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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落英缤纷

    琉夏猛得从药庐的床上醒过来,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是一场梦吗?

    不是!琉夏拍拍自己的脑袋,待完全清醒之后,想起最后时刻是元朗救了她。

    琉夏的病情这几日有所好转,但是一直郁郁寡欢。元朗便听从璃秋的建议,时常带琉夏到四周去逛逛,散散心。

    有一天,元朗心情极佳,很神秘地说要带琉夏看一样东西,保管她喜欢。于是,元朗小心地扶着琉夏来到后院。

    琉夏刚刚来到此地,就闻到一阵花香,她抬放眼望去,发现元朗竟然在后院种了一棵桃花树。琉夏看那桃花树,竟然与寻常桃花树不一样,虽然只是打着花骨朵儿,但是周围散发着仙气。

    “这是长留山的桃花!”琉夏看了元朗一眼,惊喜地说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元朗看着琉夏,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点点头。

    “原来那几日你离开这里,竟然是为了做这件事情!”琉夏看着眼前这棵桃花树,惊叹仙界之树居然可以在凡间生长,实属不易。望着眼前这棵树,琉夏顿时回想起了之前在长留山的美好时光。

    这时,元朗走到院子中央,他从地上随手捡起两根树枝,他把其中一根树枝扔给琉夏,扬了扬头,表示要和琉夏切磋剑法。

    琉夏很敏捷地接到树枝,她由下而上仔细打量着树枝,怀念之余却是无尽的伤感,于是说道:“自从受销魂钉之刑以来,我体内的灵力也折损殆尽,已经无法运剑了!”

    元朗却不以为然,说道:“灵力折损,但是招式还在吧?我记得你初入长留山的时候,仙力大概也就现在这个样子!”说完他摆起架势,说道:“来吧,看招!”

    琉夏完全没有想到元朗这么认真,愣了一下,急忙以树枝代剑,应对他的招式。

    其间,元朗单纯地以剑招与琉夏切磋剑道。由于之前琉夏有很扎实的功底,竟然也不落下风。最后,两个人来来回回打斗了好几十个回合才收起剑招。

    收剑时,元朗双手抱拳,说了一声“佩服!”

    琉夏也按照剑道中的礼仪,双手抱拳,回复了一句“承让!”

    出了一身汗之后,琉夏常常舒了一口气,感觉好久没有这般恣意畅快过了,眼角不由得露出浅浅的笑意来。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心情略微舒畅些。

    琉夏和元朗来到后院的亭子之中坐下来,元朗看着琉夏,说道:“刚刚和你切磋剑法的时候,我想到了初入长留山时,大伙儿学剑的时候……”

    “是呀!那时候我因为一些原因,总是想方设法逃避剑术课!后来,实在逃不掉时,我记得是你一直耐心地陪伴我一起练剑。”

    “想想这些事情,过去了好久,却好似发生在昨日。”元朗微笑着说道。

    “可惜仙剑大会之后,你便离开了长留山。”琉夏说着,语气中满是惋惜。

    “因为没有留在长留山的理由了呀!我来长留山原是被元墨忽悠来的,他当时心悦凌慕华,大概想着拉着我这个兄长,父母发现后受到的责罚轻些。后来,他未能得偿所愿,可我没想到的是,在那里遇到了你!”

    琉夏想到之前元朗对自己表达爱意的事情,顿时陷入沉默,她想着不可避免得要提到这件事情,索性便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元朗看她说得这么神秘,问她想告诉自己什么秘密!

    “这秘密便是……那日你临走之前说的事情。我当时因为崇尚自由就没有答应你,可是我很快又后悔了,甚至想要找过你!”

    “真的吗?”元朗记起当时自己向琉夏表明爱意,但是琉夏当时没有答应,自己为此沮丧了好久。可如今听到这番话,顿时喜出望外。

    琉夏笑了笑,说道:“真的,你说谁不喜欢当时那个如春风拂面般温柔的男子呢!”

    元朗听到这些话,心中很是开心。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问道:“既然你当时喜欢我,并且来打算找我,可是为何之后又没有来寻我?”

    “因为我害怕自己这个想法只是一时冲动,反而对你造成再一次的伤害。所以,我听从竹……那个人的建议,偷偷去姻缘府翻看《鸳鸯谱》,查看你我是否是彼此的命中注定,可是……结果……”

    听到这些,元朗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的地对琉夏说道:“这些都不做数的,世间多的是逆天改命的例子。要是所有姻缘要靠月老说了算的话,男女之间的互相倾慕、互相爱恋、彼此之间的不舍,又有何意义!”

    琉夏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我当时知道这一点,或许如今的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了。可惜,谁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世间万事也没有‘如果’……”

    元朗听得出琉夏话中之意,苦笑一声,说道:“你们平日里总是说我温和有礼,其实,我是一个骨子里很骄傲的人!那日我的爱意遭到你的拒绝后,我表面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是极其难受的。我本可以向父亲提出继续留在长留,可是也许是我自幼万事顺风顺水惯了,而遇到这件事情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便选择了逃避。没想到我为了这可怜的自尊心,竟然失去了你。”

    元朗看着琉夏姣好的面容,虽然此刻依旧面无血色,但是我见犹怜。想到竹染狠狠伤了她的心,此时或许是一个机会,于是,便又燃起希望,于是,接着对琉夏:“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琉夏,我想我们还可以……”

    “不可能了!”琉夏打断他的话。

    “你还是忘不了竹染吗?他如此待你,你依旧对他念念不忘吗?”

