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林月眠看着吴邪一脸的“你尽管说,谁信谁傻子”笑了笑没再说话,她可没说谎,任务是要出外勤写报告还算学分的,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相当于社会实践了。

    见林月眠闭上眼睛不再和他说话,吴邪也暂时放下找她算账的心思,和阿宁他们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合计了一下。这倒是解答了林月眠没在一开始看见吴邪的疑惑,线人说阿宁有去找过吴邪,然后不久他们就分别赶往格尔木,那人就以为他们是一队的就直接把这个错误结论告诉了她,现在看来他们应该只是目的相同,吴邪并没有加入这个队伍。

    接着她就听见吴邪询问了哑巴张的情况,有意思的是这次行动领队竟然不是阿宁,毕竟查到的队伍里的人都是属于一个公司的,而阿宁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首领。至于他们刚刚说的录像带之类的东西让林月眠想起了自己手里的照片,依旧已有的线索推断,照片的内容应当也是属于一盘录像带的,那就又产生一个疑问了,这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寄录像带给她呢?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车子慢慢停了下来,靠近车门的林月眠第一个跳下了车。理了理被冷风吹乱的头发,林月眠跟着阿宁绕过车子停放地来到一顶直径四五米的圆顶帐篷。进到帐篷,寒风一下子就被隔绝在外,林月眠毫不见外地往毛毡垫上一坐捧着一碗酥油茶暖手,吴邪也往她身边坐下了。

    人们陆续坐好后,阿宁把那个从疗养院拿出来的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破损的青花瓷盘,可惜的是少了一块。

    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后,帐篷又进来了两个藏族人,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林月眠在出发前跟着大部队见过,这老太太地位应该挺高的,这不,还有几个人向她行礼来着。

    林月眠边听着蹩脚的翻译人员倒换听着就令人头大的中文和藏文,边小口喝酥油茶,阿宁他们也是有本事的,能找到当年考古队的向导。

    等到确定下来出发时间,林月眠手里的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听见黑瞎子问吴邪怎么办。能怎么办,就她对吴邪的了解,既然上了这车,这一趟他肯定得跟着,而且他还知道不少东西。虽然这些人话里话外都是不想带他的意思,但是林月眠看着吴邪气鼓鼓的样子想了想,给他递了颗牛奶糖。

    “干什么,连你也要劝我回去吗?”

    “干什么,你拿人手短,嘴还这么硬的吗?”林月眠看着吴邪顺手接过了糖果塞嘴里还一副气不顺的样子就回敬了一句,“想干什么就去干呗,谁还拦得住你了。”说完就捧着碗又倒了一杯茶往外走去,后面几天可就没什么好吃的咯,趁现在多喝一碗。

    车队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飞驰,林月眠百般聊赖地看着车窗外飞扬的黄土。她就说吧,吴邪一定会跟上来的,看着坐她旁边先是跑神然后又对着她欲言又止的人,叹了口气把兜帽扯下来说到:“想问什么,问吧,过时不候。”

    “你怎么会来这的?”她那句问吧刚一出口,吴邪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都说了学校实践任务,你知道我上的是研究古生物的大学对吧,这次去的地方就有几个有研究价值的生物。”吴邪还是不太信,林月眠瞄了一眼坐在前面的两人,将藏在口袋里的几张照片悄悄递到吴邪手上,低声说到:“看的时候控制一下你的表情。”

    吴邪摸着手里的照片惊讶地看了一眼林月眠,但对方已经将头扭向车窗,不再看他。他只好装作有些犯困的样子,把头顶在前座靠背上,把照片放到大腿下面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后,仔细端详起来。

    吴邪知道为什么林月眠要来这里了,看着模糊的照片,脑海里那位会摸着他头给他糖吃让他带着妹妹去玩的温柔阿姨的脸逐渐和照片上麻木的人像重叠。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冲动,吴邪仔细看着照片,辨认出背景就是格尔木疗养院,明显就是他们这一行人从西沙海底消失的那段时间。盯着纸片上几个熟悉的关键词,吴邪反应过来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陈文锦躲了他三叔几十年,但林月眠的妈妈没有,她甚至大大方方出现在吴家视野里,身为她女儿的林月眠必定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

    按耐住立马起身问个明白的冲动,吴邪又装了一会,在颠簸中不知不觉就真的睡了过去。不过没多久他就被推醒,因为到了扎营的时间了,不够后面他也没有找到单独和林月眠详聊的机会,只好向同车的高加索人问了些问题。

    车子进入戈壁后,很快就离开了公路,一路上除了黄沙就只有千奇百怪的戈壁。虽然都是林月眠没见过的风景,但蓝天黄土看久了也是会腻的。开始她还能拍几张风景照,幻想一下嶙峋的戈壁像些什么,到后面就是和小哥——跟着其他人换的称呼,对坐着,他发呆望天,她发呆看地。值得一提的是,在大部队扎营休息的时候黑瞎子看她在拍照跑过来给她指导了一下,这人看着不着调但照片确实拍得不错,两人还顺带拉扯着小哥一起拍了一张合照。

