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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亘古大战

    “你是说,那个方法?”岐渊说道。

    “是!”尧乐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今这种情形,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这时,众神族首领神色黯然,都默默地低下头。他们明白尧乐的意思,要想对抗妖神之力,便是各自率领的神族,将举族之神力都灌注在神器上,这样才能增加几分胜算。

    众神生于天地之间,自是不畏生死。

    可当探讨到如何再次封印洪荒之力时,众神又一次陷入沉思。大家都明白,若是擒拿了妖神,必须加固封印。但是加固封印的不二法门,便是由神族首领以神之身或者神之魂作为献祭,封印方能奏效。

    众神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即使这场亘古大战胜利了,自己也与神族身份彻底割离。不过,大家并没有害怕,神族族长的身份不仅象征着荣耀,更意味着责任。

    尧乐低头略一思忖,抬头对不久前才继任女娲族族长的水颜说道:“水颜,你去外面看看族人兵器准备地怎么样了?”

    “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做,我来!”那个虬髯黑衣神尊说道。

    “重黎,你就让她去吧!”岐渊知道尧乐这么做定有深意,就笑着轻轻拍着虬髯黑衣神尊的肩膀,摇摇头,他转而又看着水颜。

    此时,水颜小脸蛋红扑扑的,说道:“我不小了,这点事情难不倒我!”说着她转身消失,出去清点兵器。

    其中一个仙风道骨般的老神尊问道:“尧乐,你支开水颜那小丫头,有何用意啊?”

    “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大战过后,如何修复六界满目疮痍,如何挽救这世间万千生灵?”尧乐问大家。

    其他众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想这个也只有水颜能做到,毕竟她是娲皇的嫡系传人!”

    琉夏看到大战前夕,缔造世间万物的众神即将为大战牺牲,眉眼仍然一如往常和善,好像在商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只有眼角能微微看出一丝留恋,不过这一丝留恋包含对世间万物的慈悲。对于他们的胸襟气度,她心中不禁暗伏。

    众神集会散去,琉夏偷偷跟着尧乐走在后面,之前她都在稍远的地方。她看得清其他众神的脸,唯独尧乐的脸总是很模糊。她心想:反正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靠近一点点总能看到她的面容吧!

    但奇怪的是,琉夏越靠近,看着尧乐的脸越模糊不清,甚至头有点眩晕的感觉,离得稍远点还好些。她终于知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含义了,于是就与这位神尊保持着一定距离。

    琉夏见尧乐来到自己住处之后,卸掉钗环,褪去外衣,准备疗伤,忽然听道一阵脚步声。

    “岐渊?”

    “是我!”岐渊并没有走进内室,而是止步于屏风之外。

    “来此有何贵干?”

    琉夏看见尧乐知道是岐渊,又穿好外衣,重新戴好钗环,望着屏风外的人影。

    “我来此,就是想说完那天在无妄海边想说而未说完的话,大战在即,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尧乐,其实,我对你……”

    “慢!”尧乐打断了他的话,“既是如此,就不必多说了。说了……只会徒增忧伤……”

    岐渊看着屏风里的倩影,苦笑着摇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准备转身就走。

    就当他刚转身,就听到尧乐用流光琴弹奏的琴音,琴声缠绵悱恻,似诉无限情思。

    绵绵琴音,情义无限,得此琴音,岐渊知她琴中之意,已然无憾,步履沉重地走出门去。

    就在琴声戛然而止之时,尧乐卸下所有伪装,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刚好滴在琴身之上。

    琉夏在一旁很是情伤,原来带自己来到这里的泪珠,其间竟包含着这般故事。

    ……

    次日,十大神族之人均来到大殿,神族大殿之内熙熙攘攘,神族中每个人都笑着哭泣,彼次拥抱。

    过了一会儿,十大神族首领来到大殿之上,众人才安静下来,有序地排列好。每个人的神情坚毅,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

    十大神族族长中的一位老者向大家简要宣布了召集大家来的意图,并表示不愿意献出神力,尽可离开。

    神族众人均表示早就知道族长们召集的意图,纷纷表示愿散尽毕生神力,助族长们消灭妖神,重建六界!接着,大殿中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

    十位族长们眼含热泪,这是他们千年万年以来做的最艰难的抉择。

    神族老者举手示意安静,大殿中便再次安静下来。他望向其他神族族长,其他神族族长以点头回应。于是,十大神族族长一起走到大殿的中央,众人自动围绕着他们站成一个圈。

    十大神族族长一齐施法,将十大神器置于半空之中。

    神族众人拥抱着,做完最后的告别后,便一齐施展法力,将毕身神力注入到神器之中。

    琉夏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了:自己原以为散尽神力,他们只是都变成一个个凡人,直到她看见一些神力稍弱些的人散尽神力后,身体渐渐消失,变成光亮随风而逝之时,才明白他们的牺牲是多么悲壮。

