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

    “都清点好装备了吧。”沉寂的会议室内，坐在主位的女孩带着黑色的面罩，偏头询问拿着平板站立在旁边的男人。

    “已经确认过，没有问题。”是格里斯和林月眠，火红的长发被细致地束起，格里斯严肃地向林月眠汇报着情况。

    长桌之下，一群同样穿着深红作战服的人或坐或站，都在等待着眼前这个女孩的发言。

    双手撑在桌子上，林月眠一一扫过这些年轻的面孔，“把对面那群混蛋全部干掉就是我们的目标，开学晚宴在哪开就看今天了，各位，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是，主席。”

    芝加哥火车站

    清晨六点，整个城市才刚刚苏醒，摩天大楼隐隐亮起又笼罩在浓厚的雾气中。教堂般巍峨的火车站内除了工作人员就只有稀稀拉拉的乘客打着哈欠疲惫地走过。

    “我问过了，值班人员说没有这趟列车。”拥有着蓝色眼睛的英俊男人走到候车大厅内，对着一位同样英俊但更为年长的人说到，“但我回来的路上被一个老人拦下，他说，我们的车在六点半到达。”

    另一位头上有这一抹白色挑染的蓝眼睛帅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们不会是被耍了吧。”

    “tt，你可以不来。”绿眼睛的小男孩抱着手臂坐在冰凉的长椅上。

    白色挑染帅哥挥了挥手中的车票，“丽塔说过希望在芝加哥看到我，你们这些家伙可没有。”

    两人还没吵起来，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挑染帅哥的肩头，粗粝的嗓音飘荡在他的耳边，“I need one dollar······”话还没说完就被应激的帅哥一边口吐芬芳，一边抓住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

    进入他们视线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乱糟糟的络腮胡下是一张满是疲惫的脸，几里哇啦的怪叫破坏了那张还算帅气的皮囊，更别提那身品味糟糕的格子衫，发白牛仔裤和人字拖。

    “欸欸欸，放手，放手！至于吗兄弟，大家都是坐一趟车的有缘人，我就想要个1美元喝个可乐，不给也别动手啊！”

    挑染帅哥，也就是杰森慢慢地站直，将手放开，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了。这几人就是受邀来到卡塞尔的蝙蝠家众人。布鲁斯已经与正义联盟的成员开过会，不仅是一个新世界的出现还事关蝙蝠侠的家人，联盟众人一致决定这次由布鲁斯代表联盟接受这个邀请。蝙蝠系义警缺席哥谭的日子，超人会帮忙照看这座城市。

    邋遢男人艰难地站了起来，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介绍到，“你们是今年的新生？好像年龄不太对，这是家里人来送别？”

    还没等杰森开口，邋遢男人猛地转头，灰蓝的眼睛仿佛冒出一簇火焰，就像看见猎物的灰狼般死死盯着年长男人的脸，“你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不动声色，维持着以往花花公子的轻佻样，用布鲁斯宝贝儿该有的语气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

    邋遢男人清了清嗓子，一改刚刚的颓废，就像遇到了莅临单位视察的领导般正经中带着一丝谄媚，“身为新闻界的工作者，谁没有听过韦恩先生的大名呢？咳，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芬格尔，是林月眠师妹关系最为要好的师兄。”

    听到关键词的几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几眼，布鲁斯惊讶地站起来走到芬格尔面前，“你认识我的女儿？”

    “当然，我们关系可好了，我们经常一起吃饭，她刚进卡塞尔学院还是我带的路。”说起这个芬格尔可就不困了，他说着作为林月眠的“领路人”两人的关系有多么情同兄妹，再旁敲侧击试图获取一些不为人知的豪门八卦。

    “韦恩先生，你们来这里是来见师妹的吗？”芬格尔迟疑地问道。

    “你们学校的校长邀请我来参观，顺便商谈一下投资问题。”看见芬格尔质疑的神情，布鲁斯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手里的车票。

    原来是金主爸爸啊，芬格尔笑得更加狗腿了。

    还没等两方有什么深入交流，铃声和火车汽笛响起，一列火车缓缓进站。一个黑影出现在原本空无一人的检票口前，穿着墨绿色列车员制服带着别有金色列车员徽章的人拿着一个刷卡机大喊，“CC1000次列车到站，乘客准备登车，乘客准备登车。”

    芬格尔率先往前走去，跟在芬格尔身后的杰森听见了他嘀嘀咕咕，“不愧是VIP，车来得这么快。”

    没有人说话，这是VIP通道，安静快捷。在一个现代化的火车站内出现这样一辆特殊的列车与列车员，就像传说中开往地狱的幽灵列车，没有引起除了特定人员以外任何人的注意。

    来到检票口，他们都看见了黑影的真实面容，不是幽灵，只是一个脸上带着雀斑年轻的男孩，生动且真实。他熟捻地拿过芬格尔的车票划过验票机，“芬格尔，你还在呢？”

    “每年都问，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赖在学校不肯走的混账。”

