在拿此事做谈资笑料时,另一个当事人仿佛只是听了一个笑话,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就已经变换为之前那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了。

    更坏的事情出现了——安德烈·卡佩和一群赫奇帕奇向我们这个小团体迎面走来,我尽力降低我的存在感,将我扎起的头发放下来挡住我的脸,假装在梳头。

    幸好快到上课时间了,安德烈和那群赫奇帕奇开始狂奔,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西奥多一直在注视我,我因为我还要思考另一个问题:以后认识的麻种和混血多了,下次和德拉科他们在一起还能这样顺利逃脱吗?我还能回避血统问题吗?

    但我也不是很着急,我的时间还很充裕,足够了,而且我的立场很明显——纯血统至上不是吗?我要做的就是在两军对垒的时刻尽量回避,这样大约就能相安无事直到毕业。

    这个周末的早晨我窝在被子里,最近总是被社交问题搞得心力憔悴,根本不想跟西奥多去图书馆。

    不对,西奥多现在大约也不想和我去学习。

    “亲爱的,你和西奥多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潘西问我,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和他默默怄气。

    “潘西,不要这样说,他们俩只是闹闹情绪罢了。过几天就会自己好的,我们不要干涉他们。”我感觉达芙妮已经跟布雷斯学坏了,潘西对这个说法很满意,还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拉上床帘,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其实那天晚上我如果长话短说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他肯定不会生气。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要和他吵架。

    他应该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只是我拉不下脸去找他和好。

    奇怪的是我之前都能违心地给格兰芬多那群人道歉,但是为什么轮到西奥多就这么难。

    我决心找个时间点去和他道歉,但是现在就算了吧,我只想躺在床上继续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半了,潘西她们都没在寝室应该是吃饭去了。

    我虽然有些饿但并不打算去餐厅,我怕遇见西奥多,我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和他解释。

    我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于是我光荣地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迷路了。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从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入口处出来一个人——是梵妮·卡佩。

    我连忙躲到一个大木桶旁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我大可以直接问她但是后来证明我的直觉可能比我的脑子更可靠。

    我当时是觉得已经快七点了,餐厅大约也没吃的了,卡佩现在出去大约是去厨房找吃的。

    所以我的脑子给出的理由是——我要跟着卡佩去厨房,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的不简单。

    此时我已经失去了吃饭的兴趣,尽管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这对我也没什么,我八岁的时候把礼仪老师捉弄了一顿还说不要学礼仪之类的话,我就被妈妈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啥也没吃。

    我尾随着卡佩,她越走越偏,厨房明明在地下,她现在反而越来越往上了。

    后来遮挡物逐渐减少,我迫不得已施了一个幻身咒,这个咒语我会倒是会但并不熟练,但幸运的是已经成功。

    卡佩来到了天文塔,大晚上的来这里,她不冷吗?

    我错了,前面明显有个人在等她,绿色?我们学院的,这人是和我一样打算同麻种交好吗?这样的人在我们学院可不多见,大约是混血吧,纯血统的人又怎会乐意和麻种做朋友?

    等她走进,他们就开始拥吻,真浪漫,一个麻种贵族出身的赫奇帕奇和一个混血的斯莱特林。

    等一下,不是混血!是……是加文。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不会有比这更加离谱的事情了。他怎么能和一个麻种在一起?他不是最讨厌麻种吗?我所知道的血统论知识大半还是他告诉我的?

    铃兰,难怪,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不然加文不会藏着那个手帕那么久,也不会和妈妈犟。

    圣诞节他极力反对去法国见罗齐尔家的小姐,也是因为她?他是来真的吗?

    难怪卡佩知道我是特拉弗斯家的人。

    此时我的幻身咒已经开始失效,加文似乎已经注意到这边,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我脚下似乎有千斤重,根本挪不开步子。

    此时一双手把我拉到一旁堆着许多杂物的角落,我抬头看——是西奥多。

    此时加文正步步逼近,西奥多连忙捂上我的嘴,我也屏住呼吸。千钧一发之际,卡佩拉着他离开:“加文,算了,应该没看清楚。”

    加文还想继续找下去,却被卡佩再一次拦住:“这个晚上你应该好好陪我不是吗?不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扫了我们的兴致。而且我还有个关于我弟弟安德烈和你妹妹的小秘密要告诉你,你肯定会感兴趣的。”说完卡佩还在加文的嘴角留下一个口红印记。

    加文显然很吃这一套,屁颠屁颠地跟着她离开。

    等他们走远,我还没有缓过神来,直到西奥多开口说话。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很不合适吗?”这是他在我们冷战这几天第一句和我说的话。

    但我脑子里全是加文和卡佩拥吻的画面,以至于我丝毫没意识到我们现在尴尬地姿势。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他,那双我千百次注视过的蓝色眼眸闯入我的心房。

