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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探长留

    “儒尊……”琉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窘迫地突然冒出两个字,“你好!”

    儒尊严肃地说:“你的师兄们难道没告诉过你们,长留弟子未经允许不准随意走动,尤其是不能擅闯三大殿吗?说,你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琉夏一时想不到什么理由,索性胡编乱造起来,说道:“哦,我听桃翁说长留有一棵解忧树,树上结的果实叫解忧果,吃了会忘却一切烦恼。所谓‘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所以我就到处找,就找到这里来了。”

    “真的吗?可是解忧树是在常云山,不是在长留山,而且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桃翁的话了,前几天不是还顶撞桃翁来的吗?”

    琉夏看到儒尊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已经洞悉一切,于是就乖乖地招认了:“好吧,我承认不是来找解忧果的,我只是迷路了,才到这里来的!”

    “这就对了嘛,迷路就迷路,要勇于承认嘛!”

    琉夏低下头,却悄悄地伸了伸舌头,想到那天儒尊在桃翁面前为自己仗义执言,便说道:“不过,那天真的得感谢您在桃翁为我解围,要不然我第一天就被赶出长留了!”

    “不过你到底说了什么,把桃翁气成那个样子呢?”

    “啊?你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就为我说情呢?”

    “我只是好久没看到桃翁那么生气地样子了!”儒尊笑着说,竟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琉夏皱着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儒尊看到她那份惊讶的样子,想到自己还为人师长,就立刻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道:“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天,桃翁讲到弘扬人间正道就必须铲除天下一切妖魔鬼怪。我就觉得这样的说法太偏执了,就用嗜乐仙的例子反驳他,说万物都有生存的权利,不能因其所处环境决定他的好与坏。结果,我的这些话惹怒了桃翁,所以他要重罚于我!”

    “好久没听到这么新奇的观点了!常言道:‘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这些道理也是大家所共同认可的呀!若不以环境论是非,那还有其他标准吗?”

    “可还有‘英雄不问出处’的说法呀,难道出身微贱之家就要永远低人一等吗?”

    “的确,我也有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我得出的结论就是:不管所处何种境地,那都只是你那个阶段的状态,环境会影响你,但不会决定你的人生!”

    “那什么起决定性作用呢?”琉夏眼巴巴望着儒尊问道。

    “选择!”

    “选择?”

    “地位卑微之人选择奋发图强也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身处高位自甘堕落也会一事无成。同样道理,身处污浊之境只要一心向善,也可以受到世人尊敬;身处正派却好阴诡之事,也会为后世所摒弃。你有不同的见解,说明你明辨是非,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这种精神难能可贵,但是你也要加强自身的修炼,持心以纯,持身以正,为他人做出表率,这才是弘扬道义的根本!”

    琉夏若有所思,想到拯救苍生自己毕竟势单力薄,她能做的就是劝哥哥放弃与那些名门正派的对抗,于公于私都大有裨益,这更坚定了她寻找流光琴的决心了。

    看到琉夏那么认真的思考,儒尊又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你听听就行了!”

    琉夏顿时傻了,心想:这儒尊怎么这样,有时玩世不恭,丝毫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可有时又认真严肃,心怀天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真是搞不懂。

    于是,她问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呢,就是你为什么听到桃翁生气那么开心呢?”

    “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因为桃翁生气这件事而高兴,只是对让他生气的那个人感兴趣而已。桃翁学识渊博,为人端正持重,想到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的人一定不简单。之前是我那个师侄,现在是你,个个不是简单的角色!”

    琉夏想了想,问道:“是竹染师兄吗?”

    “是呀,他还未拜入师兄门下时,一直由桃翁抚养。一次,他趁着桃翁睡着。在桃翁脸上画了一只大王八。结果在三尊九阁商议事情前,桃翁还未发现,也没来得及修整颜容,便被叫到大殿。他踏入大殿的那一刻,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桃翁又羞又愧,气得火冒三丈,满脸通红,就像那天他那个样子。后来,我们才知道是那个小竹染的杰作!”

    琉夏简直不敢相信儒尊所说,接着又听儒尊说道:“之后他拜入师兄门下,师兄为人严苛,竹染便也愈发变得拘谨起来,完全不似小时候那般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儒尊无奈地摇摇头。

    琉夏听儒尊这话大有惋惜之意,心想:什么赤子之心,是顽劣之心吧!

    “诶,你要不要……”儒尊尚未说完,便传来一阵钟声。

    “哎呀,这是集合的钟声……”琉夏望着钟声传来的地方说道。

    “看来你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了……”儒尊点了点头,“快去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琉夏刚要告辞,儒尊就说道:“就这样走吗?如果被世尊看到你擅闯销魂殿,你就又要受到责罚了!”

