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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迷雾渐散

    琉夏急匆匆地跳出窗户外面,发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于是沿着这条路,一边施展法力,一路追过去。最终,她看着一个穿着玄色衣衫之人抱着一把剑慢慢地在路上,这才慢慢停下脚步。她仔细一看,看到他头后面的绳结,确定了他就是小叶子爷爷所说的人。

    琉夏不敢相信眼中所见,因为眼前这个背影太熟悉了,她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唤他,思索良久之后,还是暗自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先生……”

    听到这个声音,前面那个男子也停下来,先是一愣,一时不敢置信:自己走了这么远了,她居然还是跟了上来,他心中也没有多想,本能地转过身来。

    此时,两个人都戴着面具,面具背后掩藏的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前尘往事。

    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无话可说,两个人此时心境复杂,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仅仅只是站在这条路上,在最近的距离上遥望着彼此。

    过了好一会儿,元朗和璃秋才急匆匆地赶过来。他们惊讶于琉夏体内的神力,不过这么一会儿,她就走了这么长的路。

    璃秋稍作休息之后,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玄色衣服的男子,总是觉得很眼熟,仔细观察之后,不免大吃一惊,急忙拉着琉夏的衣袖说:“这不是大师……”

    璃秋的“兄”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旁的元朗眼神制止。璃秋顺着元朗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反应过来琉夏早已认出他是竹染。

    元朗看着琉夏的眼神,其中蕴含的温柔和怀恋,迷人又令人流连。即使自己这段时间放下姿态,与她共同经历了一切,她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他心中不免失落,甚至是生出一丝妒意,他后悔不应该问小叶子爷爷关于救他之人的事情。

    琉夏见璃秋和元朗都来了,低着头微微笑了笑,于是走到竹染跟前,慢慢抬起手来,帮他拂去肩膀上的落叶。

    竹染看了看,心中十分惊讶:肩膀上何时有一片落叶,自己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觉。

    琉夏微微笑了笑,行了一个礼,缓缓开口说道:“我是替小叶子爷爷过来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的。先生医术高超,日后若有缘相见,还希望不吝赐教!在下还有一些俗事要处理,有缘再会!”

    竹染看着她这个举动,一时发懵,他记得琉夏被罚写门规的时候,最后一行就写过一句“师兄才气不可斗量,惟愿往后不吝赐教”。他听后不禁百感交集,待发觉眼前这群人正在等待他的回应,他才匆匆回了一个礼。

    琉夏也没有过多停留,得到他的回应后,便转身用手揽着元朗和璃秋的后背,招呼他们一起回药庐。

    站在一旁的两人看着琉夏的背影,真没想到她这么费劲儿地追赶过来,仅仅是说一句感谢的话。元朗和璃秋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两人还是跑着跟上琉夏的步伐。

    竹染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看着他们互相打闹的背影越来越远,于是,从墟鼎之中拿出一块验生石。那验生石是从李萦妤那里得来的,如今依旧闪烁着光芒。他抬头看看,心中不觉松下一口气来,心想:这样也挺好……

    ……

    回去后,元朗左思右想着今日的情形,可始终不明白琉夏真实想法到底是如何的,他当时内心忐忑不安,却也没想到她和竹染的相遇,最终以这种潦草的方式收场。

    琉夏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此处,今日见到了李萦妤的“杰作”,不免让她想起一些事情来,她思忖了半天,问元朗知不知道关于洛城的一些趣事。

    元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哦,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呢?”

    “比如它的山川风物,名人轶事……”

    “这你可问错人了。不过,我认识的一个人很擅长打听这方面的事情……”

    “不会是去找他吧……”琉夏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可是他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恐怕有所不便吧!”

    “没关系,我有这个……”元朗微笑着从墟鼎中拿出一面镜子来。

    “千里镜?”琉夏惊讶地看着。

    “通过这个就能找到他,问你就能见到那个人,问你想问的事情了!”

    “那我们开始吧!”

    “嗯!”元朗点头答应后,施展法术,千里镜缓缓悬在半空之中,绽放出光芒。

    在那处光芒之中,镜子中隐隐显现出一张书桌,书桌上毫无章法地散落着好几本账簿。

    面对镜中情景,琉夏满脸疑惑,不禁转头看着元朗。对此情景,元朗也一脸茫然。

    突然,从书桌下面伸出一只手,扶着桌子,缓缓出现一个头发凌乱如鸡窝般的男子,表情很是委屈。

    琉夏看着男子这副模样,实在忍不住,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

    “元墨,这是怎么回事!”元朗严厉地说道。

    镜子中出现的人正是堂堂九华门的二公子,秦元朗的胞弟,琉夏的同窗好友——秦元墨。

    “兄长,这账簿实在太深奥了些,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然后……”

    “然后就摔地下去了?”元朗责问道。

    “正是如此!”元墨害羞地一边绕着头发,一边说道,“我的好兄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账簿之学委实太难了!”

    “我临走前,你不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切都交给你吗?还有,你不是说以后要帮助我打理杂务,一起把九华门发扬光大吗?”

    “说这些话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对自己的能力实在过高地估计了。你说当时想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去寻找琉夏,哪怕最后找到的是她的‘遗体’,我为了不让你有后顾之忧才这样说的,看来我真的不是掌事的这块料儿,至少在理财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天赋。”元墨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太没有担当了,一定会得到元朗念咒般的唠叨,于是紧接着说道:“不过,我擅长打听消息呀!哪个人得罪你了,我一定帮你把这人的底细差个底朝天,你看好不好?”