    我察觉到我们俩现在的尴尬位置,我挪到另一边,拉开我和西奥多的距离,他只是坐在原地不动。我不想起来,今天的事对我的冲击太大,我需要时间来消化。

    我回过神来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转头看向别处说:“我路过。”

    “西奥多,求你,别告诉别人。”我拉着他的袍角,我必须这样做,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特拉弗斯家的名声就会全毁了。

    他这次没有甩开我的手,只是轻轻地拍拍我的手,看向我说:“我比你知道轻重,不会告诉别人的。”

    得到他的承诺后,我放松些,但是这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我就静静地和西奥多坐在天文塔的地板上看满天的星星。

    西奥多特别喜欢看星星,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去参加德拉科的生日宴会只要在大厅没看到西奥多的身影,那么在空旷的最高处总能找到他。

    还记得诺特夫人还在的时候,他也是不喜欢说话,但是常常会笑。他笑得时候总喜欢歪着头,眼神里全是自信,像是要别人表扬他似的。

    我还记得我要捉弄德拉科的时候给他分配了一个任务,他拍拍胸脯和我保证一定会完成的样子,现在想想就好笑。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在喜欢大笑?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参与我那些幼稚的小游戏?是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只愿意整天拿本魔药书?

    我想挽回他,他是我的为数不多的好友。

    “西奥多,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道歉,在他面前我所有得心应手的社交手段都无从施展。他太了解我了,但凡我用敷衍别人的外交辞令去敷衍他,他立刻就能查觉。

    而且,我不想骗他……

    就这么安静了许久,他似乎已经接受这个道歉,他又问我其他问题:“你喜欢那个卡佩吗?安德烈·卡佩。”

    他怎么一下子就扯到安德烈的身上,他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我讨厌麻种你会不知道?”

    我的话一说完,他像是松了口气,又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和麻种交好,比如那个格兰芬多。”

    他问的问题我向来都要斟酌一番,除了上一个傻帽问题。

    我很难跟他说明我这些日子的心路历程,我害怕我一旦告诉他这些事情,他就会告诉潘西她们去没日没夜地安慰我。

    他看我不说话也没有追问,但他心里可能已经有一番结论。

    我反问他:“你会让你的父母主宰你的婚姻吗?”对于我们这种极端纯血家庭的孩子而言成绩和品行或许并不重要,但婚姻是至关重要的。它关系到这个纯血家族的延续,甚至是家族的荣耀。

    西奥多看着我,我敢肯定他已经明白我的症结所在,但是他是诺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又是男子,不可能与我感同身受。

    “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去做就好了。”

    当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就确定他已经知道我心中所想,他向来很聪明。

    我有些惊讶,他支持我这么做吗?或许他没有我想得那么重视血统论。

    “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我对他眨眨眼,他从地板上站起来向我伸出手,我知道他已经原谅我了。

    我笑了,要去拉他的手,他却突然把手收回,我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看到我摔倒在地居然还哈哈大笑!我不敢相信在这个时候他居然会耍我,我生气地大叫:“西奥多·诺特!我要你好看!”

    我一路追着他跑到休息室门口,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前都没看出来他居然这么能跑。

    不过他也没比我好多少,他也在门口另一侧靠着墙休息,我望向他,我和他在对视的瞬间我们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他像是又回到了孩童时代,笑得那么傻、笑得那么自然。

    我们俩奇怪默契又增加了,我和他一起走回休息室,我笑容还挂在脸上,西奥多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看到我们进来的瞬间,我们那个小团体全都望向我们。达芙妮和潘西的眼里是震惊和欣喜,德拉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而布雷斯则是笑得春风满面。

    “你们和好的速度还真快啊,我还和德拉科打赌你们至少得周一才能和好,真是令人失望。”说完他还从口袋里拿出金加隆抛给德拉科。

    我已经无力吐槽布雷斯,他还是管好自己吧!

    西奥多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说了句晚安就自己回寝室了。

    “他真冷漠,不是吗?”德拉科耸耸肩,看向我们,企图得到我们肯定的答复。

    布雷斯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你第一天认识他?”

    德拉科挑了一下眉,拉着布雷斯回寝室。布雷斯被他拉起来,向我们三人道声晚安也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一回到寝室,潘西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我和西奥多是怎么和好的。

    “难道这很难吗?”我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我向他道歉的时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康妮,你都不知道,他今天没去图书馆一直在休息室沙发上坐着。一句话都不说,脸色可吓人了!”

    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他应该是在等我去图书馆,所以他是一路跟着我吗?

    潘西看我不说话,就坐到我旁边:“咱们六个人从小就是好朋友,以后别为了一点小事就发脾气,西奥多发脾气可不好哄。”

    我点点头,认同潘西所说,我要订一个小目标——以后要对西奥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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