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酒川双手放在脑后，表情也是难得的沉寂：“谁知道呢。”
但好在案件现在有了突破口。
出轨男的妻子名叫卢植曼，因为是家庭主妇的原因，行踪非常透明。
檀月调出她家周围的监控，按照云银提供的死亡时间依次排查，发现她每次的外出时间和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都能对上号。
但这并不能作为证据，因为她每次外出回家后，都会带着一大包菜，或者是在超市采购的零食。
“现在外卖技术这么发达，谁还亲自去买菜，这明显是有问题。”
“没办法。”云银看着监控画面摇摇头：“这个解释站不住脚，如果她说她就是享受这种购物的过程的话，我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该死的。”檀月狠狠咬了口面包。
Nolen根据卢植曼的行经路线，将一路上的监控全部调了出来，但令人遗憾的是，卢植曼每次在进入一间大型综合超市后，身影便消失了。
无论Nolen怎么找，监控里面就是没有了她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花终牧愣愣的看着监控：“她凭空消失了？”
“不。”Nolen抓了把头发：“是有人修改了监控，将她出现的画面隐形了。”
“还能这样？”
“嗯。”
“难怪警方找不到证据。”云银轻轻点头：“原来根源在这。”
“怎么办，云银姐，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不能让它在这里断了。”
“别担心，既然我们有了目标，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的。”
云银垂下眼睑靠在沙发上，工作室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下一步指示。
突然，她坐起身，打了个响指。
“查查这间超市，能够修改监控，要么水平够硬，要么就是有人在暗中帮忙。”
“是。”
Nolen得了指令，迅速查起这家超市注册的法人信息，与此同时，云银再次翻看起卢植曼的信息。
卢植曼，女，42岁，曾经是帝月学校的国语老师，28岁嫁给她现在的丈夫后，便辞职做了全职主妇。结婚一年后生下了儿子，现在儿子13岁，正在帝月学校的初中部上学。她的生活履历也十分简单，在结婚后便一心扑在了家庭上，之前的好友也慢慢疏远，十几年来几乎没有什么社交。因此在她被叫去警局询问后，所有人都不认为这样一位女性是能够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再加上本就是无差别杀人，所有人就更不认为这名可怜的妻子是凶手了，只觉得是小三运气不好，正好被杀人犯选中。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从岳泽的话里，她也知道对方同样认为这是杀人凶手之一，但他没办法给对方定罪，毕竟不管怎么看，她都只是一名被丈夫背叛的可怜人。
“那她在团队中的作用是什么呢？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为什么会帮她虐杀小三，而她又是怎么跟那群杀人犯联系的呢？”
云银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云银，我其实也觉得她不太可能是杀人犯。”
觑着云银的脸色，檀月小心翼翼的说道。
云银倒是没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只是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什么？”
“她是个家庭主妇诶！”见云银没有反对的意思，檀月立刻侃侃而谈：“你想啊，家庭主妇被困在家庭琐事里几十年，怎么可能有心计有胆量去杀人啊。”
“刚才陆酒川的解释你也不认同吗？”
“也不能算是不认同吧，虽说有点道理，但对于家庭主妇的刻板印象在那里，我还是觉得她不像一个能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刻板印象吗？”檀月的话为云银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大家对家庭主妇的刻板印象是什么样的呢？柔弱、温婉、能将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能让家里永远干干静静的、沉默又温暖的女性，这是大众普遍对家庭主妇的印象。
云银想，她知道卢植曼在团队中的作用是什么了。
一个照顾了十几年家庭的女性，最厉害的地方不正是处理后勤吗？想必那些凶案现场，都是她处理的吧。
想到这里，云银开始一个个排查凶案现场。
果然，案发现场干净的没有一点凶手留下的痕迹，无论是指纹脚印还是打斗挣扎的痕迹，在凶案现场根本看不到一点。
