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卢植曼此时正在家中吃饭,坐在餐桌对面的老公眉心紧皱刷着手环,不知道在看什么,旁边的儿子一边打游戏,一边抽空往嘴里塞两口饭,全家没一个人搭理她。

    卢植曼温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但随即她又恢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小庆,你多吃点菜,别光顾着玩游戏。”

    “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老说这些烦不烦,不知道我在学校学了一天吗?我放松放松怎么了。”

    儿子一脸不耐烦的将她夹菜的手挡了回去,神色有些嫌弃:“别用你吃过的筷子给我夹菜,脏不脏啊。”

    卢植曼夹菜的手一顿,随后调转筷子方向,默默吃掉了菜。

    对面的老公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刷着手环,似乎手环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卢植曼盯着他看了一会,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公,别看了,你都工作一天了,和我聊聊天吧。”

    男人头都没抬,眉头皱的更深,语气十分不耐:“有什么好聊的,我工作一天很累了,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会。”

    餐厅倏然变得安静,凝固的气氛在三个人身边流淌。

    突然,正在打游戏的儿子惊叫出声,他指着屏幕上弹出来的新闻,解除了防窥模式:“快看,新闻上说连环杀人案有线索了,警方已经掌握了凶手的身份。”

    猛地听到这话,卢植曼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对面的老公也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真的有凶手的线索了?”

    樂樂惨死的尸体仿佛还在他的眼前,虽然他也并不是真的爱这个女孩儿,但她好歹陪了他那么长时间,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她前几天才告诉他,她怀孕了,结果几天后,他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在看见樂樂死状后,他连着一周吃不下去一口饭,每天晚上做梦都是樂樂拖着被虐杀的尸体说她死的好惨啊,现在案子告破,他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听见丈夫畅快的笑声,卢植曼脸色更加惨白,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这副异常的模样,让父子两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

    “没...没事。”卢植曼勉强笑了笑:“我就是高兴案子破了,不然晚上我都不敢出门了。”

    虽然对她这个说辞两人都不相信,但他们也懒得追问,随意点了点头就糊弄了过去。

    见父子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卢植曼猛地站起来,解释一句“我去一趟厕所”后,就急匆匆往卫生间走去,焦急的背影看上去极像是有东西在追她。

    儿子奇怪的问父亲:“妈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父亲一脸不在意:“她能有什么事,你好好吃你的饭,别瞎操心。”

    “哦。”

    ......

    卢植曼躲进卫生间,颤抖的拨通了华应诺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她便压低声音惊恐的质问道:“这条新闻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们不会被发现,不会有事吗?”

    华应诺此时正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情操心她,随口应付到:“这条新闻就是空穴来风,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卢植曼察觉到他的态度,越来越慌张,她又拨通了其余几人的电话,可剩下几人现在都自身难保,哪有心情顾忌她,都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卢植曼脸色越发惨白,手指紧握,尖锐的指甲刺破手心,但她没有丝毫知觉,焦急的在卫生间踱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被抓,我好不容易杀了她,现在一切都恢复正轨,没有什么能破坏我的家庭,我绝对不能被抓!”

    她神经质的自言自语,许久,她颤抖的点开手环,声音沙哑可怖:“警官,我举报。”

    --

    警署厅。

    “岳队,有人打电话举报,说她有凶手的线索。”禾跃甜冲进来兴奋的喊道。

    岳泽正坐在会议桌前,他对面坐着华盖尔,正一脸无奈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真的!?”岳泽猛地站了起来,但随即又冷下了脸望着对面:“华队长,我不管你平时怎么闹,但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会向上面告知你的所作所为,你好自为之。”

    华盖尔被他念叨了一个多小时,头早就大了,此刻听到他这么说,急忙摆摆手:“去吧去吧。”

    见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岳泽眉头皱的更深,他虽然和二队长华盖尔交情不深,但也算熟悉,知道他不是一个乱来的人,但这次这件事,让他有些看不懂他了。

    转身离开会议室,华盖尔仰躺在椅背上深深呼出一口气,许久他坐起身,朝云银发去了一条信息。

    “鱼上钩了。”

    看到这则信息,云银神色未变,指示檀月开始下一步行动。

    卢植曼的举报电话在警署厅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没过几分钟,一队警探便敲响了她家的房门。

    卢植曼老公一脸疑惑地打开门,看见门口站满了警探,有些震惊:“你们这是?”

    “抱歉打扰了,我们是来找卢女士的。”为首的岳泽说着,朝他出示了证件。

    卢植曼老公一肚子疑惑,但还是打开门放他们进来。

    卫生间内,卢植曼知道警方来了,她对着镜子强撑着露出一个笑脸,但脸色依旧惨白难看。

    她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卫生间。

    “你好,您就是卢女士吧?”