    列车员乐了，一边接过布鲁斯递过来的车票一边回答道，“保留项目，大家都想知道你能降到哪一级，毕竟你已经突破了学校的评级底线了。”

    接二连三的叮咚声响起，列车员带着官方的微笑对着韦恩家的人说到，“尊敬的贵客，请上车吧，列车停靠时间不会很长。”

    芬格尔显然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毫不在意地跟着列车员的脚步往列车方向走去。

    最擅长与人交际的迪克上前和芬格尔搭话，“嘿，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我去问值班人员他们都不知道有这趟列车，他是正规的吧。”

    “啊，不应该啊，我记得有个老头是清楚的。”芬格尔挠挠头，问走在前面的列车员，“老约翰还没死呢吧。”

    “这老家伙昨晚肯定是去喝酒了，不过他年纪也够大了，随他去吧。”小伙子用一种习惯了的语气回答道，随后才回答了迪克的问题，“这是政府特批的直通卡塞尔学院的列车，有政府文件的，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黑车。不过由于是支线车，发车时间不定，所以才没在时刻表上。”

    来到古朴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月台，神秘列车的全貌展现在他们面前。黑色流线型的车身上绘制着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华丽得犹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滑开的贵宾车厢内站着一位穿着黑丝绒西装，有着一头银白发丝的先生，他带着热情的笑容欢迎着远道而来的贵客，“欢迎你们，我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

    芬格尔默默换完衣服，坐在一旁吐槽到，“学校终于要破产了吗，贵客怎么不用直升机直接载过去，还坐火车。”

    昂热撇了他一眼，芬格尔立马收敛表情，一脸正气地说到，“我刚刚瞎说的，怎么会怠慢客人呢。我们只是想向贵客们展示学生平常出行的条件，全方位展示学院的资质与环境，让您知道投资我们学院绝对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杰森无语地看着光速变脸的芬格尔，这也太熟练了吧，林月眠平常那时不时冒出奇怪话的习惯不会是跟他学的吧。他有些担心自家妹妹的交友了。

    提姆正在观察这个车厢，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壁纸，实木包裹舷窗，墨绿色的真皮沙发点缀着金色丝线，与列车外表一样处处透露着精致典雅。只除了一处，“那是什么？为什么要用布盖着？”

    能看出轮廓的巨大挂画被白色的帆布覆盖，与整个贵宾车厢格格不入。

    昂热没有回答提姆的问题，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咖啡还是热巧克力？酒也可以。”

    迪克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要了一杯咖啡，为了让布鲁德海文在他离开的这些天平静些，他可是熬了好几个夜，“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芬格尔捧着一杯热可可凑到杰森身边，看着几个人手里如出一辙的咖啡，哦，除了达米安，未成年喝咖啡不好，他手里的是热巧克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什么？”杰森疑惑地看着芬格尔。

    “就，有没有放松一点？”他喝了一口手里的热饮，“你们都太紧绷了，真怕你们等会儿会晕过去，师妹当年那声尖叫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

    “我们为什么会晕过去？还有，你们对丽塔干了什么！”杰森警惕起来，他的手已经徘徊在腰间的枪袋上了。

    “欸，冷静冷静。”芬格尔以他卡塞尔首席狗仔的名誉发誓，他看见杰森腰间的家伙事儿了，“每个学生的必经之路，三观破碎而已啦，不过师妹不太一样。”她尖叫是纯粹被另一个惊吓到的新生踩到了脚，痛的，因为那位大小姐穿着8厘米的尖头高跟鞋。

    随后他们知道新生都会看见什么了，在签完了那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的保密协议后，昂热掀开了白色帆布。

    那是一幅恢弘又及其狰狞的画面，巨大的枯树耸立在画面中间，失去生机的枝丫向着四周蔓延，织出一张细密的网兜住了昏暗破碎的天空。贫瘠的荒原上，黑色的巨兽踩踏着遍地尸骸张开巨大的膜翼，黑色的火焰带来死亡的气息。

    “这可真是······”杰森喃喃自语，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需要是先安抚他们的情绪了，任何不懂艺术的人都能从里面感受到深刻的情绪。那种曾经统治世界的庞然大物将要倒下，想要将世界一并拖入深渊的狠绝。

    “你们的心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各位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等到他们彻底平静下来，昂热欣赏着高傲的王者垂危的画面，继续开口到，“这是黑王，龙族的曾经的统治者，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

    面对知道他们身份昂热，布鲁斯摘下了花花公子的面具。口述与亲眼所见到底是不一样的，如果说林月眠的描述让他们知道了这个世界还存在着龙和混血种这般危险的生物，那么这一刻，他深切地意识到将龙族拦在普通人视野之外的卡塞尔学院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他们还存活着。”是笃定的语气。

    “是啊，他们只是沉睡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苏醒的那一天。而我们要做的，”彬彬有礼的绅士露出了残酷的笑意，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生生不息，“就是将它们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