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陆酒川率先举手乖乖回答。
“对，她怀孕了，从胚胎的大小来看，应该是四个月左右。”
其余三人看着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傻眼了，他们原以为这只是对方腹部被剁碎的人体组织。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发现？”云银继续提问道，目光巡视一圈，见众人都赶忙低下头，像是生怕和老师对上视线的差生，深深叹了口气。
“还有就是对方手法的问题，从遗体上的痕迹粗略判断，对方至少使用了不下十种工具，其中包括了斧头、钻头、铁杵等一系列虐杀工具，这显然是为了泄愤故意折磨对方，但只有对待这个胚胎时使用的是另一种更为常见，凶手也最为擅长的工具。”
“菜刀。”
“难道你们不觉的这部分很像被剁碎的饺子馅吗？”
此话一出，除了陆酒川以外，其余几人纷纷干呕起来，他们惊恐的看着云银，似乎没想到她能面无表情的阐述如此可怕的事情。
许久之后，还是檀月率先缓过气来，她惨白着一张脸：“小云银，我以后怕是再吃不下...”
话还没说完，她继续干呕起来。
虽说在下层地区死亡事件频发，但几乎没有人会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去虐杀同类。
云银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因为长时间持续虐杀，凶手情绪上脑，因此摒弃了那些不顺手的凶器，反而使用起她最擅长的菜刀进行虐杀，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下意识的手法和平时做饭及其相似，最后将胚胎放回受害者腹部，也是在向受害者示威和享受那种大获全胜的快`感。”
一番解释下来，店铺内陷入安静，沉重的气氛在每个人之间流淌，Nolen茫然的喃喃自语：“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陆酒川双手放在脑后，表情也是难得的沉寂：“谁知道呢。”
但好在案件现在有了突破口。
出轨男的妻子名叫卢植曼，她和业琅典情况不一样，至少行踪是完全透明的。
檀月调出她家周围的监控，按照云银提供的死亡时间依次排查，发现从第一个受害者开始，她就会找理由外出，等三五个小时过后才会回来。
因为她性格一向懦弱，因此丈夫和孩子并没有怀疑她的说辞。
檀月根据她行进的路线一路调取监控，发现她在进入一家酒店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但云银似乎很是了解，她找到最靠近后门的摄像头，点开放大，十五分钟过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身形与卢植曼相似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怎么会从后门出来？”花终牧睁大了眼睛，十分不解。
陆酒川站在他旁边懒懒解释道：“这家酒店是专供明星、达官显贵、偷`情、非法交易等灰色产业居住的，这种酒店房间内不止一条离开通道，有些装修更为复杂的酒店，离开通道可达到四五种。”
花终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愣愣的张大嘴。
檀月继续调取黑衣人周围的监控，但这次，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在经过一个十字后，黑衣人面前停下了一辆悬浮车，她将车门拉开，迅速登上去，之后便没了踪影。
檀月将附近所有能供悬浮车通行街道的监控全部调了出来，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没有一个监控中显示悬浮车有离开的痕迹。
他们去了哪里？
云银倒是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她在思考刚才车门拉开时隐约看到的几个人影。
按照她对犯罪现场及死亡方式的侧写，华应诺他们这群犯罪团伙有五人，但警方那边通报的则是2-4人，现在她可以确定是警方判断失误。
可随着显露的凶手越来越多，剩下的可就不那么好找了。
云银将视线放在了最后一个受害者身上。
最后一个受害者便是那个年仅十五岁的女高中生，阅雅雅。
说实话，云银是很欣赏这个女孩子的，能在短时间内经历这么大的变故，还依旧对生活充满了希望，这已经比大部分人还要厉害，可令她愤怒的是，那些人渣却偏偏要毁了她。
云银确定阅雅雅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只是她还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
搞垮阅雅雅她们家公司的是一家普通的贸易公司，看起来和华家毫无关联，而他们的公司账户上也并没有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流水，唯一的不同在于他们的订单在不断激增。
但这也很好解释，毕竟阅雅雅他们家也是做外贸的，现在她们家公司破产，对头公司的订单增加这也合情合理。
