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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短暂时光

    竹染不知她在耍什么花招,但还是把剑收入剑鞘,说道:“我和阁下素昧相识,今阁下初来乍到,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地方我之前来过一次,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怎能也算是这地方的熟客了,自然不算什么外人!你今日假意离开这里,不就是想特意来堵我的吗?”琉夏说这话时语气很是平静,但是那种得意之色也溢于言表。

    竹染被说中意图,又见面前之人如此无赖,竟一时语塞,只得说道:“阁下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自然是为了这个!”琉夏拿出聚魂石,“啪”放在桌子上,继续品着茶。

    “你怎么知道聚魂石在我手里?还有……”竹染那双隔着面具的眼睛忽然变得忧郁起来,说道:“还有既然知道聚魂石在我这里,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得到的聚魂石,又拿它来做什么?”

    琉夏笑着说道:“我来此拿到聚魂石便已达到目的,其余什么的,并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

    竹染听到这番说辞,不由得倍感失落,紧接着他听琉夏说道:“况且你我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又何至于推心置腹!”

    竹染听到这话,内心深处波涛汹涌,但表面却不露声色。

    “茶喝完了,我也该走了!”说完之后,琉夏起身拿起聚魂石,准备离开,却被竹染用剑鞘挡住去路。

    “阁下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阁下既然知道这聚魂石的作用,想必也知道它得来不易,在下怎会让你轻易带着它离开!”

    “你已经把魂魄收集到储魂瓶里,这聚魂石对你来说也并无多大用处了!”

    “阁下居然知道这么多,那在下自然不能让你轻易离开了!”

    琉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是我失礼了!”于是,她摸摸腰上的荷包,里面扁扁的,一文钱也没有。她缓缓抬起头,尴尬地看着他,说道:“我今天出来匆忙,没带银钱,可以先欠着吗?”

    竹染生气地看向别处,默不作声。

    “不可以啊?”琉夏撒娇地说道,她想了半天,一狠心一跺脚,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说道:“那……就把我自己给你吧!”

    竹染一脸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更不敢相信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直到看见面前这位女子正准备宽衣解带,他急忙背过去,说道:“阁下已身为人妻,请自重!”

    “他人妻子?”竹染的这句话说得琉夏云里雾里,她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我听闻村民称呼你为‘秦夫人’,自然是已经婚配!你既然已是他人妻子,更不可能开如此玩笑!”

    琉夏扑哧一笑,她终于明白别人为什么误叫她为“秦夫人”,元朗总是很开心的原因了。听竹染这么一说,就不难解释了,大概村民见他们两人同进同出,加之她告诉被人她姓“秦”,所以大家都误会她和元朗是夫妻,那她的姓氏来源于夫姓,这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琉夏曾经还试图纠正过,但都被元朗阻拦下来,他还振振有词地解释道说他打听过了,“夫人”在当地是一种尊称,她才作罢。原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没想到元朗也会偶尔调皮一下,在口头上占些便宜。不过,这可让竹染产生误会了。

    她不慌不忙说道:“我只告诉村民们我姓‘秦’,可我本人的确尚未婚配,你听到的也不过是以讹传讹。再者我的姓氏‘秦’并非来自夫姓,也不来自我的父亲,而是来自于我的母亲。我的身体发肤,皆由母亲十月怀胎而来,我自称姓‘秦’自无不妥!”

    竹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嘴上隐隐浮现出微笑。

    琉夏假装没看见,想继续挤兑一下竹染,就继续脱掉外衣。直到只剩下里衣的时候,她就很淡定地坐到床上,看着竹染。见竹染背对着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琉夏还敲了敲床上空着的那一边,示意他过来。

    竹染听到这敲打声,更是羞红了脸。

    琉夏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一局算是自己大获全胜,也算是报仇了,脸上不由得表现得很是得意洋洋。

    她起身穿好衣服,来到桌子边上拿上聚魂石,还特意在竹染面前炫耀了一下,得意一笑,就准备往出走。

    没想到,她刚走了几步,还未走出门口,身体就被拦腰抱住。她先是一慌,接着发现是竹染抱着她,就放弃了挣扎,还顺势躺倒了他的怀里。

    竹染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琉夏也本能地害羞的低着头。

    竹染也什么没有说,紧紧抱着琉夏,像极了渴望温暖的孩子。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双臂。