    “你我之间的事情,无关任何人。”琉夏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和你提起这件事情吗?”

    “难道是我多想了吗?”元朗看着她这平静的样子,极其失落地说道。

    “元朗呀,我不值得你这般待我!”琉夏说完之后,不由得咳嗽起来,销魂钉留下伤处也愈发疼痛起来,但是她用手捂着伤处,极力忍耐着。

    “琉夏,你怎么了?”元朗见状,关切地问道,并扶着她坐下。他自责地说道:“我不应该让你练剑的!”

    “这不关你的事!”琉夏坐下后,认真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当我最开心的时候,你便悄悄地离开我。而当我被众人误会、辱骂、甚至唾弃的时候,你又来到我的身边,用尽全力守护我。可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爱上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元朗说道。

    “那如果这份等待没有尽头呢?”琉夏问道。

    “这是何意?”元朗思忖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元朗,我感觉很不好……”琉夏嘴唇泛白,表情痛苦地说道:“璃秋也许没有告诉你,自受销魂钉之刑以来,我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还是重重伤了根本,现在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油尽灯枯、香消玉殒,也不过是时日问题了……”

    “你这是何意,什么叫油尽灯枯,什么叫香消玉殒……”元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我可以去为你找最好的仙医……”

    “没用的,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此次生命终结之后,再不入轮回了……”琉夏苦笑着说道。

    元朗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看琉夏的眼神又不想在欺骗他,他不明白为何老天让她逃过一劫,却又这般对待她。

    于是,他思前想后半天,然后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不管前路如何,那就让我陪你走下去吧……”

    琉夏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便没有说什么,颤颤巍巍地走进屋内。

    ……

    自从发生李萦妤那件事情之后,她暂时也没有来找琉夏麻烦,因此,琉夏倒是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

    在这段日子里,琉夏和璃秋每日都出去行医,尽力帮扶附近村庄需要医治的人。

    同时,为了避免发生之前琉夏身旁无人保护的事情,琉夏和元朗每每外出,元朗必跟随左右,保护她们的周全。有时候旁人也不免议论几句,元朗倒是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琉夏的医术日渐提高,她经常和璃秋一起在当地附近几个村落行医,由此变得小有名气。

    一日,琉夏和璃秋得空,坐在药庐的后院之中小憩,两人倚着栏杆,手中各拿着一杯粗茶,聊得确是分外开心。

    “说实话,我对你的记忆还停留在医药课时你打瞌睡的样子。我是真没想到你有一天医术会有如此大的进步!”

    琉夏微微一笑,说道:“你还别说,我也没想到。不过,我住在你这里,真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总得干些什么活儿让你轻松点儿吧!”琉夏摇了摇手中的杯子,茶叶在里面悠哉悠哉漂浮着,接着说道:“我曾想过用我的琴艺来补贴点儿家用,可后来想想,弹琴需到闹市茶馆之中,那里鱼龙混杂,万一遇到相熟之人,知道我还没死,很多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你可千万别有这种念头!你的琴声是给知音弹奏的,切不可为了这些俗事而违背自己的初心!”

    “为了璃秋,有些原则还是可以改改的!”琉夏两眼放光,假装色眯眯地看着璃秋。

    璃秋看着她这逗趣的样子,不觉得害羞地笑了。

    “你们笑什么呢?”

    两人抬头看到元朗,不觉吃了一惊,他衣服低调奢华,可是举止却不甚相配。只见他随意挽着袖子,手臂露出棱角明晰的肌肉线条,单手拎着一条鱼,笑嘻嘻地走过来。

    两人看他这打扮以及这行事做派,和平日里端庄雅正的姿态大不相同,不过倒是平添了一些亲近之感。

    “这是村里一位老伯给的,我不要,但他说这是给你们两位女大夫补身体的。我想着你们最近比较忙碌,是该吃些好的。于是,我便没有推辞,偷偷在老伯的鱼篓子里面放了钱,给你们拿过来了!”

    琉夏看着他那憨憨的笑,说道:“这九华门的大公子,放着富贵的生活不过,跑过来给我们当帮手,这样的恩情让我们怎么报答呀!”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元朗挥着手说道,一边把鱼递给琉夏。

    琉夏转头看着璃秋打趣道:“你说不愁师兄要是知道元朗在这里,会不会吃醋呀!”

    “这种小事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多想,因为不用猜都知道元朗是冲着某人来的,我呢,只是一个顺带的……”璃秋说的同时,还意味深长地用手指轻轻点着琉夏的肩膀。

    琉夏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元朗却害羞地红着脸低着头。

    琉夏本想打趣璃秋,结果矛头却指向自己,于是急忙调转话题,说道“好了,好了,我去烧鱼给大家吃!不过,这一条鱼应该不够,我再去多炒几个菜。”

    于是,琉夏转身到了厨房,撸起袖子,不一会儿功夫便炒好了菜。午间三人享受完美味的午餐,不由得十分惬意满足。

    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忽然跑过来,一只手拿着简易的风车,一只手拉着璃秋的手,语气焦急地说道:“顾大夫,顾大夫,不好了,村里的人不知怎么了,忽然一个个都眼圈泛黑,口吐白沫,腹痛不止,你快去看看,救救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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