    琉夏眼巴巴地看着儒尊,儒尊说:“好好好,我送你一程吧!”

    儒尊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把琉夏变为一只飞鸟,指着销魂殿下的一群院落,“那就是你住的地方,可不要迷路了!”

    变成飞鸟的琉夏点点头,答应着,就向儒尊所指的地方飞去……

    ……

    琉夏飞回自己所在的地方,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变回来的样子。集合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掌管的师兄只是交代了一下大家常规注意的事情,便散开了。

    这时,璃秋高兴地对琉夏说道:“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跟我来!”说完,她便拉着琉夏到了她们一起居住的院落里。

    璃秋走到一根竖立着的的木柴前,手掌稍稍运功,突然猛地劈下去,木柴应声而断,然后第二根、第三根皆是如此。

    看到璃秋在短时间内有如此进步,琉夏高兴地跳起来,简直比璃秋本人还高兴,搂着璃秋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月色如水,琉夏和璃秋坐在房间前的台阶上,琉夏漫不经心都用双手撑着向后倾斜的身体,而璃秋则单手拖着脸颊,二人一同仰望着天空的明月。

    “时间过得真快,想想看,我们来长留已经半个月了!”琉夏说道。

    “是呀!”璃秋望着月亮,说道:“琉夏,你说广寒宫里的嫦娥长什么样子呢?”

    琉夏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等你学会御剑飞行,我们一起偷偷地飞到广寒宫去,看看嫦娥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美若天仙!”

    “不可不可,广寒宫之于长留山,好比人间朝廷之于江湖。仙界的府衙之地,哪能由我们说去就去的呢?即使掌门拜谒,也需要递交拜帖。再说啦,嫦娥不能说是美若天仙,因为她就是天仙嘛,所以,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放心,我只是随口一说。嫦娥仙子再漂亮,也不及我‘姐姐’的十分之一的美……”

    “你有一个比嫦娥仙子还漂亮的姐姐?你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

    “不是不是……”琉夏一激动,倒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其中缘由,“我是说我哥哥是六界第一美人,至于‘姐姐’的称呼,只不过是我们兄妹之间的戏谑之语……”

    琉夏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然收不回自己的话了,她心想:自己真是个大嘴巴,这句话不就直接告诉璃秋自己的哥哥是杀阡陌了吗?

    “哦……”璃秋没有追问,只是微微笑着,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

    琉夏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吹牛呢?”

    “当然不是啦!对于心中牵挂之人,无论对方容貌如何,都是最可亲可近的。何况还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呢!”

    听到璃秋的这一番话之后,琉夏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璃秋不知道的是,琉夏并没有吹牛,她口中的“姐姐”是艳绝六界的杀阡陌!

    “诶,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怎么一下午都没见到你呢?”

    “我到处溜达溜达,熟悉一下长留山。你猜,我碰到谁了?”

    “谁呀?”

    “儒尊!我今天飞着飞着就迷路了,就不小心飞到了销魂殿,于是就遇到了儒尊!”

    “什么,你到了销魂殿,你不知道长留弟子未经允许不得擅闯三大殿吗?”

    眼看着璃秋又要对她进行一番说教,琉夏说道:“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我对儒尊说我是专程去感谢他的,常人应该不会拒绝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吧!”

    “你要知恩图报,就不该闯那么多祸!”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已经说了我很多次了!再说,儒尊为人潇洒不羁,与他交谈,如漫步青山之间,令人心旷神怡!”

    璃秋打趣道:“儒尊是青山,那世尊和掌门呢?”

    琉夏认真地想了想,答道:“世尊嘛,听弟子们描述,虽刚正不阿,处事公私分明,但脾气火爆,因此属于‘火山’一类。掌门嘛,虽然仙术盖世,六界都难逢敌手,但为人清冷,相信他以后的徒弟不用修仙便可容颜常驻!”

    “为什么?这是什么说法呢?”

    “因为掌门是座‘大冰山’,在他身边有‘冻颜’的功效呗!”

    琉夏这番理论,虽然是歪理谬论,但也比喻贴切。璃秋听到这些,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琉夏想到什么,忽然笑意渐失,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天上繁星闪耀,感叹道:“在此星空之下闲聊,真是心意畅快呀!璃秋,我们会不会永远都这样无忧无虑呢?”

    璃秋看着她,笑了笑,认真地说道:“会的!我们会一直快乐的!”

    听到这句话,琉夏才重展笑颜,她望着天空,看着天上一弯弦月,心里突然略过一丝担忧:又快到圆月之夜,得好好想想办法,看怎样能安全度过那最难熬的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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