    随着众人神力慢慢耗尽,大殿中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十大神族族长都沉默不语,极力掩饰心中的痛苦。族长中资历捎浅的水颜实在忍不住,身体一软,蹲下大哭起来。

    尧乐走过来,一起和她蹲下。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她,此时她的心同样痛如刀绞。其他人也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因为此刻他们仿佛感觉水颜的泪水也是他们宣泄痛苦的缺口,于是,剩下的众人没有阻止她,任由她发泄出来。

    战鼓声音一响,这场亘古大战一触即发。

    琉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场景,只见山河崩摧,生灵涂炭,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双方的斗争中瞬间化为烟尘。战事之惨烈,前所未有!

    十大神族族长在对战妖神的过程中,异常艰难,合族之人灌注在神器上的神力发挥的作用极其明显,对比妖神的实力,却是一直处于下风。

    想到族人为因妖神而死,神族族长们抱着必死的信念,背水一战,竟然短暂扭转了局势。为了来之不易的机会,十大神族族长不敢有任何犹疑,纷纷将神之身献祭于神器。

    就在此时,其中距离水颜最近的一位族长把水颜打晕,见她缓缓落下后,献祭了自己的神之身的同时,也同时向炎水玉献祭了他的神之魂。

    这是大家之前就约定好的: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谁也无法预料,便约定离水颜最近的人献祭神之魂给炎水玉,确保她活下来,以拯救这个支离破碎、满目疮痍的六界。

    此时,十大神器瞬间绽放出巨大的光芒,自动按照各自的方位排列好,把妖神围住阵法之中。

    妖神越想要逃离,可神器绽放的光芒如绳索一般牢牢围住,越收越紧。

    最后,众人凭借极其强大的意志和信念,硬是把妖神收于九天无相阵法之中。

    被收伏的妖神极其不甘心,嘴里念着咒语,似是诅咒之类的话语,这些话语落于各神族族长之魂后,妖神便消失在天际……

    当神器失去慢慢光芒,大家知道对抗妖神的计划成功了。在场的神族族长失去了神之身,也失去了所有法力的根基,魂魄随着神器缓缓掉落凡尘……

    琉夏这几日受到太多的震撼了,一直缓不过深思来。

    忽然,她看见尧乐没有任由流光琴一起落入凡尘,而是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将魂魄紧紧包裹着流光琴,流光琴就忽然消失了!它追随着魂魄残留的气息,随其历经几世几劫,直到尧乐变成一个婴儿坠落到一个姓顾的人家。当尧乐呱呱坠地,重新开始一个轮回的时候。

    琉夏看见迎接这个生命的是她自己的亲身父母,还有一旁年纪尚幼、蹦着跳着发誓要一辈子护着自己的哥哥……

    琉夏一下子摊倒在地:如果说自己身怀流光琴有机缘巧合的因素,那降生于自己父母之家,也就解释了从小到大一切苦难的缘由。

    还未来及细想,琉夏眼前忽然绽放出刺眼的白光,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最后,她又来到自己刚刚来到梦境时的海边。

    无妄海边,风平浪静,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那名叫尧乐的神女在海边依旧弹奏着流光琴。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尧乐发现了琉夏的存在。琴声停止后,她缓缓起身,来到琉夏身边,缓缓说道:“你都看见了?”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琉夏声音颤抖地说道。

    这位神女用力把她拉到海边,琉夏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潮起潮落,海水弄湿了她的衣服,她整个人浑身又冰又冷。

    那位神女也走过来,望着海水里面的倒影。

    琉夏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得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海中她的倒影,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琉夏惊慌地问道。

    “我就是你呀!”那位神女转过头来,轻轻托着琉夏的下巴,缓缓说道“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

    “前世?今生?”琉夏说道,她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她没想到自己会是尧乐本人。当她再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眼前这位神女化作一道金光,进入到她的眉宇中间。

    琉夏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睡在药庐自己的房间里。

    守在一边的璃秋见她醒来,急忙过去照顾她,“你醒了,太好了!琉夏,你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害我担心了好久,还有,你头上的伤为什么这么快好了?”

    琉夏懵懵地看着璃秋,什么话也没说,她望着卧榻之侧摆放的白兰花。这盆白兰花好久没有养护,竟然有点衰败。

    琉夏看着它,缓缓抬起手对着它施法,它竟然奇迹般的重新焕发了生机。

    璃秋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很清楚要知道让一个生命焕发生机,这是不知道要多深厚的仙术才能达到的效果?

    琉夏看着这一切发生,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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