所有的第一案发现场都非常干净，桌子餐具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打碎的花瓶都被擦干净指纹，收拾进了垃圾袋当中。
在警方的资料中，他们认为这是受害者自己打碎收拾的，但有了新思路的云银自然不这么认为。
她伸手从垃圾桶中拿出一片玻璃碎片，透明的碎片上干干净净，像是被擦亮的玻璃般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啧，真是细心啊。”云银不由得啧啧称奇，接着她将除最后一名受害者外，其余所有的第一案发现场全部调了出来，转头对身后的同伴说道：“有兴趣来找不同吗？”
对于卢植曼，云银现在有更简单的办法判断她是不是凶手。
毕竟没有什么比她次次都出现在凶案现场更有说服力的了吧。
十四位受害者的第一案发现场各不相同，不过好在大部分都在家里，到是方便了云银几人。
很快，他们便接连发现了相似之处。
桌子上茶杯的把手全部向左，餐桌上摆放的餐具也被放在了左边，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的相似之处。
“可这不正好说明了卢植曼不是凶手吗？”檀月不解：“她可不是左撇子。”
“但她丈夫是。”云银示意Nolen去查：“一个多年来以丈夫为中心的女人，在这一点上，自然也是跟着丈夫走的啊。”
说罢，Nolen的结果就出来了，只见他点点头，肯定的说道：“的确，不仅卢植曼的丈夫是左撇子，就连他们的儿子也是一个左撇子。”
Nolen话音落下，檀月乖巧闭嘴，她懂了，破案这事儿她不行，还是听专业人士的吧。
“可这也不能作为证据吧？”花终牧皱着眉头说道。
自从他见到这些人的死亡现场后，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是，这些的确不能作为证据。”云银点点头：“说实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唯一能作为直接证据的，就是对于虐杀二号受害者的凶手刻画，但很可惜，现在十四起案件并案调查，就连凶手刻画都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了。”
“那我们要怎么找证据？”
“别急年轻人。”云银老气横秋的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Nolen，我刚让你查到超市负责人查出来吗？”云银突然转移话题，其余几人差点没跟上她的节奏。
“查出来了。”Nolen急忙调出刚才的结果：“这家超市是一家老牌公司旗下子公司的超市，现在名义上的法人是索德罗。这家老牌公司是一间家族企业，董事长也就是现任家主，是这位索德罗的爷爷。据可靠消息，索德罗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家主，现在让他掌管子公司也就是历练而已。”
“爷爷直接传位孙子？”听到Nolen的解释，云银表情怪异的问道。
“是的，因为索德罗父辈没有一位可用之人，所以老家主早就已经放弃他们，在大儿子生下索德罗后，老人就直接将孙子接到了自己身边培养。”
“这得多差劲才能被直接放弃改培养下一代。”云银此时对这家公司有点兴趣了，不过跑题了。
她收回思绪：“你觉得连环杀人案背后会不会是这个家族的人？”
她点了点陆酒川：“别藏拙，说说你的观点。”
“不太像。”陆酒川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都被直接放弃了，显然是一群脑子不怎好使的，我觉得他们更像是被人利用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很有意思，出事的监控偏偏是这个家族里唯一一个有脑子的人名下的，这怎么说？”
“不能胡说，得看看人才知道。”陆酒川说着摊了摊手。
云银的想法和他一样，虽然他们不觉得幕后凶手会这么傻，直接暴露在他们面前，但如果呢？如果他们偏偏不走寻常路呢？所以这事儿还得见到人再判断。
“要出去了吗？”檀月见状询问道。
“是啊，得想办法约一下这个索德罗。”云银摸摸下巴：“Nolen，你以我的名义给索德罗发一封邮件，就说他牵扯进了一桩杀人案中，如果想要证明清白，就来找我。”
“嗤，你这么说傻子才会相信吧。”陆酒川嘲笑道。
“先试了再说，更何况这也算是提前给他打一针预防针喽。”
时间紧迫，云银可没兴趣在这里浪费，先礼后兵，如果这个索德罗真没将这封邮件放在心上，那他们直接闯去他家，他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吧。
云银点点头，强行说服了自己。
另一边，收到邮件的助力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像他们这种大型企业，隔三差五就会收到些带有威胁的邮件，目的不外乎是要钱。因此他看了眼发件人，不认识后就果断将邮件拖到了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