    岳泽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女人,她身形消瘦,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垮垮挽在背后,脸色惨白带着强撑出来微笑,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是的。”卢植曼努力扯了扯嘴角,她手掌下意识握紧,整个人因为恐惧下意识的颤抖起来。

    见她这副模样,岳泽同身旁的禾跃甜对视一眼,放缓了语调:“是这样的,因为你打电话举报,说有凶手的线索,所以我们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卢植曼顶着老公猛然看过来的视线惨然一笑,声音轻轻的说道:“警长,可以让我去警署厅再说吗?”

    岳泽没想到她愿意去警署厅,连忙起身:“当然可以。”

    卢植曼老公站在一旁,他不知道自己妻子知道些什么,但从这些警探的重视程度来看显然不一般,他犹豫了一下,重新穿好衣服问道:“警长,可以让我一起过去吗?”

    “可以。”岳泽无所谓的点点头,率先出了门。

    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警局,审讯室门口围满了警探,他们都对这个案子非常好奇,也对这个唯一敢举报的知情人表示敬佩。

    华盖尔混在人群中,看着柔柔弱弱脸色苍白的女子冷哼一声。

    等岳泽和禾跃甜坐好,声音严肃的开始审讯后,卢植曼这才缓缓说出她知道的。

    “我丈夫出轨了,第二位受害者就是他出轨的对象。”

    一开口她便扔下一颗雷,禾跃甜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但还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她受害的那天我去找她,就在我从她家准备离开时,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四个穿着黑衣服,带着帽子的男人,他们的帽檐压得很低,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有些奇怪,因为这一层只有两户人家。”

    “然后呢?”

    “然后我就坐电梯离开了,因为心里装着事,我也没发现我的包忘在了她家没带。等我回到车上寻找车钥匙时,我才发现了这件事,我决定回去取一趟。”

    “于是我重新乘坐电梯原路返回,站在她家门口,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惨叫声。”

    “惨叫声?”

    岳泽眉头紧紧皱起,就见对面的女人脸色越发苍白,单薄的身躯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对,明明房子有隔音效果,但我还是听到了,那种痛苦的深入骨髓的惨叫声,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你进去了吗?”岳泽语气深沉的问道。

    “没有,我哪里还敢进去,听到惨叫声的时候,我就跑了。”

    禾跃甜:“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卢植曼将头深深低了下去:“我不想报警。”

    岳泽:“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报警?”卢植曼抬起头,赤红着双眼反问道:“一个勾引我老公,想要破坏我家庭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救她。”

    “你...”禾跃甜有些气结:“你知不知道知情不报也是犯罪?”

    “所以呢?更何况那种情况下我又怎么能确定她是否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为什么要报警?”

    禾跃甜还想说什么,但被岳泽伸手拦了下来:“卢女士,你应该知道第二位受害者是怎么死的吧?”

    “大概听说了。”

    岳泽:“对于她的死,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怜悯吗?”

    “我不是圣母,对于要破坏我家庭的人,我没那么多同情心。”

    岳泽仔细看了看卢植曼的神色,突然说道:“卢女士,有没有人说过你看起来很面善?”

    “嗯?我看起来很面善吗?”

    听到她这么回答,岳泽心里的疑惑更甚,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人并没有那么简单,但对于她的各种反应,却又都在合理的范围内。

    就像他最后突然问的问题,一般正在思考的人会将重点放在有没有上,之后下意识回答“有”或者“没有”,但卢植曼不一样,她听完了整个问题,并作出了合理的回答,如果她是凶手,那她需要有十分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合理应答,但从她的表现上看,她并不具备这种心理素质。

    禾跃甜则是对面前的女人感官复杂,她一边同情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一边又看不起她的行径。

    但这也不是重点。

    岳泽接着问道:“你在离开她家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吗?”

    “没有。”卢植曼摇摇头:“我在地下停车场内。”

    岳泽:“你在那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许我就是对那四个黑衣男人好奇,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来这边。”

    “那他们来了吗?”

    “来了。”

    岳泽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你确定是他们四个人吗?”

    “我确定。”

    “那你...看清他们的样貌了吗?”

    “看到了。”

    此话一出,审讯室内外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瞪着眼睛紧盯着白衣女人,一瞬不瞬的听着她的话。

    “我只看见了两个,他们在上车的时候将帽子和面具取了下来。”

    面具这个词一出,众人更加兴奋了,他们从来没有将凶手带着面具行凶这件事说出去,也就是说,对方真的看见了凶手。

    岳泽急忙叫来一个侧写师,根据卢植曼的描述,一个男人的样貌在侧写师手下慢慢成型。

    同一时间,华应诺、业琅典、严为风和尚具航四人同时收到了一则信息:

    “卢植曼现已在警局自首。”

    四人并不相信这条信息,毕竟他们都知道,卢植曼对于她的家庭的执着已经疯魔,她怎么可能冒着牢狱之灾去自首。

    可对方紧随其后又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卢植曼被警探围住进入警署厅的画面。

    华应诺脸色一沉,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查卢植曼为什么会出现在警署厅。”

    挂断电话后,华应诺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号码:“你去这个地址抓两个人,等完成后去警署厅门口盯梢,只要见这个女人出来,立刻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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