    双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深情地注视着彼此……

    此时两人依旧带着面具。这两副面具此时绝佳地阻隔了过往的重重,不仅让两人暂时抛却前尘,以新的的身份面对对方,也使得双方即使不说话,也能阅读彼此眼中的爱意与流连。

    这样的气氛经常出现在两人之间,以往多数是琉夏首先打破尴尬的氛围。

    按照惯例,琉夏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次竹染却主动吻上来,琉夏身体酥软起来,一时不知所措。

    他贴心地护着琉夏的身子,缓缓地把琉夏推倒在床上。

    此时,暧昧的气氛达到了极致……

    “你是后悔了吗?”琉夏眼睛略微有些湿润,直直地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我一直都很后悔。不过,这次是你送上门的!”竹染回答道。

    说完,他倾身覆上来,两人相距不过一尺,彼此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此时,其他部位的感官也变得灵敏起来,心中慢慢燃起一簇小火苗。两人的鼻息不断冲击着对方的皮肤,犹如春风一般令人心醉。

    竹染缓缓抬起琉夏的脸庞,吻轻轻地落于额头、脸颊、鼻尖、嘴唇,最后落于耳后,琉夏轻哼一声,两个人体内的小火苗犹如燎原之势,瞬间点燃了整个身体,两人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紧紧拥抱在一起。

    窗外的微风吹进来,拂过床边的纱幔,与之共舞起来,缠缠绵绵,难解难分……

    ……

    琉夏缓缓摘下面具,深情看着眼前睡着的竹染。她本来只想拿走聚魂石就离开的,今天这一幕的发生实属自己控制之外。

    琉夏整理好衣服,看着他还在熟睡,不禁想起方才当他们紧紧相拥、情到深处之时,竹染脱口而出,唤她“琉夏”。她从他的红着的眼眸中读出昔日那种令她神往的温柔与爱意,紧接着是世事无常后无限深刻留恋。

    这眼神让琉夏心头一紧,一时恍了神,当时竹染只要再说一句“永远留下来”之类的话,琉夏便不管不顾,抛下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事关六界安泰,因缘际会之下,流光琴让她恢复记忆,就是让她来做这件事。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她用迷魂术将他迷晕,扶着他躺下后,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泪水也控制不住流出来。

    琉夏不禁想起丽姬的话来,她预言自己将不久于世。当丽姬刚说出这句话时,她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师叔的医术。幸好自己巧妙地掩饰过去,没有被元朗和璃秋发现自己的秘密。

    琉夏想起自从通过流光琴上残留的泪水获取神力,虽然一定程度上神力取代了体内的芷阴之气,成为自己更强有力的生命之源,但是这种神力一直处于消耗的状态。

    就像异朽阁阁主所说,这种神力由神之身承载,便可源源不断再生。可现在它由肉胎凡体承载,没有被这种力量吞噬已属万幸,怎能苛求增强。并且,经过这次蛊毒事件,琉夏神力折损了大半,能不能撑到她计划的最后一刻,还很难说。

    琉夏匍匐在竹染的胸口,全身心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想起自己和竹染的相识、相知、相恋、相离的全部过程。因生死劫的缘故,注定的相遇,注定的别离,过程美好却坎坷纠结。只有在曾经的一次梦里,他们之间拥有过最美好的结局。她好想把自己曾经梦到的内容好好说给他听。

    她从来不认为生死劫是一种诅咒。相反,在她看来,它是一条红线,即使相隔万里,跨越生死,也把彼此的命运紧紧相连。因为有他,她才体验到人生甜蜜的极致。即使后来的重重误会,也无关怨恨,只是对以往美好的无限惋惜与留恋。

    她抬头看着竹染依旧在沉睡之中,不禁泪目。纵然心万般不舍,但是她不得不离开。

    于是她缓缓起身,狠了狠心,就带了聚魂石边准备离开。

    走的那一刻,琉夏看见竹染此时依旧带着玄色面具,忽然有一个念头,就是摘下这个面具留做纪念。

    她折返回来刚伸出手准备摘下它,可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必徒留念想,伸出去的手就收住了。

    她把自己的那个面具轻轻放在自己睡过的位置,起身回看竹染的睡颜很是安宁,下了下狠心,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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