她打开警署厅的档案，说实话她一直有些好奇警方是如何判断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的，毕竟这些受害者没有一点相似地地方。
尤其是阅雅雅的案子，她和其余受害者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是自杀的，按理说，这个案子不应该跟连环杀人案扯上关系，但为什么，她会被认为是第十三个受害者呢？
云银细细查阅了受害者的资料，从上面看不出任何联系，她心下有了猜测，再次给岳泽打去了电话。
“你们警署厅隐瞒了什么？”
听到她这么问，岳泽便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也没多隐瞒直截了当道：“是面具，每个犯罪现场都会出现一个鬼脸面具，警方为了防止有人模仿作案，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岳泽抬起头就看到禾跃甜双手环胸，瞪着他十分不客气道：“岳泽你脑子没病吧？把希望放在那群乌合之众身上？”
“他们不是乌合之众。”
“呵，一群只敢在网络上活动，被人们捧得高了些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的人，不是乌合之众是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岳泽捏着鼻梁无奈的解释道。
“呵，那是哪样？你私自外传警署厅资料已经是违规了，如果不尽快破案，你知道后果的，我劝你最好别把希望放在那群人身上。”
“我知道了。”
禾跃甜看着岳泽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咬了咬牙，较好的面容满是烦躁，同时对电话那头的人讨厌又深了一点。
云银不知道岳泽无形之中给自己招惹了一个敌人，她盘腿坐在地上，盯着阅雅雅的资料，眉头紧皱。
旁边檀月却突然跑过来坐在她旁边，她在卢植曼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卢植曼本就是个家庭主妇，对电子设备的了解仅限于会用，要不是有华家找的专业人员帮她清理手环，怕是能发现的线索比现在要多得多。
不过好在最后一次犯案后，华家并没有来得及清理她的手环，这才让云银他们抓到证据。
看着备份记录里没删干净的照片和信息，云银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头也没回的说道：“陆酒川，到你出场了？”
“嗯？”陆酒川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黑发软趴趴的散落在额头上，平添几分可爱。
听完云银的解释，他活动活动筋骨，脸上笑意加深：“终于到我出场了，可无聊死我了。”
他说着，将花终牧从地上拉起来，一边穿着黑色外套，一边摆摆手朝外走去：“地址发我手环上啊，我先走了。”
店门口，陆酒川和买饭回来的Nolen碰了个正着，他略微瞪大桃花眼，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Nolen依旧带着兜帽，声音又小又弱：“我看已经中午了，你们还没吃饭，我就出去买了点烧烤。”
陆酒川将视线放在他手里的纸袋上，有些可惜的撇撇嘴。
Nolen见状继续问道：“你们是要出去吗？”
“对。”花终牧点点头：“檀月姐抓到了凶手的把柄，我们去试试能不能撬出些东西。”
“哦。”Nolen呆呆的点点头，随后侧过身子让出路：“那你们去吧。”
陆酒川看了这小子一眼，似笑非笑的舔了舔虎牙，带着花终牧走了出去，远远地，云银听到了他的声音：“别全吃完了，给我们留点。”
与此同时华家，华应诺正坐在餐桌上，华臣坐在主位一边优雅的吃饭，一边询问儿子：
“合同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只是让利这一方面，父亲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父亲这也太多了。”华应诺眉头紧紧皱起，有些不认同。
“百分之四十只是我们给华家的一个投名状，只要能让雨家和我们绑在一起，你觉得这笔钱赚回来还难么？”华臣不紧不慢的说道，并没有因为儿子的质问生气：“更何况，我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同雨家合作，把眼光放的长远一点，别只能看见眼前的这点利益，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华应诺乖乖受教。
就在此时，他手环突然响起，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华应诺打开信息，在看清内容的一刻，他瞳孔紧缩，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华臣对于他发出这么大动静有些不满。
“父...父亲，他们知道我干的事了！现在他们已经查到了卢植曼，这...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