    在漫长的行驶过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定主卓玛所说的当年出发的那个叫兰错的小村子,更令人惊喜的是这个小村子竟然还有人类聚居。在看久了自然风光后,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有人的地方还是十分令人惊喜的,不管怎么说人都是社会性动物。

    学院出任务经常需要跑到人迹罕至的无人区去,有些勘探任务一待就是好几周,但那要么有同学一起插科打诨,要么有数据分析实地探查之类的事情要干,像这样一直在埋头赶路反而是少数。真奇怪,没有了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荒无人烟的地界上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渺小起来,孤独感却被无限放大,目光所及就只剩下自己。

    车队停下整顿,林月眠盘坐在一个篝火堆前出神。这是一个高起的地垄,寒冷被地垄阻隔了一部分,装备部出品的沙漠作战服也挡住了一部分,在晚上能降到零下的戈壁滩上倒也还能抗住。

    夜逐渐深,长途奔波的人群总算是安静下来。漫天的繁星下只剩下隐约的动物叫和某些人的鼾声。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闭目浅眠的林月眠没有动,不会有人这么傻在这时候对她动手,更何况小哥在她旁边,虽然普通人也打不过她就是了。她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和小哥凑一个火堆边上了,本来只是看这里人少适合发呆。

    林月眠听见那人走向小哥的方向,对他说定主卓玛想见他。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林月眠估摸着人是要走了,刚准备继续睡,那人又往她这边走来。

    林月眠睁开眼睛扭头,是扎西。

    扎西看起来并不对她的清醒感到意外,只是轻声对她说:“跟我来,我祖母要见你。”

    说完扎西就让林月眠和小哥一起往他指的方向先去,他还要再去叫一个人。

    林月眠从睡袋中起身,定主卓玛这大半夜的叫她去干什么?或许小哥知道些什么,刚刚扎西过来喊她的时候,林月眠可分明了看见他眼里的意外。不够就这几次下来排排坐发呆呆的相处经验告诉她,这人不想说谁都都问不出来,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就跟个闷油瓶子似的,这哑巴的外号还真没叫错。

    捧着定主卓玛儿媳递过来的酥油茶等了一会,吴邪被扎西领了过来。林月眠观察了一下旁边的小哥,嗯,比刚刚更意外了一点,具体表现为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点,她以她混血种的优越视力发誓。

    老太太以一种口音极重的普通话向我们传达了来自陈文锦的口信,紧凑的时间,林月眠还得知了录像带就是她寄的。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给她寄的是照片了,时间不够,等寄到美国再让她自己发现录像带的指引回国就太晚了。干脆直接把谜底掀开,把她推进来。

    不过“它”又是谁?

    林月眠还在思考,老太太已经回帐篷里去了,那边吴邪突然按住小哥不许他走,两人气氛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呃,你们聊,我先走?”

    “你也不准走,下一个就是你,给我坐着!”

    好吧,林月眠又坐了回去,围观起了哑巴聊天。

    等他俩拉扯完人生哲理,林月眠戳了戳躺在沙地上的吴邪,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问了,“你们挺熟?”能让这位神仙开口解释那么多话。

    吴邪摆了摆手,“之前一起行动过几次,也算是朋友。”

    林月眠继续戳,“吴邪哥哥,你这颗金苗苗老往危险的地方跑,就不怕你家二叔知道打断你狗腿?”

    吴邪打了个激灵,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你不会去告状吧?”随后又放松下来,“不对,反正要打断也是先打断我三叔的腿。”

    你三叔有你这个大侄子还真是他的福气啊,林月眠看着坚定推锅的吴邪感慨到。

    “你还没说呢,你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怎么混到这个队伍里来的······”吴邪一张嘴就是一顿叽里呱啦,倒豆子一样将塞在心底的疑问倒出来。

    林月眠让他别急,把一路上拍的照片给他展示证实前面关于实践的话的真实性,一边挑挑拣拣将能说的都跟他说了,最后补充到:“我知道的事情说不定还没有你多,争取到这个研究任务也是因为地点相同,我想搞清楚妈妈当年的事。”

    吴邪是终于信了她来这确实和当年的考古队有关,身上也是真的有学校研究任务,一时有些语塞,只好拍拍长大不少的妹妹的头,“眠眠啊,辛苦你了。”

    林月眠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从头上拍下来,“我长大了,还有你一手灰尘,别碰我头。”

    吴邪不满地哼哼几声,又把手放到林月眠头上狠狠地揉了几下,一如小时候的手感好,“长大了你也得叫我哥。”回想了一下自己下斗遇到的妖魔鬼怪,吴邪有些不放心,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到现在都好好的嘛,于是拍着胸脯说:“我有经验,后面遇到事情往我身边躲,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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