    元朗头歪向另一边,“哼”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不要生气嘛!对了,赵羽姑娘这几日住在我们家,她说等你回来!”

    “赵羽姑娘?”琉夏疑惑地说道。

    元朗急忙解释道:“我和她没什么,我们只是普通好友而已!”

    元朗这一解释,元墨才注意到旁边的琉夏,他高兴地说道:“呦!琉夏,你果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兄长听说了你的事情,便急急忙忙下山,他真的找到你了!”

    琉夏听到这番话惊呆了,从他喜悦的语气来看,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凌慕华、李萦妤之流希望她彻底消失,还有更多像元墨他们那些希望她活着,并好好活着的人。

    “好了,好了,你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元朗停止斥责元墨的不用心,转过头对琉夏温柔说道:“你不是要问他一些事情吗?”

    琉夏微微点头,并转而向元墨问道:“你可知关于洛城的一些事情?”

    “洛城?”元墨挠着头,“关于它,你有什么想问的?”

    “据说,洛城可能有冶炼兵器的晶石玄铁矿,是吗?”琉夏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可能!”元墨听了直摇头,“晶石玄铁矿经过一些秘密工艺,可做神仙用的兵器,很是难得,怎么会出现在洛城。再者,晶石玄铁矿这类极具灵性的矿物,蕴藏之处的地面杂草也难生长。洛城这地方山明水秀的,晶石玄铁矿根本不会存在于这种地方。”

    “是吗?”琉夏疑惑地说道。

    “洛城不过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城池呀,还没有它附近的瑶歌城出名呢!”

    “你说的是异朽阁所在的瑶歌城吗?”元朗问道。

    “这世上还有几个城叫瑶歌城!这个城才够邪乎的,就没有几个死人死后能安安稳稳地呆在棺材中化为尘土的,都是下葬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

    “那死者的亲人都不担心吗?”元朗问道。

    “开始还有人上报官府,但是官府也管不了死人的事情。后来死者家属在坟墓处发现几片银叶子,他们觉得是死者升天后留给他们,有了这个念想,人们就渐渐不以为然了……”

    “还有这等怪谈?”琉夏双臂抱于胸前说道。

    “还有比这更邪乎的呢!”元墨说道,“你知道那座瑶歌城最有名的异朽阁吧?它靠买卖消息立足此地,那位异朽阁阁主手眼通天,不仅但做凡人的生意,而且整个六界的生意他都做!”

    “这些我倒是有所耳闻,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琉夏问道。

    “干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面貌呢!不过,听说这个异朽阁阁主见客时,只是戴着个长舌面具。还有,一件事情也特别诡异……”元墨压低声音说道。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琉夏假装不屑一顾地说道。

    “什么装神弄鬼,我的消息都是真的,爱听不听!”

    元朗听到元墨和琉夏两个人在这里拌嘴,笑着说道:“好啦,元墨,你赶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传说中的异朽阁阁主每隔几年时间闭门谢客!在此期间,有个仇家杀到门口,却发现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天真地望着他。过了大概二十年这个仇家又去寻仇,发现那个孩童如初见一般大小。要知道整个异朽阁之中,也只有异朽阁阁主一个活人!”

    “还有此等怪事?”元朗问道,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手帕来,他轻轻将叠着的帕子展开,上面竟然有一个死虫子。

    琉夏看了一眼这只虫子,很是熟悉,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那日我从李萦妤手中救下你时,看到这只虫子行动有异,就挥剑斩杀而来的!”

    “你们怎么会有异朽阁打探消息的虫子呢?”

    “异朽阁?”元朗惊诧地说道。

    与元朗不同的是,琉夏毫无惊讶表情,只是脸色阴沉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原来如此!”

    元墨本来想让琉夏好好崇拜他一般,哪怕就是好好夸他一番也可以,结果琉夏表情毫无波澜,这可让元墨好像被泼了冷水一般,悻悻地说道:“这个消息可是我好不容易打听来的,算是我的镇家宝贝,别人我都不告诉他的。你听了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好歹装装样子呀!”

    琉夏不以为然,依旧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元墨气愤地说着,双手抱于胸前,头也转向另一边。他本想以此来引起琉夏和自己兄长元朗的注意,结果两个人谁都不理会他。经过双方极其短暂的相持,他首先绷不住了,没有问他们要到好处,也没有得到他们的赞赏,反而哀求两人道:“你们再问我些问题吧,我还知道好多六界之内的奇闻怪事呢!”

    元墨的反应让两人猝不及防,琉夏和元朗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元墨的热情。

    琉夏回想起以前在长留山的美好时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件事情让她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于是,她问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想必也只有你能答得出来……”

    元墨听她这话,大有恭维他的意思,于是高兴地说道:“但说无妨!”

    琉夏想了想,于己来说,这件事情说出来实在有点丢人,于是想要作罢。

    元墨倒也不乐意了,不开心地说道:“你这是小瞧我么,这般戏耍于我?”

    “当然不是!”琉夏略显尴尬地说道。

    元朗看琉夏这副神情也特别可爱,于是瞬间倒戈,伙同元墨一起追问她。

    迫于无奈,琉夏只好问元墨道:“也不是别的什么,就是当时你给了我一本书,叫《美人榜》,长留山不少女弟子都在其中,我自认容貌尚可,怎么没有我的名字呢?”说完,琉夏红着脸看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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